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七八章 毫不遮掩的坦誠,偷走你的記憶(2 / 2)

一品修仙 不放心油條 23678 字 6個月前

尤其是那個府君,也是又陰又壞著呢,這次我就差點被他坑了。

而且外麵一直有人在散布謠言,說我就是府君往生,我可去他娘的吧,這人不是壞就是壞。

我看啊,府君是要回來了,這是要坑我去替他擋災呢。

你彆這麼看著我,你也不想想,還能去擋什麼災?

酆都大帝唄。

他們倆生前就敵對,這要是讓酆都大帝聽說了這個謠言,他甭管信不信,都肯定要先抓住我宰了再說。”

“不能夠吧……”

大嘴訥訥了半晌,整個人都呆住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開始他看到秦陽真麵目,還有點震驚,可是說著說著,他就有點不知所措了。

尤其是秦陽說到酆都大帝的時候,大嘴更是不知道說啥,心裡莫名的還有點愧疚。

因為他剛才看到秦陽真麵目,還真的想要直接先將秦陽拿下再說。

可如今,他已經不想了。

他開始糾結,秦陽什麼都說了,坦誠到這種地步,他卻還是沒說自己的身份。

“我的身份,其實……”

秦陽拍了拍大嘴的大腦袋,搖了搖頭。

“行了,你什麼身份不身份的,我秦陽交朋友,從來不在乎對方是什麼身份,也不在乎對方長的是不是好看。

而且據我的經驗來看,長得好看的,反而都比較危險,比如我。

大嘴啊,我在亡者之界裡,遇到的人裡,也就你和已經缺失一部分的修羅,最是實誠。

修羅呢,其實是想讓我幫他找師傅,說難聽點,其實還是有點目的的。

道門那邊呢,非要讓我當什麼門主,我是真不想當,但人家笑眯眯的跟我說,客氣的不行,伸手不打笑臉人,我也總不能直接翻臉了。

咱倆結交,卻是真的什麼目的都沒,我不管你身份,你也不管我身份,你沒想利用我什麼,我也沒想著利用你去什麼,就是單純的結交。

頂多就是建立個大秦魔門,咱們一起鬨騰一下,反而這樣是最好的。

最近我忽然想明白了,玩人設的大佬,心都臟,早晚會因此翻車,善泳者溺,至理名言。

彆看,看就是包括我。

所以,我就想著,在亡者之界最後的時間,起碼什麼都不想,這裡有個人知道我到底是什麼人,省的萬一我涼了,都沒人記得真正的我是什麼樣,隻記得人設,可悲不。”

這的確是秦陽真正的想法,尤其是見到大嘴之後,這種想法更強烈了,一禿嚕嘴,什麼都肆無忌憚的說了。

說完之後,秦陽心裡舒坦了不少。

反正他現在,是實在不想到最後了,彆人記住的依然隻是人設。

“行了,大嘴,你也彆感動了,我告訴你這些,就是讓你長點心,千萬不要太輕易的相信彆人,尤其是這個世界,太危險了。

謹守本心很難,做出選擇更難。

我把你當朋友了,就希望你以後能順利點,彆灰飛煙滅了。

你要是想往生,我也可以送你去往生,不過,我跟你說實話,這個往生,我是真的沒法控製,風險挺高的。

你要是不急的話,最好先等等,等到亡者之界演化的差不多了,等我把我的神通研究透了。”

“三掌門……”大嘴眼神頗為複雜,有種莫名的情緒在心中滋生,他也不明白這是什麼,總覺得心裡特彆不好受。

“噢,對了,你來這邊乾什麼?是要去上古地府探索麼?先彆去了,那地方太危險了,而且裡麵什麼都沒有,還有,彆跟上古地府湊,也彆跟上古天庭那湊,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本來就是打算跟你們道彆,現在正好碰到你了,省的我去找你了,你也彆送了,我走了,咱們後會有期。

要是我這次沒失敗,等我壽元耗儘,再來的時候,咱們再見。

你彆說話,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感動的不行,我都知道你要說什麼,是不是以前的人都嫌你醜,交不到朋友?

哈哈哈哈,走了,你保重。”

秦陽揮了揮手,跟大嘴到彆,轉身消失在原地。

大嘴趴在碎片上,愣了好半晌,滿心翻騰的心緒,卻不知道如何表達。

無聲無息的重新回到隊伍裡,大嘴趴在大輦內,腦海裡全是秦陽剛才說的話。

他有心想要告訴秦陽他的身份,卻到最後都沒說出口,現在頗有些後悔。

如今回到了大隊人馬裡,看著酆都一係形形色色的死靈,莫名的疏離感變得越來越強。

直白點說,就是看這些家夥,越來越不順眼了,越來越煩現在的身份。

……

秦陽一路行來,沒找到修羅,也沒見到莫如山。

倒是找到了道門的信息,這些家夥找到了道門當年的祖庭,現在正在人為乾預,加快祖庭重聚的速度。

秦陽沒去見他們,寫下一張紙條。

“我回去了,你們保重。”

