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八九章 老銀幣的交手,新學來的招數(1 / 2)

一品修仙 不放心油條 15049 字 2個月前

利用明月的力量,牽引出會做出反應的生靈,有些的確是有些獨特的天賦,卻從未發現過,有些則是一直埋藏在暗中的暗子。

嫁衣親自關注,甚至親自出手,殺雞用屠龍刀,這種小場麵就再也沒有任何懸念了。

當實力差距大如天塹的時候,又被針對的時候,什麼小心眼都是無用的,說錯一個標點符號,可能都會被當場揪出來。

定天司的一群瘋狗,如今一個比一個戰戰兢兢,幾百年的時間過去了,新帝基本都是挺好說話的,哪怕是朝會上,被朝臣當麵反駁,也沒有因此而惱火。

可這一次,這群看人臉色的技能,已經到了爐火純青階段的瘋狗,都不用多觀察,就能看出來,新帝有點火氣了。

為了自己不被火焰灼傷,倒了血黴,那這些瘋狗,自然隻能讓其他人倒血黴了。

壺梁大大小小的勢力,第一次感受到了在大荒臭名昭著的定天司,都是些什麼狗東西。

壺梁現在是大嬴神朝的疆土,有人在大嬴神朝的疆域上搞事情,那還有什麼說的,乾死他們。

僅僅三天的時間,加急新建好的地牢,便被各種奇形怪狀的玩意塞滿。

人族占據不到一半,實力有強有弱,剩下的,內海裡的妖物,生出靈性的法寶,還有一株有了一絲靈智的毒花,亂七八糟的一大堆。

審訊工作交給了定天司裡的專業人士,進展也特彆快,不會說話的東西,都能給你想出法子審的明明白白。

接下來就簡單了,嫁衣親自出手,將他們牽引到的力量,全部抽出來捏碎了,沒問題的,那也是有些天賦的,直接收了,算是拓展在本地的力量,總不能以後總讓大荒的人來這種地方吧。

對於大荒的修士來說,這種地方就是鳥不拉屎的荒漠,在大荒裡隨處都能買得到的資源,這裡見都見不到,靈氣也稀薄,來回一次也要費大勁。

那些有問題的,則開始被定天司輪番招呼,甚至還用上了銀鏡。

很快就有三個被完全確認。

第一個是一頭內海裡的妖物,前些年頻繁地動的時候,內海海底的一個本就快要破碎的封鎮,被震裂了,一縷黑氣鑽入它體內。

那一縷黑氣,是一個上古的妖物,被時光磨滅之後,留下的最後一點力量,一絲意識,一縷執念。

然後定天司的陰損家夥,給了這妖物護持己身的靈藥,讓它去跟那一縷黑氣鬥,反正要是不想被奪舍,自己看著辦吧。

第二個是一株誕生了靈智的毒花,是因為前些日子,因為太昊派人進來時,牽動了神樹,這株毒花便趁機從他界跳了過來,那邊正好就是上古地府的地盤。

這貨想要施毒,可惜卻被定天司的人,樂嗬嗬的將毒采集了當材料,現在每天例行去榨一遍,將這株毒花當成了奶牛。

最後一個是一個人族修士,年輕的時候,意外得到了機緣,得到一門上古地府有關的法門,變成了上古地府的鐵杆擁躉,這一次當然歡天喜地了。

隻可惜,還沒笑兩聲呢,就被鎮壓了,這個明明是人族的家夥,卻最不招人待見,隻是鎮壓了了事。

這三家夥現在什麼都乾不了,成了壺梁地牢裡第一批長住客。

嫁衣本來是打算按照審訊來的口供,過去看看,將可能出現的裂口都堵住了,後來想了想,沒忍下這口氣,暫時沒去堵死,準備反過來搞一波事。

而另一邊,秦陽也如同魔怔了一般,整天蹲在雲層之上當偷窺狂,觀察著那個少年每一天毫無新意的枯燥生活。

越看秦陽越是感覺到,這家夥不去當修士可惜了。

每天重複的日子,還能保持著樂觀和希望,一點都不覺得枯燥,反而樂在其中,有這種心性,去修行的話,閉關幾百年這種情況,他應該都不會覺得膩味。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少年還記著秦陽當時隨口的提醒,最近都沒有出海。

