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單獨關押、鎮壓,隻是他們的待遇可比不上周王。
周王能被鎮壓在周王府,雖然被鎮壓著關在囚籠裡,可實際上是為了保護,那個囚籠本身就能壓製周王受到的折磨。
而剩下的這些人,享受的隻是定天司大獄免費住宿,不但沒有飯吃,也沒有寶物幫忙壓製拖延一下幻心麵具的力量。
被封禁了修為的眾人,依然在掙紮,依然在反抗,因為不反抗不掙紮的人,代表著被洗腦完成,他們隻會一心向前朝。
而這些人,全部都消失不見了。
隨著午時越來越近,擺在大牢裡形似日冕的法寶,已經慢慢的將指針指向了午時。
衛興朝親自監察大牢裡的這些人。
同一時間,午時抵達的那一刻,嬴帝拿著幻心麵具的母麵,修改了底層設定。
一瞬間,定天司的大牢裡,原本痛苦掙紮,精神受到無休無止折磨的人中,有一些忽然一頓,停止了掙紮,停止了痛苦而壓抑的低吼,扭曲到變形的麵容,竟然開始慢慢的恢複了正常。
他們臉上若隱若現的幻心麵具,徹底具象化成為一個麵具,緩緩的跌落到地麵。
但是,還有足足一半,麵容扭曲著痛苦哀嚎的人,他們臉上若隱若現的幻心麵具,驟然一頓,似是心臟驟然跳動了一下,他們的哀嚎與掙紮,驟然間變得癲狂。
還有一些人甚至忽然間伸出手,想要強行將那沒有具象化的幻心麵具撕扯下來,卻隻撕破了自己的臉皮。
看到這一幕,衛興朝右眼的眼皮一跳,心裡狠狠的揪了一下。
兩波人各自完全不同的變化,紛紛意味著什麼,已經不需要再多想了。
“殺。”
一聲喝令,大獄之中,那些滿臉陰沉,遍布著死氣,眼中沒有半點憐憫的定天司內侯,握在刀柄上的手,瞬間動了。
一道道刀光閃過,那些痛苦掙紮的更加厲害的人,人頭落地。
一瞬間,意識潰散,神魂崩滅。
而那些內侯,麵無表情的緩緩收回長刀,烏色的刀身上,篆刻著一位位跌迦而坐的枯骨佛陀。
這是定天司內侯的殺生刀,斬顱則強碎神魂,出刀必死,神朝的斬首之刑,用的行刑工具,便是殺生刀。
定天司分內侯和外侯,尋常在外活動的,旁人能見到的,統統都是外侯。
而內侯幾乎都是窩在刑場、定天司大獄、宮城死牢,基本不會出去,他們的職責,不是折磨人就是殺人,一個個都已經過了心理變態的階段,進化到壓根沒有善惡是非觀,隻知道效忠嬴帝的階段。
外麵的人幾乎都是沒見過內侯的,而能見到內侯的人,基本上不是死了就是瘋了。
有一堆內侯親自出手,那些被封禁了修為,又被幻心麵具折磨的人,完全就是一群等著被屠宰的小雞崽子。
衛興朝神情平靜的看著剩下的那些人,其實他也挺意外的,這裡竟然還有一半的人,不是被幻心麵具暗算了,而是真的投靠了前朝,現在純粹是在演。
從變化開始,再到宰了這些人,總共隻用了一個呼吸。
同一時間,宮城之中,嬴帝手握幻心麵具,再改完了底層設定一個呼吸之後,他隨手將幻心麵具拋起,屈指一彈,指尖一點靈光飛出,沒入幻心麵具的母麵。
“噗嗤……”
一聲輕響,幻心麵具的母麵,崩碎成齏粉,隨風飄散。
而那些在定天司大獄裡的人,麵上脫落的幻心麵具,墜落到地上再彈起,隻是稍稍晃動了一下,一道靈光浮現,轉瞬崩碎。
所有的子麵,都失去了威能,變成了一副普通的麵具,隻不過是神木材質的奢侈裝飾品。
大獄之中的衛興朝,靜靜的看了一眼,轉身走出大獄,直奔周王府而去。
而周王府中,韓安明在昨天就接到了命令,今天午時,將周王從周王府帶出來,押解入宮。
