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歎了口氣。
“看你也不是太聰明的樣子,你怎麼變化出的全是的女的?
你是不是認為隻要是男人,就一定會被女人誘惑?
有這種根深蒂固的認知,想來你曾經也是人族吧,而且還不是什麼好貨色。
再而且,我覺得你以前可能都不是女人,隻有男人才最了解男人,你這麼固執的認為女人可以誘惑男人,必定……”
秦陽的話還沒說完呢,對方立刻散去了嫁衣的樣子,轉而變成了一個笑的很雞賊的小胖子,一臉期待的對著他伸出了手。
“……”秦陽無話可說了。
似乎見秦陽不上鉤,那小胖子立刻縮回了手,不知是想到了什麼,他歪了歪腦袋,伸長了自己的脖子,用一隻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脖子。
“艸!”
一直當看猴戲的秦陽,終於有點反應了。
他嘴角微微抽抽著,手都哆嗦了,他現在不是被誘惑著想要進入忘川了,而是快要忍不住想要衝進去,用一雙鐵拳,活活打死這個家夥!
當這個衝動浮現的瞬間,立刻如同被點燃的炮仗,轟的一聲炸開,讓他的眼睛都變得通紅,理智瞬間下線。
那種衝動飛速具象,變成了一個不容動搖的目標。
擰斷這個狗東西的狗頭。
秦陽一步邁出,一隻腳踏入了忘川的水麵。
對方化作的張正義,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無聲的大笑著,看著秦陽踏入忘川。
他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歪著頭,伸長了脖子,等著秦陽來到他的身旁,靜靜的等待著秦陽擰斷他的脖子。
然而,秦陽走到他身前之後,卻一動不動了。
張正義微微扭轉腦袋,似乎有些疑惑的看著秦陽。
原本已經失去理智,完全被衝動占據的秦陽,此刻,眼神裡隻有不似人的冰冷,看著他仿佛看待一具屍體。
不,更像是一個可憐蟲。
“好玩麼?你怎麼不變了?繼續變啊?你不是想引誘我進來麼,我進來了,然後呢?”
秦陽腳踩在忘川河麵上,一圈一圈的漣漪,以秦陽為中心,不斷的擴散開,腳下的綠水,也仿若被加熱,開始慢慢的沸騰了起來。
他的道基之上,先天蟲殼所化的第一顆金丹,承載著秦陽的人生,秦陽的記憶,如今這個不斷循環往複的記憶,正在飛速的轉動。
三顆金丹一起照耀之下,以秦陽的道基為基礎,讓金丹變得圓潤無缺,半點破綻都沒有。
忘川的力量,根本無法撼動秦陽的道基加三顆金丹,更彆說從中強行抽出秦陽的記憶,遺忘在這裡。
從站在忘川之外的時候,裡麵這個引誘他的家夥不斷變化開始,秦陽就知道。
對方不可能憑空幻化,必然是要以他的記憶為參照,才能幻化而出的。
也就是說,他還沒有進去,忘川映照出的倒影,其實已經倒映出一部分了。
而且是他想到的那一部分,最後對方放棄了化作女子誘惑,轉而化作張正義,以擰斷脖子為誘惑,終於讓他的心神發生了動搖。
有那麼一瞬間,本能的產生了一個衝動,去擰斷張正義的脖子。
當這個衝動產生的瞬間,秦陽就徹底明白,為何對方跟個小醜一樣,變化個不停,怎麼都不死心,非要用那種拙劣的手段,引誘他進去。
因為隻有動搖和不動搖兩個選項。
隻要有一絲動搖,就會變的失去理智,被引誘進去。
秦陽放棄了抗拒,轉而固化己身,以蘊含先天之物的道基,加上三顆先天蟲殼所化的金丹,承載著他的記憶和人生。
強行抵擋住了忘川的力量。
當他擋住了忘川了力量之後,那種不可抑製的衝動,便變得可以壓製了。
狂暴不行,那就借用殺手秦陽的遺產,將這件化作純粹的理智來看待。
擰斷這個張正義的脖子,屬於毫無意義的事,那這件事就沒有了去做的價值。
再加上按照對方的引誘去做,大概率是一個坑,這件事就變成了不能去做的事情。
確定,執行。
“是不是有點意外?”
張正義擺正了腦袋,點了點頭。
“那告訴你一個更意外的事。”
秦陽笑了笑,一字一頓的道。
“我永遠都不會擰掉你的腦袋。”
瞬間,張正義的瞳孔一縮,他的臉上閃過一絲又驚又怒的表情。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秦陽,可是伸出手的瞬間,秦陽卻已經退後了一步,正好站在他抓不到的地方。
“噢,看來我還是沒有猜錯。
你引誘我的根本目的,隻是想要引誘我進入忘川。
在我的推測裡,隻有穿過忘川的人,才會遺忘所有,沒有穿過忘川的人,是不會遺忘所有的。
但從你之前的表現來看,我的推測有點偏,應該是隻要踏入忘川,就一定會走到最後,徹底遺忘所有,對吧?
所以,根本沒有詳細的記載留下來,因為根本沒有人能中途退出,知道忘川詳細細節的,偏偏都是一些什麼都遺忘的家夥。”
張正義冷眼看著秦陽,一動不動的聽著。
秦陽自顧自的說著,說給對方聽,一邊說給自己聽,從這個過程,來判斷推測是不是對的。
“繼續說到現在,換做你這個深陷忘川,不知道是什麼家夥。
你引我入忘川,你的目的就達到了,你的目的,並不是讓我擰斷你的脖子。
但偏偏你是用這個引我進來的,那擰斷你的脖子,其實就是我的目的。
隻有你完成了你的目的,而我完成了我的目的,這件事才算是結束。
這就是忘川的規則,對吧?”
