他敬畏的隻是魁山本身,心裡打鼓,是因為曾經進入魁山的經曆,也是因為據說,魁山內最近不太安生。
許多藏在深處的大佬,都開始向著邊緣靠近了。
因為忽然多出來一個山鬼,而且還強的不行。
這裡原本的土著也好,潛藏在這裡修行的大佬也好,他們頂多是占個地盤,圈地為王,他們可沒有能力,直接在魁山打個標簽,說魁山是我家。
而山鬼卻有這個能力。
有的人覺得,原本好好的公共區域,誰用都可以,我占據其中一塊位置的時間,都是以萬年為單位計算的,現在忽然蹦出來個山鬼,說這塊地盤成了你家的了,我不願意,我不同意。
也有人覺得,有個山鬼也挺好,起碼能管理魁山本身,梳理地脈地氣,調節四方風雨,讓他們修行的更加安生,他們這些老住戶,繼續住著,居住環境卻更好了,跟山鬼打好關係也沒什麼。
自從秦陽的大嫂,應龍的老婆應白進入這裡,就注定了會變成這樣。
當年把人帶出來,就算是完成了承諾,秦陽後麵倒是一直想來轉轉,一直沒什麼機會,當然更重要的,還是因為念海的事,他壓根不想靠近這裡,不想跟魁山沾上一點關係。
這次是不得不來了,還好上次讓那隻假狐狸捎了封信,先問候了一下,不然的話,秦陽自己都覺得尷尬,沒事了都不來看看大嫂,有事了才來求幫忙,多不好。
一路向著魁山深處前進,感覺到有什麼比較危險的地方,就先行避開。
在魁山裡,跟其他地方有些不太一樣,能感覺到危險的地方,一般都是真的有危險,危險感應越強的越是可怕,相反,那種讓人感覺不到危險,卻暗藏大危機的地方,還真不多。
行進了數天,天地茫茫,隻能看到群山蟄伏,天際儘頭的主峰,依然是一片若隱若現的虛影,沒覺得靠近了多少。
黑夜降臨,山林中再次升起了霧氣,忽然,霧氣凝聚,化為一個白色的狐狸,從霧氣裡跳了出來。
白狐狸還是原來的那隻白狐狸,隻不過這次,它那霧氣一般的尾巴,已經能凝聚成實質了。
白狐狸撲到地上,似人一般,將腦袋低下,一本正經的見禮。
“白芍見過秦陽大人。”
“看樣子,你還真順利的見到我大嫂了啊,我大嫂近來如何?”
白芍跟條柴犬似的,搖著尾巴,眼睛眯成一條縫,咧開嘴巴憨笑個不停。
“托大人的福,白芍成功見到了山鬼大人,山鬼大人人很好,還說秦陽大人事務繁忙,不用特意來看,我輩修行之士,向道而生,壽元綿長,若是千年能見一次,都算得上是有心了,秦陽大人還能惦記著山鬼大人,送小的過去侍候,還送了信,山鬼大人已經很開心了。”
“你好好侍候大嫂。”秦陽伸手摸了摸白狐狸的腦袋,心裡也鬆了口氣,看樣子大嫂對這個小狐狸還挺滿意的。
“帶路吧,我這次來找大嫂有事。”
“好嘞,秦陽大人請放鬆點,小的這就帶您過去。”
白狐狸搖身一晃,化為霧氣,融入到山林的霧氣裡,隨著霧氣翻滾,秦陽便察覺到一陣撕扯力傳來,他被霧氣裹挾,飛速的穿梭,其中還有一些奇特的力量夾在在其中。
似是他在動,山亦在動一般。
短短一天的時間,移動的感覺終於消散,霧氣潰散之後,白狐狸現出身形,身前已經是一座洞府的大門了。
而在這裡遙望天際,魁山主峰已經映入眼簾,插入雲霄,不見其頂。
“大人,這裡就是山鬼大人的洞府了,大人尚未歸來,請大人先行歇息片刻。”
白狐狸喘著粗氣,顯然是帶著秦陽飛遁,是不小的消耗,它趴在一旁,閉目修養,很快,秦陽就察覺到,下方的大地,都在源源不斷的補充著它的消耗。
嘖,這是大嫂給它開了點權限啊……
難怪能在那麼遠的地方,就發現他的蹤跡,彌漫在山中的林霧,指不定有多少是這個白狐狸的觸角。
秦陽暗暗感慨了一句權限狐狸,轉身邁步進入洞府。
一步邁入其中,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副挺熟悉的畫麵。