小漁村裡掛起了白幡,有人出海,消失在風浪裡,少年看著漁村裡辦喪事,還是有些沮喪,他也曾提醒過,可惜沒人信他。

那些老漁民都覺得打了一輩子漁,對天氣的變化再了解不過了,可惜,他們不知道,秦陽隨口提醒,那是因為他早就感覺到,海外有凶獸在交手,掀起的波浪,過了幾天,才會抵達海岸。

哪怕那點餘波,對秦陽微不足道,但對於凡人漁民,卻很致命了。

過了半個月,少年都沒有出門,家裡的餘糧不多了,他不得不出海。

海浪很平靜,秦陽飄在海麵上,靜靜的看著,沒有插手也沒有提醒,再過一個時辰,新一波餘波就會抵達。

雖然到了這邊,餘波已經近乎沒有,掀起的海浪最多也就七八丈高,但這也不是那艘小漁船能擋得住的。

一個時辰之後,浪頭在天邊化出一條白線,飛速的奔湧而來,少年駕著漁船,想要逃竄,卻已經來不及了。

在於浪頭接觸的一瞬間,漁船被掀飛,重重的落在海麵上,支離破碎,少年死死的抓著漁網,裡麵大大小小的海魚不少。

秦陽本以為他臨死了還不舍得放棄,誰想漁網裡的海魚,在落水之後,便開始了瘋狂的掙紮,拖著漁網,連帶著少年一起,向著側麵遊去。

少年臉頰憋的發紫,還是沒鬆開手,一路憋了一炷香的時間,他已經有些失去意識的時候,那些發瘋似的逃竄的遊魚,終於稍稍安靜了下來。

有些海魚已經死了,有些是已經筋疲力儘,再也沒有力氣掙紮了。

而少年已經被帶著離開了暗潮湧動的地方。

浮出水麵,趴在一塊破碎的木板上,他意識模糊著隨波逐流,隨著浪頭,一點一點的飄向岸邊。

秦陽依然沒有插手,看著少年,連帶著漁網,被衝上了沙灘,他隻是靜靜的看著這個已經沒有呼吸的少年。

幾個呼吸之後,少年忽然咳嗽了一聲,吐出來一些海水,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

秦陽琢磨了琢磨,按照正常路子,他現在應該是收徒了。

心性不錯,人也不蠢,運道也可以,天賦不是太好,但也不是特彆差,能修行,這就足夠了。

到了一定境界,先天根骨和天賦,不是好到先天道體、原始道胎這種級彆,區彆都不大,而且先天根骨太好了,前期太過順利,也未必是好事。

就比如說,之前跟家閒聊,他就說過,修成一字訣的人,沒有一個人的根骨,天生是先天道體這個級彆或者之上的。

少年恢複了片刻之後,扛起用命搏下的一網海魚,咧著嘴回到了漁村。

“我抓到了一條寶石魚,據說能孕育出寶石的,賣了能賺不少錢。”

回到了漁村,少年眉開眼笑的跟他的阿姆邀功。

很快就有同村的人前來,想要收購那條寶石魚,少年沒有自己去切開,而是直接將寶石魚,賣給了對方。

買到寶石魚的家夥,也是忍著誘惑,飛速的離開漁村,到附近的城池裡,將這條寶石魚賣掉。

秦陽暗暗讚歎,換做是他,他也不會自己去開,賭運氣的事,曆來靠不住的,落袋為安最好,開寶箱上頭,沒有好結果的。

本來隻是莫名的想要觀察一下,他現在是真的有點想收徒了。

入夜,少年將晾曬鹹魚,收到通風的房子裡,秦陽無聲無息的在院子裡出現。

少年看到有人,少年一驚,順手拿起了魚叉,當看到是秦陽之後,才慢慢放鬆了下來。

似模似樣的走上前,行了一禮。

“拜見仙長。”

“我不是仙長,也不用拜見我,我來是跟你聊聊。”

“仙長請賜教。”

“你想修仙麼?”