在紙條上施加了一點力道,讓其飄向道門那邊,秦陽轉身離開。

片刻之後,有人感應到了什麼,拿到了紙條。

大胡子拿著紙條,臉上帶著一絲意外,低聲自語。

“門主,這是要回生者世界了,他又走在我們前麵了啊,看樣子,門主真的不是府君了……”

……

再次繞回到弱水這裡,秦陽已經心念純一,真正毫不遮掩,不去想那麼多的坦誠了一次,內心的掛礙,也已經消失的一乾二淨了。

這感覺還是挺舒服的。

在這裡沒做完的事,還有不少,比如蛇頭人,還有幽霧,姑且就讓他們再多活些日子吧。

等到自己下次壽元耗儘,再來這裡的時候,再送他們一個灰飛煙滅。

投入到弱水裡,秦陽靜靜的等候著。

幾年之後,再次聯係王百強,他想要的信息,也已經拿到手了。

疑似可能是血海的地方,找到了三個,具體是哪個,其實不重要。

弱水也找到了一處,這個是嫁衣找到的,就在魁山裡,也隻有那裡的一些特彆的地方,才能容許弱水的存在,足夠承載弱水。

至於葬身河,秦陽自己最了解,去過的葬身河太多了。

“準備接引一下我吧,我要回來了。”

信息傳遞出去之後,秦陽再次順著五大水脈的內圈,走了一圈,再次確認了一遍。

而後先來到了黃泉,站在黃泉河邊,他將司相的印記,直接掐滅,化為虛無。

而後他的身體一陣閃爍,仿若掉幀一般,進入到虛無與混沌之間,慢慢的,他的身體內,走出一個秦陽,一腳邁入到黃泉裡。

這是秦陽的執念,所有的執念,都在這裡。

執念化作當年還在青林城的自己,一步一步的消失在黃泉裡。

同時消失不見的,還有他的第二顆金丹。

秦陽再次轉身來到弱水,當他從弱水裡,走出來的時候,他的水身留在了裡麵,這代表著他自己的神通。

而後一路再來到忘川,將自己記憶,融入到忘川裡,同時消失的,還有他的第一顆金丹。

秦陽的眼神空洞,循著本能,再次來到了血海,留下了他的自我意識,同時消失的,還有第四顆金丹。

最後隻剩下一具肉身,按照本能,來到了葬身河,沉沒在葬身河中,肉身承載的,便是第三顆金丹。

就在這個時候,大嘴也帶著酆都一係的人,從外麵順著葬身河渡河而來。

他們看到了閉著眼睛,行走在葬身河裡的肉身。

一個死靈,伸出手,正準備施展力量,將秦陽的肉身引出來的時候,他的身體,轟然崩碎,飛灰煙滅。

大輦之內,滿身殺氣的大嘴邁步走出,森然的目光掃視了一圈。

“誰敢動他一下,誰死。”

大嘴讓人先走,自己則鎮守在葬身河上,跟隨著穿梭在葬身河裡的秦陽肉身,一起遊走。

他不知道秦陽到底要怎麼回去,可是他也知道,這個時候被人打擾到,說不定就會功虧一簣了。

他跟著秦陽的肉身一起走,一個在河內,一個在河外,望著秦陽的肉身自言自語。

“其實之前我就想說,卻沒說出口,我其實就是酆都大帝。

但是這個念頭,是無麵告訴我的,我以前從未懷疑過,可現在我不相信了。

我覺得,我頂多是酆都大帝的一部分衍生而來。

我生於酆都大帝,卻不是酆都大帝。

我叫大嘴。

我還是你的大秦魔門的大掌門,你說蛇頭人曾經圍殺你,還差點殺了你,你現在要冒險回到生者世界。

那你的仇,就是我們大秦魔門的仇,我會報仇的。

不管你是否成功,是不是以後還記得我。

還有,我一點都不醜,隻是嘴巴大而已。”

大嘴對著秦陽的肉身,自己叨叨咕咕了好半晌。

忽然,他看到,秦陽行走在葬身河裡的肉身,開始變得模糊,一點一點的消失。

他忽然開心的咧著嘴笑了起來。

因為他知道,葬身河,葬不了秦陽的身體的,那隻有一個可能了。

秦陽的肉身要跨越界限了。

“秦陽,一路順風。”

同一時間。

黃泉河裡,秦陽的執念,所化的稚嫩秦陽,邁入了那個漩渦。

忘川裡,所有的記憶所化的秦陽,行走在特定的位置上,漸漸淡去。

弱水裡,秦陽所有的神通秘術,一身所學,化作弱水之身,隨著遊走,無聲無息的消失不見。

血海裡,秦陽的第四顆金丹,閃爍不斷,其內無數的人影閃爍,這是秦陽與大荒的聯係,曾經的過往,以此為指引,帶著他的意識與自我,消失在血海裡。

從這裡的血海,回到了大荒的血海。

同一時間,其他四條水脈裡,屬於秦陽的一部分,都同時消失不見。

那是跨越了生與死的界限。

任何一個生靈,隻要死了,都能來到亡者之界,區彆隻是出現的早晚而已。

這是順流而下的歸宿,生靈的歸宿,就是死亡。

但是亡者之界裡,任何一個死靈,都是沒法逆流而上,回到生者世界的。

起碼目前演化出來的亡者之界,是不會允許這種存在的。

但秦陽上次從血海出來的時候,才終於參透。

他的往生神通,不就是送死靈回到生者世界的麼?

