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正義幾百年了,還沒有超越性的長進,承受不住蒙毅全力加速時的壓力,被硬生生被拖死了……
幾個呼吸之後,張正義張開嘴巴,猛的吸了一口氣,苦著臉站了起來。
沒臉說了。
眼看著大荒有名有姓的高手,越來越多,正在跟太昊死戰的人偶師,肆無忌憚的狂笑。
“太昊,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
今天不是我的劫,也不是其他人的劫。
而是你的劫!”
人偶師笑中帶淚,整個人也愈發癲狂,人偶之軀的表層,已經連續崩碎了兩次,露出裡麵更強的部分。
就在這時,秦陽的氣息,驟然暴漲,終於跨越了極限。
第五顆金丹凝聚出來的瞬間,修為也同時跨越極限,成就道君。
太昊感應到的威脅,也在這一刻,終於凝為了實質。
他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是卻可以確定,在場的所有人,隻有秦陽可以真正的威脅到他。
其他的,哪怕是道君之流,也不過是土雞瓦狗,根本奈何不了他。
哪怕他現在用的隻是一個權柄,一個化身。
他不再理會瘋狗一樣的人偶師,念頭裡隻剩下一個,將秦陽擊殺。
哪怕他到現在,都還不知道秦陽叫什麼。
人偶師的人偶之軀,如同瘋了一樣,攀附在太昊的後背上。
嫁衣手持長劍,身上的氣息開始不斷變強,她第一個出手。
其他人默不作聲,上來就是下死手。
崔老祖的身後,凝聚出黃泉,奔流不息。
雲帝凝出北鬥九星圖,天發殺機。
遠道而來的鮫皇,伸手一凝,手中水流凝聚出一柄金色的鋼叉。
天際之上,第二劍君憑空出現,手中利劍斬下,那是極致的劍道殺伐。
神牛仰天一聲嘶吼,牛吼之聲,如同魔音灌耳。
黎族三巨頭,各自施展手段,蠱蟲、柳枝、神魂之力,彙聚到一起,化作一支猙獰詭譎的長鞭,當頭抽下。
一個個趕來的人,都在此刻開始出手。
隻不過以太昊的速度,眼看這些攻擊都快要落空的時候。
蒙毅眼睛上蒙著的黑布,無聲無息的滑落,露出他那空洞漆黑的眼眶。
他的身後,仿若有一條貫穿今古,超越一切的長河虛影浮現,一雙手臂在長河之中探出,雙手並攏之後,緩緩的向外拉開。
燭龍驟然轉頭看向了蒙毅,牙疼似的抽抽了一下。
道門的人,怎麼一個比一個狠啊,丟掉了雙目和雙臂都沒死,現在反而還能借用一點時光之河的力量……
沒人能去過去,也沒人能去未來,但是,極小的一部分時光之河的流速,卻可以乾涉一下了。
隨著蒙毅身後的長河一角的虛影裡,那雙手臂緩緩的張開。
太昊的動作,開始不斷的減慢,他那快到無法用肉眼看到的速度,飛速的變成了慢動作。
恍若一個固定的靶子。
他的力量再強,再能一力破萬法,但有一樣,也是他永遠乾涉不到的。
那就是時光。
蒙毅丟掉了雙目,丟掉了雙臂為代價,現在才勉強能借用到一點點力量,而且隻是能拉長和縮短的時光。
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集合了大荒眾多強者的力量,一股腦的堆在了他身上。
他的意識被牛吼灌耳,微微一頓,黎族三巨頭合力的長鞭,當頭抽在了他的腦袋上,讓他的意識一陣渙散。
人偶之軀,死死的束縛著他,讓他硬生生的去承受所有的力量。
所有人合力的全力一擊,驟然爆發之下,直接將太昊的人形打爆,將其化作了一顆不規則形狀的黑鐵。
而這時,氣息還在攀升的秦陽,手持塑料黑劍,一步一步走來,來到太昊麵前。
他收起了塑料黑劍,沉聲道。
“本來我想先占了你的投影,再封鎮了黑鐵之軀的權柄,但我改主意了,我可以先讓你知道,我要做什麼,讓你感受一下,在你出現的那一刻,我感受到的絕望。”
話音落下,秦陽張開嘴巴,第五顆金丹飛了出來。
第五顆金丹,自動變形,化作了一個小本本的形狀。
上麵慢慢的浮現出兩個漆黑的大字。
封神!
“我可以告訴你,你的權柄,永遠都不可能出現在亡者之界。
這是亡者之界第一條真理,除非亡者之界坍縮毀滅,否則,這條真理,便是誰都無法撼動的真理。
而這顆金丹,是我以亡者之界的先天之物凝聚。
我舍棄了法身,舍棄了成就道君之時的道果。
我不去選擇道。
隻是為了凝聚出這本書。
名曰,封神。
我要讓你感受一次永遠無法複原的痛。
剝奪你身為神祇,最引以為傲的權柄。
讓你永遠都不能再拿回去。
讓你知道,天帝,也不可能永遠高高在上。”
那不規則的黑鐵表麵,緩緩的凝聚出一張扭曲的人麵,他終於知道感受到的威脅是什麼了。
真正的威脅。
他掙紮著想要做什麼,可是他什麼都做不了了。
秦陽呲牙一笑,繼續補充了一句。
“我付得起這種代價。
另外,你以為我提前告訴你,是我飄了麼?
