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狗秦陽都覺得,殺手秦陽做事太極端了,這樣很容易莫名其妙的得罪人,著實不太好,弄不好就會變成舉世皆敵的局麵。
但凡事都不能說絕對,殺手秦陽這種說雞犬不留,保證一隻活著的雞崽子都見不到的做派,換到彆的地方,瞬間就會變成了優點。
比如,現在要做的事,狗秦陽自忖他做的絕對沒有殺手秦陽好。
說一寸一寸的洗兩遍,保證什麼犄角旮旯裡,都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地方會落下。
白燈籠的照耀下,小屁孩的心門在光輝之中凝聚,他的心門,完全沒有門的形狀,隻有一團沒有形狀的白色光團,懸在那裡。
對於一個不到一歲的嬰兒來說,他對“門”這個東西,還沒有概念呢。
那變幻的光團,對於秦陽來說,完全就是不設防的狀態。
殺手秦陽拎著塑料黑劍,將力量壓製到極限,一步邁出,進入到光團之中。
心門內的世界,一片明亮,充斥著最純粹的光輝,白色的世界裡,隻有寥寥幾樣東西。
龐大的木馬玩具,晃動著身子,跟個不倒翁似的,在半空中飄過,巨大的風鈴晃動著,發出清脆的響聲。
遠處還有一座抽象的如同饅頭一樣的東西,化作了大山,一條彎彎扭扭,看似像是河流的東西,裡麵流淌的都是蜜糖。
但這些東西,大都是形狀略有些抽象,還都沒有真正的具象化,嬰兒心裡還沒有真正的概念成形。
正在拓展的世界邊緣,還有其他更多的東西,正在慢慢的衍生出來。
對於一個修士,甚至隻是對於一個成年人來說,若是被洗號,可能真的會被人當成白癡。
然而,一個嬰兒,心門內本身就什麼也沒有,一句話都不會說呢,被洗號了也沒什麼大不了,大不了前麵幾個月新手村白練了唄,反正也沒練出來什麼結果呢。
殺手秦陽也不管這些,他嚴格按照既定好的計劃,揮舞著塑料黑劍,一點一點的斬過去。
那些純潔的如同白紙的地方,也被他強行斬碎了,然後再以漁眠安神曲,徹底再洗一遍,哪怕洗完之後,跟以前似乎也沒什麼區彆。
都是純白一片,半點雜質都沒有。
一點一點的推進,最先倒黴的東西,是那個木馬,被切碎了之後,再被漁眠安神曲洗一遍,木馬徹底消失在這裡。
不多時,純白的世界裡,為數不多的幾樣東西,都已經消失不見,嬰孩的心門內,變得恍若新生兒一般純淨如洗。
隻是待在這裡,都會情不自禁的生出一種,他才是汙穢的感覺。
不過,洗號還沒完成呢,還剩下最後一點純白色的世界需要清洗。
一路推進到最後,將最後一點純白的世界切碎,再以漁眠安神曲清洗的時候,卻出現了變化。
被切碎的純白世界,依然還是純白,可是在被漁眠安神曲化作的力量洗刷過去的時候,白色卻仿若汙穢,慢慢褪去,露出下麵一點斑駁的黑色。
在這片純白的世界裡,仿若不可饒恕的汙穢,刺目之極。
“狗東西!我就知道!”狗秦陽的肺都快氣炸了,上次他來檢查的時候,可是半點痕跡都沒發現,又因為是個小嬰兒,實在沒忍心下什麼重手。
哪想到,那老皇帝如此不是東西,藏的東西藏這麼深,被塑料黑劍切碎了,表麵看起來都是白的。
“給他洗乾淨了!”
隨著漁眠安神曲的清洗,原本以為是純白無物的地方,純白色的遮掩,化作了可以被清洗掉的東西,不斷消退。
那一點斑駁的黑色,也在不斷的變大,化作一閃黑色的大門,跟這裡格格不入的大門。
“我需要動用足夠強的力量,才能繼續完成。”殺手秦陽先提醒了一句。
他若是動用足夠強的力量,這片純白色的世界,大概率不會扛不住,因為這裡的純白,是純粹的什麼都沒有,映射出來的如同白紙的白,但本質上其實連白紙這個載體都沒有。
可能會出現的情況,隻是在切碎這扇黑門的時候,會迸射出的力量,若是控製不住的話,可能會從內心世界,直接影響到外麵。
隻需要一丁點的影響,可能都會讓那個小屁孩完蛋。
“動手吧,現在不是我們要殺這個小屁孩,而是我們不管,他就死定了,我們必須給他動個大手術,先把老皇帝留下的東西毀了。”
狗秦陽壓下火氣,沉思了一下,補充道。
“既然老皇帝那個狗東西,能在這裡留下東西,沒道理,彆人沒法留下,對吧?”