一如當年秦陽看到的那些記憶一樣,大體上環境都是一樣的,區彆隻是小河邊立著一座普普通通的茅草屋。
秦陽站在原地,望著這幅畫麵,心底暗歎一聲,這世上的人,何其相似,縱然明知道不可能,卻依然會抱著一個虛無縹緲的希望,堅信有朝一日,會希望成真。
就如同應白,明知道應龍最後答應她的事,不可能完成了,卻還是在這裡好好的活著,等著有一天,應龍會如同當年在河邊見到她一般,再次出現在她身後,向她問路。
等了沒多久,身後傳來了腳步聲,將秦陽驚醒。
秦陽回過頭,就見應白赤足行來,麵上帶著一絲微笑,手臂上挎著個竹籃。
“來了啊,我這裡沒什麼可以招待的,就順利摘了點果子,給你嘗嘗鮮。”
“大嫂,不用這麼客氣。”秦陽乾笑一聲,所謂順便摘了點的果子,所散發出來的靈氣,無論是濃鬱還是純淨程度,都是見所未見,可以直接用來當極品材料的寶物。
人家客氣,他可不能當真。
進入小院子,坐下之後,秦陽便開門見山的道。
“大嫂,這次來,是有點事跟大嫂談談,一方麵是有些事需要麻煩大嫂配合,另一方麵,我看大嫂在魁山已經算是站穩腳跟,所以也差不多是時候讓大嫂出現在世人麵前了。
大嬴神朝,正值最虛弱的時候,這個時間出現,最為合適,也可以從一開始就將名義定下。”
山鬼可是需要供奉的,跟一般的修行之士不一樣。
魁山本身雖說一直都被供奉,但這隻是魁山本身,身為如今的魁山山鬼,應白倒是可以接收一部分供奉,但這跟立下山鬼廟,直接接受供奉,是完全不一樣的。
後者才是最好最直接的。
秦陽將如今的情況,大致都說了一遍,也說了一下,大嬴神朝接下來的祭祀魁山祭典,也不用大嫂刻意針對。
隻要對方祭祀魁山的祭典,有不對的地方,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不用給他麵子。
真要是對方什麼都做的很好,沒有什麼不對,也沒什麼不尊敬的地方,那也是該怎麼樣就怎麼樣,他秦陽不是那種刻意讓大嫂去為難彆人的人。
應白聽了不由的笑了起來。
“無妨,一個外人而已,針對了他又能怎樣,你無需擔心我為難,我一點都不為難,你彆為難才好。”
聽聽,聽聽這話,幫親不幫理,蠻不講理的典型啊。
這話說直白點就是,憑啥要照顧一個沒見過麵的陌生人的感受,要讓她和自己人為難,外人死活都不關她的事。
秦陽當場就咧著嘴笑的見牙不見眼。
“大嫂仗義,不過,我秦有德,一向都是如此,大嫂身為山鬼,此次是走上前台,塑像立廟的最好契機,我不能讓大嫂給外人留下一個不講道理的印象,所以,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全屏大嫂本心意願,萬萬不可勉強。”
秦陽心裡高興,反過來卻還是勸了好半晌,讓應白該怎樣就怎樣,畢竟,以應白的性子,的確是最適合山鬼這個身份,也最能讓人接受,卻不會生出敵意。
應白聽了心裡也是感動,秦陽來找她幫忙,其實反過來,得到好處最多的,卻也還是她,說是幫忙,其實秦陽不來,也是一樣的結果。
在魁山待了幾天,算算時間,快差不多的時候,秦陽便離開了魁山。
被應白親自送到了魁山邊緣,也感受了一下什麼叫做我不動,山卻在送我。
揮手告彆,秦陽邁著歡快的步伐,悄無聲息的回到了嫁衣的大營裡。
至於為什麼這麼確定,趙王的祭祀,哪怕沒人搗亂,他也肯定會出錯?
每每想到這一點,秦陽都想笑。
多簡單的道理啊,說是祭祀魁山的祭典,你他喵的卻把山鬼忘了,連個山鬼娘娘廟都沒有,你祭祀個錘子喲。
至於以前都沒山鬼,你說以前有什麼用?
現在不是有了麼。,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