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除了盜門掌握的情報網,還有你這位富得流油的幽靈船長,還有誰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謠言傳的如此沸沸揚揚?”
“之前代國公曾捅出來消息,你曾經去過玄鏡司秘庫,拿走了前朝私藏的數百顆靈脈。
而我們最新得到的消息,當時還有一封冊封的聖旨,帝璽,和前朝的萬法之書。
冊封的聖旨,你是不是用在了臣田侯身上?坑殺了臣田侯?
帝璽呢?帝璽是不是也是你暗中丟出去坑害他們的?
還有萬法之書呢?在哪裡?
你還會盜門的暗語。
而且,我告訴你,我們是怎麼知道你的,我們抓到了盜門的守陵人傳人,以秘法逼他說出了實話,那時候,我才知道你就是新的傳道人。
秦陽,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你覺得狡辯還有用麼?
你來到大嬴,到底是為了什麼?”
衛興朝眼睛裡冒著血絲,他是真的一點證據都沒有,可是他現在近乎可以確定,秦陽就是盜門傳道人,藏的最深的那一個。
哪怕那一樁樁,一件件,明麵上暗地裡,都跟秦陽扯不上直接關係,可是每一件事後麵,多多少少都有點關聯。
隻不過秦陽藏的太深了,額頭上的忠字,簡直已經可以亮瞎人的眼睛,很不客氣的說,前推三千年,甚至是五千年,都沒有比秦陽更亮眼的臣子了。
秦陽沉默了一下,歎了口氣。
“衛大人,你不去寫可惜了,外麵那些在酒樓裡為了吹噓自己知道的多,編故事黑我的人,論想象力,跟你提鞋都不配。”
“你還不承認麼?秦陽,你折騰了這麼多,到底還想乾什麼?是為了推翻大嬴麼?”
“衛大人,你不用試探了,我再說一遍,我比任何人都想維護大嬴,心裡有半點推翻大嬴的想法都沒有。”秦陽頓了頓,看著周圍的隨時準備出手,將他亂刀砍死的內侯:“衛大人,今日是不是若是不說明白,你就要將我弄死在這裡麼?”
“行吧,實話說吧,當年我把嫁衣背出來……算了,還是簡單說吧,是為了嫁衣,噢,就是大帝姬。”
秦陽一臉坦然,這話絕對是出自真心。
複雜點說,是為了嫁衣能上位,然後讓嬴帝本尊失去神朝的支持,沒了根基,讓這狗東西永遠的在念海裡輪回去吧,現在再順便加一條,搞死前朝大帝。
這一段簡稱為了嫁衣,沒毛病吧。
氣勢正盛的衛興朝,稍稍呆了一下,他完全沒想過會是這個結果。
“為……為了大帝姬殿下?”
“衛大人啊,坐下說吧。”秦陽有些無奈的擺了擺手,瞥了一眼旁邊掛著的蒙毅:“老衛,你確定要這個人聽著我們談話麼?”
衛興朝的思路有些跟不上趟了,秦陽的轉折,讓他差點栽在地上。
沉思了一下,對手下人揮了揮手,讓他們帶走了蒙毅。
“我以為那種瓜皮謠言,但凡是有點腦子的肯定是不會信的,我也懶得理會,沒想到衛大人你竟然如此深信不疑,行,你想知道的,我全給你說了行不?”
“對,沒錯,我有錢,有錢是我的錯?有人想要搞我,散布謠言,我當然不能忍了,我花錢讓我的人,去澄清,可是完全沒用啊,有人在後麵推波助瀾,後麵我看也算了,反正正麵澄清不了,就反麵澄清得了,讓我的人也跟著黑我,反正全部都給我扣黑鍋,這樣,有腦子的肯定不會信這種瓜皮謠言了。”
秦陽換了個姿勢,想要抓點瓜子啃著扯淡。
“有瓜子麼?”
“嗯?”衛興朝愈發感覺跟不上節奏了。
“算了,我繼續說了,你們說我去過玄鏡司秘庫,我啥時候說我沒去過?我靈脈不是都散財了麼?還想讓我怎麼樣?之前的事你可彆說你不知道,這跟我沒什麼關係吧。
你以為我想要那些靈脈啊,那些靈脈放在箱子裡落灰,落了好久了,我壓根用不上,還嫌占地方。
所以代國公這人壞的很,老以為彆人跟他一樣貪財。
至於什麼聖旨啊帝璽,更是扯淡,我敢要這東西麼?代國公之前連靈脈都捅出來了,為什麼不提帝璽?他提了想要坑死我多容易,我就是有三張嘴也說不清楚了。
你還是定天司首尊呢,為陛下效力,怎麼就沒點主見,聽個謠言都信,彆什麼事,都往我頭上扣。
至於萬法之書呢,的確在我手裡,但這個東西我一直打不開,我也尋思著,下次開拍賣會的時候,直接賣了得了,留著占地方。”
說到這,秦陽微微一頓,瞥了一眼衛興朝。
“這可是我玩命從前朝那弄到手的,你不會想要空手套白狼拿走吧?”