“理論上是這樣。”
“那我們先把這裡加固一下,將那個黑門包裹進去,之後就放開手做,這是精細操作,你能做到不?”
“不要問能不能,你應該問,時間足夠不?”
“那時間足夠麼?”
“足夠。”
“那你廢話這幾個字有意思?”
殺手秦陽不說話了,立刻開始乾活。
先以造夢之術,在這裡憑空凝聚出一個夢境,將其擴大之後,充斥這個白色世界,如此的話,將整個白色世界都囊括進去了,黑門想不進去也沒轍。
而後念頭一動,虛無的世界裡,一根根鋼筋混凝土的柱子在邊際立起,無數的符文,隨著殺手秦陽念頭一動,化作洪流湧出,遠遠不斷的沒入那些柱子裡。
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整個世界上下左右前後,都被封閉支撐起來。
完成的瞬間,殺手秦陽單手握著塑料黑劍,一劍揮出。
劍柄上,兩隻黑色的翅膀,驟然張開,烏光化作一道接天連地的巨刃,斬在了那扇漆黑的大門上。
一絲絲裂紋在黑門上浮現,封閉這裡的鋼筋混凝土囚籠上,也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裂紋。
這是造夢的夢境世界即將崩塌的前兆。
然而,隨著殺手秦陽念頭一動,那些具象化為實質的封鎖,瞬間便恢複了原樣,表麵還有一層鋼水澆灌下來,再次加固。
這個表象,代表的是殺手秦陽自己的心防,嚴謹到一絲不苟,他自己都無法突破自己的心防,以此為束縛,自然不擔心威能外泄。
一劍之後,再次揮劍。
每一劍,黑門上的裂紋便會變多一些。
九劍之後,殺手秦陽走到黑門前,仰望著這扇連表麵銘刻的外相都看不清的黑門,伸出一根手指,輕輕一彈。
“轟!”
黑門轟然崩碎,漁眠安神曲也在此時響起,崩碎的碎片,在安然的曲調中,漸漸湮滅,化為無物。
同一時間,鋼筋混凝土囚籠,也隨之崩碎消散,整個世界,變得純白一片,再也沒有一點雜質。
殺手秦陽一言不發,再次清洗了一遍。
完成之後,殺手秦陽一言不發的離開,這裡純白的讓他感覺到極為不適。
走出心門,收起白燈籠,殺手秦陽一言不發,再將這小家夥屬於皇室的血脈斬了,以各種天材地寶替他洗髓,確保不會有什麼嚴重的副作用。
完成之後,再檢查了一遍,果斷下線,狗秦陽上線。
秦陽抱著酣睡的嬰兒,唏噓道。
“從今天開始,你真正的新生了,一切都獨屬於你,你可以說是全天下內心最純潔的崽了,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好事,好好活下去吧,不然的話,就枉費我費這麼大力氣了。”
小嬰兒含著手指頭,往秦陽懷裡鑽了鑽,睡的香甜。
秦陽將他放到搖籃裡,召喚出醜雞。
“先幫我看著點。”
收起了星落大陣,街道上依然是熙熙攘攘,唯有幾個轎夫,還在人群裡穿梭,想要找他們家忽然消失的小姐。
秦陽的身子驟然一僵,他驟然轉過頭,看向那座轎子,瞳孔瞬間化作十字。
轎子內陷入昏迷的婦人,如同幻影,在他的瞳術下,緩緩的消失不見。
在消失的最後一瞬,那婦人睜開了眼睛,抿著嘴向著秦陽笑了笑。
“艸。”
秦陽的頭皮都炸了起來。
剛才那個婦人,竟然是幻海氏的人,他的瞳術竟然都沒看穿。
不,不對,最初的婦人,肯定不是幻術,的確是真人,他的複合瞳術,不可能連真身和幻象都看不出來。
也就是說,對方看了半天戲,但是出來之後,對方什麼時候消失的,他都不知道。
對方為什麼要這麼做?
或者,問題回到最初,對方為什麼要出現在這裡?為什麼要讓他發現?
對方是專門要引他過來的,引他出手的。
拖延時間麼?
為什麼?
那扇黑到連紋路都看不出來的門,那上麵的氣息,絕對是老皇帝的後手不會錯的。
那為什麼對方不阻止,專門給他找了個事做。
忽然,想到對方的行事作風,幾個大字,如同驚雷,在秦陽心中炸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