少年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

“不想。”

“為什麼不想?”

“隔壁村的二牛,前年被選中了,可是他沒通過什麼選拔,死了,他弟弟也死在外麵,隻剩下爹娘,飯都吃不上了。”

“人和人還是有差彆的,你跟我走,你阿姆也可以一起,不用擔心吃不上飯。”

少年有些猶豫,半晌之後,再次搖了搖頭,這一次異常的堅定。

“我還是不想。”

秦陽微微眯了眯眼睛,這次終於看出來了,不是因為之前的事太過危險,也不是因為他心有掛礙,而是意識最深處的執念。

現在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前些天,莫名的想要來看看。

那時他根本沒有看穿這個少年。

那個往生而來,被洗白的小透明,最深的執念,竟然是不願意修行。

那他之前會對石鏡做出反應,便是割舍不去的聯係,意識之中抹不掉的本能。

暗暗翻了翻小本本,將記錄看了一遍,越看越是不對勁。

當年這個小透明,似乎是刻意沒有通過他的審核,專門來借他之手洗白,往生之後,重頭再來,卻留下了一個不願意修行的執念。

要麼,他曾經開始修行的過程,是他一生之中最後悔的事,但從記錄之中看,根本沒看出來有這一點。

那這個家夥,要麼是另有所圖,要麼是為了避開什麼人。

至於另有所圖的,秦陽倒是聽說過一種。

曾經有人族的大佬,為了參悟一字訣,自封修為,自封記憶,化作一最普通的凡人,曆經人世的酸甜苦辣,喜怒哀樂。

但那種明顯是不夠徹底,眼前這個少年的情況,絕對算是最徹底的一種。

敢這麼乾,那絕對是鐵杆的意識流派,自信有朝一日,可以複蘇。

其他的另有所圖,秦陽一時還想不到。

可若是為了避開什麼人,他要避開誰?

當年在亡者之界的時候,這就是個不起眼的小透明,話不多,恢複的實力也不高不低,長的也是一張大眾臉。

秦陽的念頭飛速閃過,他搖了搖頭。

“既然你不想,那就算了,玉符你好好留著,任何時候,你都可以用玉符通知我。”

既然是有執念,那就不用勸了,勸不來的。

閃身離開之後,秦陽也不再觀察,他拿出石鏡,細細摸索。

這個石鏡,跟上古地府有關係。

結合少年的前世,是酆都一係的人,如今又有這種古怪的執念留下來。

秦陽不禁生出一個大膽的猜測。

在亡者之界的那個小透明,是不是就是府君安插在酆都一係裡的一個後手。

怎麼看如今這個看似尋常的少年,都不太正常。

最不正常的,就是能引起他的注意,讓他如同魔怔了一般,當了好些天的偷窺狂。

秦陽反照自身,剖析這些天的動作,越看越是不對勁。

那種自然而然生出的好感,如今看起來也有些不對勁了。

品質好的人多了,機靈鬼也多了,也沒見他對誰莫名的這麼上心。

從他開始窺視,再到忍不住生出收徒的心思,再到忍不住現身去問,內心的決定在自然而然的變化,直到達成一個質變。

秦陽閉上眼睛,直接開啟了二檔思維加速。

周遭的一切,都仿若靜止,唯獨他的思維還在加速。

一點一點的反照,揪出來每一絲細節,重新捋了一遍之後,終於捕捉到一絲微不可查的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