衛興朝麵色一黑,秦陽話都說成這樣了,他就算是有這個想法也沒法開口了。
隻是他沒注意到,節奏慢慢的被秦陽帶偏了。
“前朝恨我入骨,他們倒是想直接動手,可是他們辦不到,隻能想辦法陰死我了,之前我去見過周王,我非常確定,周王就是跟前朝勾結了,但是我沒證據有什麼辦法。
人家現在都洗白了,成了受害者,這還是虛空真經傳人,忽然出現,二話不說死在我門前,代國公個瓜皮,也不逃跑,莫名其妙的來送死,我才想明白的。
那時候我就在想,似乎也隻有周王有前朝皇族的血脈這一點,才能讓代國公他們這麼做了,然而我才剛開始差人去追查呢,就被你衛大人帶到了這裡,一副要亂刀砍死我的架勢。”
“怎麼又說到周王了。”衛興朝眉頭微蹙,打斷了秦陽的話。
“老衛啊,你快拉倒吧,你可彆說你們抓到這個什麼守陵人,又把我帶進來,給我下了一堆套,等著我去鑽,周王沒有出大力?”
“盜門暗語……”
“快彆提暗語了,你們的人什麼水平?怎麼就莫名其妙的有了暗語對話了?盜門的暗語有七種,你們知道麼?就這點水平,還敢偷窺下套。”
“七種,你怎麼……”衛興朝一怔,他們一直以為有一種,而且得到的還是不全的,可是跟著,就回過神了,不對啊,被秦陽帶著走了,秦陽怎麼會知道這些?
“你想問我怎麼知道?嗬嗬,我連上古妖文都會,按照你們的垃圾標準,我會一百九十八種符文語言,會三十八種口語,至於完善的暗語啞語,我會十八種,有問題麼?”
衛興朝的臉都快皺到一起了,想到了當初北境的事,那時候也是秦陽第一個發現殺字碑陷阱的,可是沒人信。
既然秦陽現在敢說,自然是真的會的。
衛興朝腦袋裡亂糟糟的,他心裡其實也越來越傾向於,有人要坑害秦陽,哪怕他自己不喜歡秦陽這個人,可是他現在也覺得,所有的側麵證據,似乎都不適用了。
甚至於最關鍵的下套,似乎都有問題,他想到了當時手下的專家,似乎想說什麼卻沒說,那時候秦陽似乎就發現問題了。
重新梳理了秦陽的資料之後,衛興朝也發現了,秦陽的確是一直跟著大帝姬廝混,做出來的事情,也一直是在幫大帝姬。
秦陽是傳道人的所有證據,都顯得愈發空洞,他手裡所有的資料,反倒是愈發證明了秦陽的那句是“為了嫁衣”是真的。
“你到底是什麼人?”
秦陽站起身,搖身一震,運轉巫鹹經,靠著純粹的肉身,硬抗著這裡的鎮壓,一股蒼茫古老的體修之氣,隱而不發,一揮手,身前便擺出來三樣東西。
鬼神令、噬心蠱、三生鬼柳。
秦陽一臉肅穆。
“黎族少主。”
衛興朝痛苦的閉上眼睛。
他終於明白,錯了,全錯了。
黎族少主,為了嫁衣。
最簡單的答案。
特有的氣息做不了假,他認得,甚至隻有巫鹹經這種最純粹的體修,才能硬扛著這裡的鎮壓而不倒。
信物也做不了假,這個身份,也根本沒人敢去偽裝。
幽靈船長,可能是盜門的人,黃泉魔宗弟子,也可能是盜門的人,因為他們可以是任何人。
唯獨黎族少主,不可能是任何人。
想到近些年來,南境與南蠻之地之間安穩,想到大帝姬去巡狩四方,南蠻之地客氣的不像話,黎族也很客氣。
忽然間,他全懂了。
甚至於他覺得自己不喜歡秦陽,也有了答案,他不喜歡離都的二代紈絝,就跟秦陽這狗東西是一路貨色。
壓下哽在喉頭的一口老血,衛興朝沉著臉拱了拱手。
“多謝秦大人前來協助審查。”
“衛大人客氣了,身為臣子,應有之義。”秦陽假惺惺的客氣了一句。
等到秦陽轉身走出去的時候,衛興朝望著秦陽的背影,鬼使神差的補了一句。
“秦大人,七日之後,守陵人處斬,可願來觀看?”
“看我有空沒。”秦陽頭也沒回的揮了揮手,晃晃悠悠的離去。
等到秦陽走後,牆壁再次洞開,那個語言專家走了出來,欲言又止。
“他說了什麼?”
“大人……他走之前,至少用了十幾種暗語,可是我隻看懂了三種,全部都是一個意思,他說您是……”
“是什麼?”
“是瓜皮。”
衛興朝臉色一黑,一揮手,旁邊的牆壁也隨之消散,裡麵有一張桌子,擺著定天司的古鏡。
“可有發現?”
“沒有,句句出自真心實話,包括最後的暗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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