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魁山歸來,秦陽手握玉書,心裡有些恍惚,順利的有些懷疑人生了。
他想要的隻是一個名義,隻是能在國運疆域圖裡顯示出來的名義而已,剩下一切都跟現在沒太大區彆,硬要說區彆,可能也是嫁衣登基之後,會更加不遺餘力的推廣山鬼娘娘廟而已。
但這個名義,對於山鬼來說,說的再輕鬆再好聽,也隻能叫放下身段。
應白似乎都沒聽他說明白說清楚,忽然就應下了,根本不管後麵具體的細節,玉書之上寫的,更是什麼要求都沒有。
整體內容,大概概括一下:隻要嫁衣登基,魁山便可以被大嬴神朝正式納入疆域範圍。
捧著玉書左看右看,的確是很簡單明了,確認無誤沒有歧義,秦陽便有些不好意思了。
說是厚著臉皮請人家幫忙,其實也是要給足了好處才行,對於自己人,人家幫個小忙不求回報就算了,可大忙,秦陽可不好意思光占便宜。
思來想去,回去還得給嫁衣說清楚了,前麵定下的細節,統統都要加上,魁山還是大嫂的魁山,得了名義占了大便宜就得了。
再能回報的,也就隻有山鬼娘娘廟了,到時候去給魁山種上十幾條靈脈,再拿出些靈脈,當做山鬼娘娘廟的專項推廣資金,幫大嫂多立幾座廟。
一路回到了離都,秦陽直接進宮找嫁衣,但這一次,嫁衣就沒了往日的悠閒。
身為即將登基的監國儲君,在大帝隕落的時刻,縱然有重臣群策群力輔佐,想要製定下一些事的大方向也沒那麼容易。
諸多命令一條一條的傳達下去,至少現在看來,整體局勢卻並沒有因為嬴帝忽然駕崩而崩壞到不可控製的地步。
相反,現在的整體局勢,跟之前竟然也沒有太大差彆,有亂子沒錯,卻都是些並不影響大局的亂子。
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能如此穩定,也是眾臣願意支持嫁衣登基的重要理由之一。
秦陽等了半個時辰,來請示的重臣離去,嫁衣才得到一旁內侍的彙報。
“殿下,秦侍郎來了。”
嫁衣張了張口,什麼話都沒說,想了想之後,親自起身來到了秦陽等候的偏殿。
揮手讓人都下去了之後,秦陽才拿出了玉書。
“我去請大嫂幫個忙,所幸大嫂很給麵子,你可得記住,這個隻是名義,大嬴可不能真的派人駐紮魁山,甚至在神朝之力覆蓋的時候,還得下禁令,不得隨意進出魁山。
等你登基的時候,這玉書便是你徹底夯實根基的關鍵,也是你威望攀升到無法撼動的關鍵……
還有,胤帝還沒徹底死透,幻海氏也是不穩定因素,必須要未雨綢繆,防備著點……”
秦陽絮絮叨叨,叮囑著關鍵點,正所謂行百步者半九十,在最後一步功虧一簣的前車之鑒,簡直是數不勝數,越是到最後看似一切都沒問題的時候,越是要謹慎。
嫁衣一言不發,靜靜的看著秦陽絮叨,她的嘴角慢慢揚起一絲弧度,眼中那一絲因為毫不停歇的處理政務而浮現的疲憊,也慢慢的消散了。
就這麼靜靜的坐著,看著秦陽那一臉認真的樣子,細數各種需要注意的關鍵,秦陽的聲音在這片安靜而空曠的大殿裡回響,便有一股安心自心田浮現。
往日的回憶也在一點一點的浮現,最初秦陽滿臉驚悚,渾身肌肉緊繃的樣子,再一步一步到今日,沒說什麼,卻也會感覺到一種讓人很舒服的安心。
雖然她的實力境界遠超秦陽,可還是在秦陽這裡的時候,才能感覺到這種很平靜很自然,也很安心的感覺。
想著想著,嫁衣嘴角翹起的弧度越來越大,眼睛裡仿佛閃耀著光芒,彷佛那發自內心的笑容,從她的眉宇間一點一點的綻放到整張臉龐。
秦陽說著說著,便敏銳的感覺到有種情緒在身前綻放,仿若破曉之後,天邊落下的霞光,根本無法隱藏。
看到嫁衣定定的看著他,秦陽心中一顫,渾身的肌肉都變得僵硬。
“你笑什麼。”
“笑你啊。”
“我還有事需要忙,差不多就這些了,想到什麼了再說。”秦陽站起身,丟下一句話就準備跑。
可是剛轉過身,他便感覺到有種柔和的力量,從四麵八方將他包裹在裡麵,讓他再也動彈不得。
嫁衣走到秦陽身後,很沒形象的跳到了秦陽身後,讓秦陽背著她,而後歪著腦袋,靠在秦陽的肩膀上。
“我……”秦陽剛張開嘴,立刻連嘴巴都無法張開了。
“彆說話。”
嫁衣嘟囔了一句,靠在秦陽的肩膀上,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就發出一陣均勻的細微鼾聲,一如當年見到秦陽時,秦陽背著她那樣,她就保持著這個姿態,沉沉的睡了過去。
秦陽僵在那裡,眼珠子亂轉,可是他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又不敢強行發力掙脫這種不會傷到他的鎮壓力量。
腦海中自然而然浮現出的回憶,便是當年他看到嫁衣的時候,一眨眼,嫁衣就跳到了他背上。
當年他毫無還手之力,甚至連寒氣都有些無法承受,可是被嚇壞了。
哪想到,都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竟然還是被當場鎮壓。
他的實力提升了兩三個大境界,而嫁衣也比當時提升了兩個大境界,可這個提升之間的差距,那卻完全不是一個量級的。
嫁衣這是要乾什麼?憶苦思甜麼?
感受著嫁衣沉睡的呼吸,秦陽暗歎一聲,也什麼都沒動,就保持著人形雕塑的姿態站在那裡。
可能到了這個位置,連這般放鬆的沉睡,都已經是奢望了。
秦陽的眼珠子咕嚕嚕轉了好一會,嫁衣從沉睡中醒來,眨了眨眼睛,還保持著原來的樣子沒動,可秦陽也已經發現她醒了。
嫁衣耳根一紅,身形瞬間消失不見,秦陽也恢複了行動。
秦陽活動了一下筋骨,回頭看了看空蕩蕩的大殿,砸吧了下嘴,想說什麼又不知道如何說了。
離開宮城,回到了獨屬於他的絕地莊園,依然空蕩蕩的,沒見到人偶師歸來,也不知道這貨到底怎麼樣了,念頭一閃,秦陽就不再多想了,反正他肯定死不了。
金豬蹲在大門口的位置,跟貓一樣揣著手,看到秦陽歸來,拉聳著耳朵走了過來。
“大佬,你再不回來,這日子就沒發過了。”
“有事?”
“那條黑蛇影子,被你放到寶鼎裡,我都不敢去熬湯了,大佬,你的絕世寶湯,就要被那條黑蛇影子廢了。”金豬跺著腳,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彷佛熬湯的材料不是它一樣。
“嗬,不跟我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