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凜的回憶,慢慢回到過去,他想到了當年遇到的那位神凰血脈。
當年覺醒神凰血脈的人,也是一位人族,而且女子。
其實現在已經可以斷定,所有可能會覺醒神凰血脈的人,必然是人族。
人口稀少的其他種族,可以追溯血親,判斷可能會有神凰血脈的異族,早就死絕了。
有的是喪心病狂的家夥,為了獲得這種血脈,將那些擁有神凰血脈,卻為覺醒的生靈,當做材料,來淬煉神凰血脈。
唯獨人族,足夠承載血脈,凡人數量龐大,卻弱到不可思議,繁衍的速度極快,十來年就是一代,這一代代下來,誰都無法通過追溯血親來判斷是否帶有神凰血脈。
而且神凰血脈在未覺醒之前,是根本無法通過秘法判斷的,偏偏這種血脈極為奇特,擁有一半的血脈,和擁有億萬分之一的血脈,覺醒的幾率沒什麼區彆,什麼條件覺醒,也沒人能徹底明白。
在未覺醒之前,並沒有太大區彆,覺醒了之後,差距也並不是太大。
白凜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當年那位神凰血脈,雖然是女子,脾氣卻差的很,第一次見麵,就拚著一死,差點將他的腦袋砍下來。
後來更是抱著他自爆了,那神凰血脈徹底身死道消,他也差點徹底完蛋。
可惜自那之後,就再也找不到覺醒的神凰血脈了,再後來,連用來尋找神凰血脈的古鏡碎片,都被神朝搶走。
聽說那些堪比魔頭的強盜,還以此為基礎,研究出一種可以回溯過往,還能大量煉製的神朝秘寶。
定天司、玄鏡司這種機構,能如此臭名昭著,被人畏之如虎,避如蛇蠍,歸根到底,當年被搶走的古鏡碎片,也算是居功甚偉了。
回憶過去,白凜再看了看銅鏡上靜止的畫麵,莫名的有些懷念當年的暴脾氣小妞。
人家才算是打出了神凰血脈的風采,看看如今這個神凰血脈。
什麼玩意兒啊。
說好聽點叫警惕、謹慎,說難聽點,就是膽小如鼠,慫的恨不得把腦袋塞到褲襠下麵。
為了躲起來,竟然跑到這種鳥不拉屎,哦錯了,是鳥都沒有的鬼地方。
白凜裹了裹毯子,將自己包裹的更嚴實點,生怕再動用力量之後,可能會被人察覺到,之前明明都快追到了,卻還是被人跑了。
看這樣子,似乎又向著永夜之地去了。
……
冰霜的世界裡,張正義一身跟雪地顏色一般無二,甚至乍一看,還像是披著一層雪的兜帽長袍。
回頭看了一眼,張正義嘿嘿冷笑一聲。
“呸!”
“就你們大燕那點水平,寶庫裡千瘡百孔,都漏成篩子了,追蹤追殺的水平,更是垃圾,給我師兄提鞋都不配,還想來追殺我。
什麼玩意兒啊,以為不動用力量,我就察覺不到了?
老子在半路丟下了三千兩百個符文記號,垃圾玩意,一個都沒發現,還敢來學人家當殺手?”
張正義回過頭,遙望著北方,眼中不由的冒出殺機。
“狗荀穆,這次你跑得快也沒用了,真以為這些年我白活了,被殺的次數多了,也該死出經驗,有長進了,就你這點水平,還跑?
嘿,老子讓你先跑八千裡!”
張正義踏雪無痕,一步便是數裡,速度極快,卻無聲無息,恍若幽靈一般,若是離得遠些,縱然是看也看不出來雪地上的變化。
……
陰沉的天氣,鵝毛大雪飄動。
腦袋如成人,身體卻如四五歲幼童,抬起頭都有些費力的荀穆,裹著厚厚的獸皮,坐在一張飛毯上,回頭看了一眼。
“張正義,你是想屁吃,要不是為了皇太孫府裡的東西,你以為你是秦有德?
還想陰到我?
嗬,天真。”
再回頭看向北麵,荀穆眼裡便開始冒火。
“狗蟊賊,彆讓我追到了,要是讓我發現是誰光顧了我的藏身地,不滅你滿門,這事兒就不算完!”
在極北冰原埋下的後手裡,可不僅僅是有他收集到的東西,還有在皇太孫府裡得到的信物,
哪想到他這邊剛回去放下,轉頭回來就被圍毆。
更沒想到的是,就這麼點時間差,他埋後手的地方,竟然就被人發現光顧過了,他到現在都還沒弄明白,到底是有人發現了他之後,才發現那裡,還是意外發現了那裡。
……
一架極速前行,形如雪橇的玉輦裡,倆一身星袍,明顯是北鬥星宗弟子的修士,看著身前一堆東西,陷入了沉思。
“事情有點麻煩了,聽說太子寶庫失竊,太孫寶庫也失竊了,這些東西說不定都是贓物。
不但不好脫手,若是被人發現這些東西在我們手裡,都是天大的麻煩,屆時我等有口也說不清楚了。
誰知道這些東西裡,是否牽扯到什麼秘密。”
“那怎麼辦?我等已經是騎虎難下了,這些東西,看起來價值極高,但卻並不是不可替代,縱然回到宗門,也未必有好結果。”另一人麵色有些難看。
“看看今年幽靈拍賣會開不開吧,到那裡處理掉,不管傳聞如何,但幽靈船長的信譽絕對是可靠的,他連經典寶冊都敢接手,這些東西縱然有麻煩,估計也輪不到幽靈船長親自出麵。”
“對,說的也是,我們先進永夜之地躲一躲。”
玉輦行進速度極快,短短幾日之後,這片萬裡同景的世界裡,便開始出現了變化,天空中的黑雲裡,隱隱透下的天光,徹底消失不見,整個世界,都充斥著黑暗、陰沉、冰冷的氣息。
這裡就是永夜之地。
無論四季輪轉,還是晝夜起伏,都對這裡沒有任何影響,這裡永遠都是無日無月的黑夜。
對於大荒世界裡,幾乎所有的生靈來說,這裡就是另外一個世界。
玉輦中,堆在一堆各種寶物裡,開始出現了一絲微光。
那倆修士翻開堆成一堆的秘寶,就見其中有一塊像是鮮血一層又一層凝聚乾涸,泛著黑紫色的金幣上,微微有一層靈光浮現。
正麵有一個模糊的浮雕,已經看不真切到底是什麼,倒是背麵有倆古字,在靈光中,倒是顯得清晰了些。
可惜,這倆修士,對視了一眼,倆誰都不認識那倆字是什麼。
隻是能確認,隨著進入永夜之地,這塊金幣上便浮現出靈光,越是深入,靈光越弄,閃爍的越是頻繁。
這種情況下,還有什麼可想的。
按照這邊的傳說,必然是在指引什麼寶物,或者指引什麼洞府、遺跡之類的地方。
倆修士對視了一眼,眼神閃爍了半晌,忽然一起笑了起來。
倆人默契的不再說什麼,開始調整方向,嘗試著按照金幣的指引前進。
一日之後,隻見黑暗的冰原上,一根根形如根須一般的巨大出手,破冰而出,直接洞穿了玉輦,倆修士的身軀被洞穿,一身氣血、生機、真元,都在急速的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