秦陽繼續後退了一步,愈發靠近忘川邊緣。
“我並沒有陷入忘川,也從未遺忘什麼,所以,我並不需要必須去完成我的目的。
然後有意思的來了,從我踏入這裡開始,你的目的,就已經達到了。
那你便必須保證,讓我去完成我的目的,你才能脫身。
若是我不去擰斷你的脖子,你便會永遠,永遠的保持著現在的樣子,等著我去擰斷你的脖子。
是這樣,沒錯吧?”
秦陽再次後退一步。
“你想知道什麼?”張正義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靜靜的看著秦陽,直接問出了問題。
“現在開始有獎競答環節,第一個問題,請聽題,這是一道送分題。
我剛才說的,哪些地方是錯的?”
“你全部說對了。”張正義沒有考慮,直接說出了答案。
秦陽笑了笑,再次退後了一步。
“我還需要走兩步,就能退出忘川,也就是說,你還有一次犯錯的機會。
隻要我退出忘川,便再也不會來到這裡。
我也不會去完成擰斷你脖子的目的,而你,則必須保持現在的樣子,一直站在這裡,等著我來擰斷你的脖子。
若是我運氣不好,隕落在外麵,哦豁,那你可慘了,你就真的要永遠!永遠的站在這裡。
考慮到這裡是亡者之界,這個永遠,應該就不是一個形容詞,而是描述客觀事實。”
張正義繃著臉,眼神裡帶著陰鬱,他仿佛有怒火在升騰,可是他還是毫無辦法。
“你說的的確都是對的,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的目的,就是引誘你進來,你的目的,是擰斷我的脖子,你都知道了還問什麼?
若是我現在還能動……”
秦陽慢慢收斂了笑容,麵無表情的打斷了對方的話。
“你現在已經沒有再犯錯的機會了。”
說著,他再次後退了一步,此刻,他已經站在了忘川河的最邊緣,下一步,就會退出忘川。
“不要有僥幸心理,這些年想要坑我的人多了去了,你算老幾?
是不是非要讓我點明了,你才會死心?
我給你點提示,聽好了。
‘你引誘我進來的目的,隻是想要引誘我進入忘川。’
就是這句。
提示已經給你了,我數三個數,過時不候。”
秦陽稍稍一頓,跟一個反派似的,浮誇的開始報數,聲音拉的老長。
“一。”
秦陽搖了搖頭,很隨意念了一聲。
“三。”
話音落下,他便抬起腳,準備邁出忘川。
“你贏了。”張正義麵色鐵青,從牙縫裡擠出來這句話。
可是秦陽的一隻腳,卻還是越出了忘川。
“這三個字可不是正確回答格式。”
“不對,不對,你滿意了吧!”張正義額頭上青筋畢露,嘶聲怒吼。
“完成雙方目的,的確是規則,我的目的是我引你進來,你的目的是擰斷我的脖子,隻要有一個完成,另外一個也必須完成,但是我的目的,不僅僅隻是引你進來。”
秦陽將伸出去的那隻腳,緩緩的縮了回來,重新踩在了忘川的水麵上。
眼看對方的心態已經慢慢的被搞的爆炸了,徹底失去冷靜,秦陽才放下心來。
隻有失去理智的人、憨憨、自己這邊的老實人等等,才能當做信息的采集對象,對方說的話,才可以被列為可信的。
而一個會卡著規則,利用規則,先示敵以弱(弱智的弱),讓對方看猴戲,實際陰的不行的家夥,對方說的一個標點符號,秦陽都不會信。
誰知道對方說的是真是假,若是假的倒還好,就怕九成九是真,隻有一分是假的。
很多時候,那一分假,尤為致命。
“很好,那咱們繼續聊,你把我引誘進來,還準備乾什麼?”
張正義就像是一個主角,一點一點被對麵的大反派,搞的心態爆炸,不得不開始慎重的回答每一個問題,生怕“的”和“地”的用法錯了,或者口音等等的微小的問題,都會被狡猾的大反派摳字眼,將其認定為有破綻的假話。
張正義沉著臉,有些牙根癢癢。
“我引你進來,是為了脫困。”
“你最好能說服我,我可以給了你思考的時間,請繼續開始你的表演。”秦陽伸手示意,很大度的表示,可以再給對方一點時間,想想怎麼現編。
張正義剛穩定點的心緒,再次爆炸。
他不再多想,直接道。
“按照忘川的規則,當兩個目的都完成之後,我們就再無什麼聯係了,你會順著忘川走出去,遺忘你的所有。
而我會將我依附在你身上,用我的記憶,填補你的空白,利用你的遺忘之身,走出忘川。”
秦剛若有所思,果然是個老銀幣。
“噢,原來你想走記憶流派的路,悄無聲息的完成奪舍,偏偏你沒完成奪舍的時候,你還是你,我還是我。
按照忘川的規則,我穿過忘川的時候,遺忘的隻是我自己的一切,跟你沒有關係。
等到踏出忘川的那一步,我遺忘了所有,但我的肉身和所有的力量,卻可以走出忘川,你走記憶流派的路,在走出忘川的那一刻,順理成章的完成奪舍,逃出了忘川。
順帶著,還有一個特彆強的身體,出來就是一個強者,想的可真美啊。”
張正義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
“你說的不錯。”
“行吧,下一個問題,你到底是誰?”
“我就是府君。”
聽到這話,秦陽撇了撇嘴,抬腳就走。
“我還是你大爺呢!”
ps:落枕了,脖子扭不過來,好特麼難受,今天就八千多吧。:,,,,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