為什麼可以?

是往生神通,比亡者之界的規則還要強麼?

快拉倒吧。

那是為什麼?

再加上年輕的三身,為什麼可以輕易的跨過界限,來到亡者之界?她也不是走的正常路線,而且秦陽可以非常確定,年輕的三身,還能輕而易舉的走回去。

所有的一切綜合起來之後,一個早就擺在眼前的答案出現了。

都不是完整的。

往生而去的,可能隻有最純粹的意識、自我,頂多再加個記憶。

年輕三身,隻是執念。

而他本人,也通過了小七的靈香,意識跨越了生死界限,降臨到了香界。

每一次,都不是完整的。

亡者之界不允許的,隻是不允許一個“完整”的死靈,重新回到生者世界複活。

不完整的,已經有幾千次例子了。

所以,想要回去,隻能以不完整的狀態,分彆走五條水脈回去。

以血海的那一個秦陽為引,牽動其他四個,跟著一起回到大荒的五大水脈裡。

……

一刀峽之下,那片如同水網的葬身河裡,秦陽的肉身,從無到有,從模糊到凝實,仿若從一個極遠的世界裡,順著葬身河走了出來。

當他的肉身出現在這裡的那一刻,葬身河裡,無數的鬼物,便像是瘋了似的,瘋狂的衝向秦陽的肉身。

這是最空空蕩蕩,卻又強大到可怕的肉身,簡直就是最完美的渡舟,足夠他們衝出葬身河。

可惜,無數的鬼物,撞上去之後,他們沒有實體的身軀,卻恍若青石重重的裝在了玄鐵上,瞬間便灰飛煙滅。

同一時間,秦陽的肉身力量,開始被引動,他閉著眼睛,一步跨出,最純粹的肉身力量一步踏出,身處的這段葬身河支脈,便轟的一聲炸開。

秦陽的肉身落在地上,呆立片刻之後,這具身體當年在這裡的經曆,激發了本能,他開始循著葬身河,一步一步的走出秘境。

一刀峽那依然充斥著無數毒蟲的峽穀裡,恐怖的威壓浮現。

一個身影從葬身河裡走了出來,當那種自然而然流露出威壓,浮現的瞬間,當年秦陽得靠著回避牌神妙,才能抵擋的毒蟲,此刻便如同下暴雨一般,嘩啦啦的墜落了下去。

儘數暴斃。

它們連秦陽肉身自然浮現出的威壓,都無法承受。

肉身走出了一刀峽,繼續閉著眼睛,轉向了大荒的方向,一步一步的邁出。

天空中,黑雲開始浮現。

秦陽的肉身,此刻跟一具屍體沒什麼區彆,還是一具有多強,都難以計量的屍體。

死氣滔滔,隻是一人,便如同亡者之界降臨,周遭林木,儘數枯萎。

劫雷落下,似是雷霆之雨,嘩啦啦的往秦陽的腦門上落。

秦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體表殘留的死氣,開始被劫雷洗刷掉,如同蒙了一層灰的肉身,隱約也恢複了點光澤。

當秦陽體表逸散出的死氣消散一空,劫雷也隨之消失不見。

因為那是劫雷認為有一個強大到可怕的屍骨脈,憑空出現了。

當死氣消散,再強的身體,那也跟一句屍體,本質上沒什麼區彆。

秦陽的肉身,繼續前進,直直的奔向大荒所在的方向。

……

魁山之下,一處洞穴裡,應白站在一條銀色的河邊,靜靜的等候著。

不多時,弱水裡慢慢的隆起一個水包,化作了一個人的腦袋,隨著對方慢慢浮起,凝聚成一個人形,一點一點的走出弱水。

當脫離弱水的那一刻,這人形開始凝聚,化作秦陽的形象。

他閉著眼睛,身上沒有半點活人的氣息,也沒有半點死靈的氣息,亦沒有意識。

他本能的走出洞穴,開始向南走去。

應白護持在秦陽身邊,靜靜的跟著秦陽。

……

黑林海新出現的巨大裂縫裡。

血黃色的忘川上,驟然有一片被染成了五彩斑斕的黑。

這些顏色慢慢的向著中心彙聚。

最後凝聚出秦陽的形象,站在忘川表麵,這是秦陽所有的記憶。

他環顧四周,喊了一聲。

“府君?”

“我來了,你人呢?”

“不會已經出去了吧?”

秦陽自言自語,順著這段忘川走了一圈,最後來到中間的地方,仰望著頭頂的裂縫,靜靜的等待著。

片刻之後,秦陽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

一隻手從那裡探出,他的身形,驟然崩碎成五彩斑斕的黑,重新墜入到忘川河裡。

府君的那一部分記憶,所化的形象,站在這片被染成了五彩斑斕的黑的水麵上,一隻手探入水中,語氣有點意外。

“你的記憶,竟然能從那邊回來了?那就讓我先偷走你的記憶看看,你到底是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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