錯了,我隻是想讓你感受一下絕望,感受一下即將到來的恐懼。
而你的本尊,卻隻會感受到未知的恐懼。
我,就是你的劫。”
話音落下,秦陽手中的小本本,重重的拍向了這塊浮現出扭曲人麵的不規則黑鐵。
黑鐵內有光暈在溢出,那是太昊投射而來的投影和意識,想要逃走了。
秦陽說的沒錯。
哪怕上古隕落,他也從未生出過的恐懼,出現了。
他怕了,他不由自主的恐懼了。
光暈自黑鐵之上溢出,直衝向那扇巨門。
然而,那巨門之上,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一扇白玉神門,無窮玄奧,化作了了迷宮,將巨門鎮壓在裡麵。
那一縷流光衝入其中的時候,便迷失在秦陽自己都無法參透的無窮玄奧之中。
下一刻。
影帝、金豬、黑皮、大佬,憑空出現在巨門四方。
影帝身後,無儘凶煞之氣,化作一團如同山嶽一般巨大,看不出四肢和五官的肉山虛影。
金豬呲牙嘶吼一聲,凶煞之氣蒸騰而起,在它身後凝聚出一頭通體漆黑,形如野豬的巨獸虛影。
黑皮形如野獸,四肢垂落,懸立空中,他雙目冒著綠光,暴虐的凶煞之氣,在他身後化作一張血盆巨口。
而大佬全身炸著毛,體內蒸騰而起的凶威,在其身後,化作一頭猙獰的插翅巨虎。
四方凶煞之氣,鎮壓而下,如同普天之下的惡意,都在此刻彙聚而來,化作一方天然大陣,將太昊的投影和意識,死死的鎮壓在那裡。
而另一邊,秦陽的小本本,不斷膨脹,自行翻開一頁,將那一團黑鐵吞噬了進去。
小本本飛回,那一頁上,多了一幅畫。
一顆黑色的圓球。
上書,黑鐵之軀,下書,不朽不滅。
秦陽再次拿出之前鎮壓在海眼的權杖,隨手丟進小本本裡。
下一頁上,自動浮現出了一個權杖的圖像。
上書,輝耀,下書,朝陽。
秦陽合上小本本,小本本化作第五顆金丹,重新落回到道基之中,與道基融為一體。
到此為止,黑鐵之軀和輝耀所代表的權柄,被徹底剝奪。
從此之後,太昊再也不可能分封這兩位的大神官了。
秦陽伸手拿出塑料黑劍,遙指著太昊的投影和那一縷意識。
嬴帝一劍、斬冬之法、魔劍……
在秦陽的心中閃過。
海眼裡的力量開始沸騰,極儘所有的爆發。
所有的力量,都凝聚到劍中,塑料黑劍表麵流淌的神光,越來越強。
當神光彙聚到極致的時候,所有的光輝在瞬間收斂,塑料黑劍上再無半點光輝浮現。
但這是將所有力量都凝聚到極致的表現。
秦陽雙手握劍,如同搬動了巨山,一劍斬出。
“大荒,不需要神祇,也不歡迎神祇。”
黑暗自秦陽的劍尖無聲無息的擴散開來。
所過之處,聲音消失了,光芒消失了,靈力波動消失了,神韻也消失了……
一切都仿若被斬滅,所有存在的痕跡,都被抹殺的一乾二淨。
黑暗侵蝕過巨門的光輝,一點一點的逼近太昊所化的那一縷光。
他退無可退,逃無可逃,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黑暗無聲無息的覆蓋過來。
他慢慢的消失在黑暗裡,最後化作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秦陽,仿若這樣就能將秦陽記在心裡。
可惜,他不可能知道了。
他這一縷意識,也回不去了。
他的本尊,隻會感覺到,這一縷意識永遠的湮滅了,隻會感覺到,輝耀和黑鐵之軀,永遠的消失了。
他卻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到底是什麼,能對他造成真正致命的威脅。
隻有未知,才是最大的恐懼。
隻有未知,才是最大的折磨。
黑暗斬過,太昊的光輝,消散了。
巨門上散發出的光輝,也被湮滅掉。
巨門也無聲無息崩碎,消散,仿若從來沒有出現過。
天際變得清澈透明。
天空之上,剛才仿若消失的太陽,也重新灑下了光芒。
秦陽昂起頭,閉著眼睛,感受著陽光灑落在身上,淡淡的暖意,流轉全身,他恍若一個孩子,咧著嘴,開心的笑了起來。
“終於,回來了啊。”
這才是曬太陽的感覺。
眼見塵埃落定,張正義哭著喊著衝了過來,一把將秦陽抱住。
“秦師兄啊,你可擔心死我……呃……”
秦陽看了看自己的手,這真不怪自己,肉身剛合一,還沒穩固呢,肉身有自己的想法。
他乾笑一聲,隨手將張正義被擰斷的腦袋重新接回去,一邊嘀嘀咕咕。
“張師弟,你也是的,這麼多年了,都沒點長進,到現在還沒道君,太廢了。
我不在,你就懈怠了是吧,蒙師叔不舍得,我可舍得,回頭看我怎麼好好操練你……”
將張正義丟在一旁,秦陽麵色一肅,揖手在身前,環顧一周,躬身長拜。
“秦有德何德何能,能讓諸位冒死前來助拳。
萬千感謝的話,也無法表達我的感激了。
說什麼日後,刀山火海,那也是虛的。
秦有德隻能銘記於心。”
秦陽再次躬身一禮。
“拜謝諸位。”
就在這種劫後餘生的感動,還沒升起的時候,不等眾人說什麼,秦陽咧嘴一笑,抖了抖塑料黑劍。
“來來來,諸位,來完成收尾吧,我得把你們這點記憶斬了,省的下次麵對神祇,我的底牌都被人知道了,陰不到他們了,不是白瞎我付出這麼大代價麼,血虧。”
嫁衣繃不住了,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你都死了一次,怎麼還是這麼不著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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