失去了琉璃牢籠的鎮壓,周王的麵容扭曲,神情時而陰冷狠辣,時而堅定不移,他咬著牙,一言不發,可是豆大的汗珠,卻從他的雙鬢不斷的滴落。
走出被鎮壓房間沒幾步,周王的腳步微微一頓,麵上若隱若現的幻心麵具,驟然具象化成實質,從他的麵部跌落,墜落到地麵,靈光閃爍了一下,徹底失去了威能。
被封禁了修為的周王,緩緩的抬起頭,嘴角劃出一條弧度,笑的很是燦爛。
他遙望著離都之外的方向,仿佛看到了那裡的秦陽,心裡默默的念叨了一聲。
現在就是關鍵時刻,也是關鍵的地方。
這種時候,這種地方,他不會留下致命破綻的。
周王笑的很開心,笑的很放肆,但是沒誰會覺得有什麼不對的,隻當是他終於掙脫了苦難折磨。
周王趔趄著推開身旁的兩人,緩緩的跪在地上,向著宮城重重叩首,嘶啞的聲音,化作高呼,響徹周王府的上空。
“臣多謝陛下。”
重重的磕頭聲響起,周王趴在地上久久不起,他想笑,想狂笑。
秦陽有一點說的沒錯,有重大嫌疑,受到足夠多的目光,經受得住足夠多的審查,但是就算如此,也還是洗脫了嫌疑之後,那他就再也沒有嫌疑了。
他會比那些沒有嫌疑的人還要乾淨。
從今天起,沒有鐵一般的證據,再也沒有誰敢將他跟前朝牽扯到一起了。
秦陽說的也沒錯,對於幻心麵具了解到骨子裡的人,大嬴真的沒有,但是不包括原來的主人,也不包括他周王。
兩種可能也都沒問題,他都忍不住要為秦陽說一聲精彩。
甚至於,他都不敢再聽秦陽說什麼,也不敢再看秦陽的眼睛,他是真的怕了,他怕秦陽會再多看出來什麼。
心裡不止一次的想到,代國公是真的小看了秦陽,他為何沒有早點不惜一切代價,將秦陽扼殺。
可是,他從來沒想過要顛覆大嬴,他隻是想要做到那個位置上,他想成為儲君,想要做到龍椅上。
他跟代國公有勾結是沒錯,可是他從來都是一心向大嬴的。
既然是苦肉計,兩種可能遭受的磨難都一樣,為何不從一開始就做成真的,隻有真金不怕火煉,無論出現什麼情況,他都可以保證自己不出錯。
他也沒想到,嬴帝竟然會先煉化,再完全煉化之後,改變了底層設定不過一個呼吸之後,就摧毀了幻心麵具。
一個呼吸時間,已經足夠判斷了。
在對幻心麵具不夠足夠了解的情況下,那僅僅隻有一個呼吸的時間,完全可以忽略不計的。
所有人都隻會覺得,嬴帝是找到了摧毀幻心麵具母麵的方法,直接摧毀掉了。
至於那些明白那一個呼吸之內,幻心麵具出現了本質變化的人,必然是真的叛變的人。
而他們,在發現這一點的瞬間,就全死了。
死的乾乾淨淨。
沒人會知道嬴帝做了什麼。
除了他周王,可是他卻隻能裝作不知道。
但嬴帝越是這麼做,他的嫌疑就洗脫的越徹底。
所以他會肆無忌憚的笑出了聲,已經沒人會懷疑了。
周王沒讓人攙扶,自己爬起來,趔趄著走出了周王府,他嘴角的弧度,一直沒有落下。
被封印的修為解開了,進入玉輦,直奔宮城,在這段路上,周王在裡麵沐浴更衣,有貼身的侍女侍候著他。
也有人等著他,將代國公最後傳出來的消息,送到了周王這裡。
周王愣了愣之後,仰天大笑,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盜門?傳道人?
秦陽啊秦陽,原來你入大嬴,攪風攪雨,跟前朝也糾纏不休的原因,竟然是這個啊。
我已經上岸了,現在輪到你了。
現在輪到我出手反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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