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女(3)(2 / 2)

漢貴女 三春景 10524 字 4個月前

貴族們滿不在乎,但商人們卻不能夠。交通號的建設才完成了草創,但幾個交通號影響比較深的大城市應該已經感受到了。

嗅覺靈敏的,現在已經著力於和交通號搞好關係了!

“原來徐大人認識,”招風耳青年有些不耐煩這兩人之間的寒暄,在他看來,這兩人一個商賈管事,一個是少府最沒用的鬥食小吏,儘是浪費時間,“既然這般,在下就有話直說了!”

“馬先生能否告知柘餳作坊所在何處,所有者何人?”招風耳青年背靠少府,真是什麼都不帶怕的。

馬魁麵無表情,他這個人一慣嚴肅。點點頭道:“這本是商賈之家該保密的事,長安尋柘餳的商賈太多了,但既然是少府的大人問詢...”

“大人有話直說,某也就快人快語...無可奉告!”馬魁說的輕描淡寫。

“好,嗯——”招風耳青年原本以為事情就要圓滿結束了,卻沒有想到聽到對方這樣乾脆回絕!話說對方到底知不知道他是少府來的?就算是不夜翁主撐腰,也沒有和少府對著乾的道理吧?不夜翁主也有找到少府的時候,從來也是有商有量的。

區區一個交通號管事,他竟敢!?

隻能說招風耳青年弄錯了一個問題,陳嫣確實和少府有商有量,少府也確實很厲害。但,他能代表少府麼?他根本就是少府推出來試探的棋子,折損了他又算什麼?

“好!好!甚好!”招風耳青年被氣笑了,怒道:“閣下倒是快人快語,在下竟從沒見過閣下這般人物!告辭!”

說著率先往外走。

早白頭中年男子已經覺察出了,馬魁能這樣硬氣,絕對不是妄自尊大,絕對是有自己的底氣所在的。心中暗暗歎息,卻又什麼都做不了,隻能向馬魁拱手道:“年輕人,性子急躁了一些,馬先生見諒...”

多的話也沒辦法說,隻能匆匆跟著出去。

出了交通號的辦事處,招風耳青年才沒好氣道:“你與那人說什麼!有甚可說?不過是一管事而已,竟然這般傲慢!如今長安的權貴倒是猖狂!”

“慎言!”早白頭中年男子聽不下去了,製止道——交通號的背後是‘不夜翁主’,不夜翁主是能隨便說的嗎?少府的人都知道宮中看重不夜翁主,而且這種看重可比外麵傳說的要更誇張。

再者說了,長安和皇室關係緊密的女性貴族向來是酷吏們管理的盲點。普通的貴族自有這些人下手整治,從來都是不虛的。但這種女性貴族根本沒有人整治,她們似乎就不在整治的範圍內。

所以說,抱怨也沒用!

青年顯然也知道這個道理,所以對方指出來雖讓他更加難堪了,卻也沒有反駁。隻是哼了兩聲,甩下一句‘回少府再說’,這就急匆匆往回走。

回少府後青年便急著找自己的上官,既是為了稟報這一趟差事的結果,也是為了告狀。

誰知被上官身邊做事的小吏攔住了,笑著道:“孟大人,尚署大人今日事忙,吩咐了誰也不準打擾。您看這...”

招風耳青年心中埋怨,但也不能表現出來,隻能道:“...既然是這樣,在下明日再來吧...”

等到招風耳青年走遠了,幾個做雜事的小吏互相對視一眼,彼此心知肚明。

青年回到自己的公署,心中煩悶,見早白頭還在那裡無所事事,便皺了皺眉:“徐大人...算了,在下來動筆。在下屬意將今日事記述下來,也好呈送尚署大人查閱,徐大人到時附名罷!”

早白頭中年男子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一眼自己這位同事,搖了搖頭:“附名吾是不附的...吾勸孟大人,此事不要太上心了,最好是就此不要再提...”

青年卻不懂他的意思,隻當他是躲清閒。心中覺得自己明白為什麼對方這麼多年也出不了頭了!一個時時刻刻都不想著露臉的家夥,怎麼可能出頭!

態度又冷了幾分,“既然徐大人無此意,在下便自己來就是了。”

早白頭中年男子嗬嗬一笑:“孟大人便是寫了又如何?誰會收呢?縱使有人收,又有誰會閱,閱後當回事?”

見小青年一臉懵懂的樣子,早白頭隻得說的更直白一些:“孟大人難道當我等被派遣去辦此事,是尚署大人看重?”

“我等啊,也就是試試交通號的意思,若是交通號順水推舟應下也就算了。若是不應,還能強交通號不成?人家可是貴人的產業,不是那等無根浮萍一般的商賈。”早白頭依舊是很平靜的樣子。

小青年愣了一會兒,顯然受到了很大衝擊。最終隻能乾澀道:“這幾日白跑了?那馬魁出言不遜也不能管?”

早白頭給他一個‘你說呢’的表情,乍見這年輕人這樣受打擊,還有點兒心軟。便教他道:“現如今彆想這個了,隻望不夜翁主不將此事放在心上!不然不夜翁主自覺受到冒犯,對皇上皇後、太皇太後,隨便一說,你說說,挨罰的會是誰?”

小青年雖然有些幼稚,但這點兒官場常識還是有的,一下就臉色發白了起來。

“不過也不用太過擔心。”早白頭安慰小青年,“不夜翁主的性子好,行事作風從來不是那種不留餘地的。刻意告狀估計不會,隻是事情就這樣到此為止了。”

“事情到此為止?那可沒有呢。”陳嫣在王溫舒關心這件事的時候,隨口回道。

“柘餳之事我打算與姐姐姐夫說一聲,讓少府也去閩越之地種植甘蔗。”陳嫣說這些話的時候很平靜,王溫舒卻懷疑自己聽錯了。

陳嫣雖說並沒有把少府來人放在眼裡,但完全不去處理也是不可能的。不過她首先做的卻是打聽少府為什麼會做這件事——眾所周知的,交通號是她的產業,少府沒事找她的產業做什麼?

就算柘餳確實很火爆,但少府本質上是官僚,又不是商人?柘餳賺錢不錯,可管理著少府的官員對此動力不足啊!若是不費什麼勁就能拿下油水豐厚的柘餳生意,他們自然會去做。

可是要和陳嫣的產業扯上關係...如果柘餳生意和陳嫣關係匪淺呢?雖然隻是有可能,但想到這背後的麻煩,少府的人也知難而退了!

少府有的是錢,手裡掌握著大量的資源,不知道比國庫富多少!這個狀態裡的少府,實在沒有多少開拓進取之心。

這樣看來,少府的這次行動就很可疑了。陳嫣想知道的是這到底是意外,是某個不著調的少府官員拍腦袋想主意弄出來的,還是有人故意的。前者無所謂,後者就有說頭了。

後者有各種各樣的可能性,有的嚴重,有的無足輕重,是哪一種也說不好。

結果很快出來了——陳嫣從聚寶閣起就和少府有各種各樣的合作,對少府的滲透是很深的,想要追蹤一條情報是很容易的。

少府外有一股力量,少府內也有他們的內應,這股力量動了起來,幾經操作之下,少府辦了這件有些不合常理的事情。

至於追蹤少府外的這股力量,這倒是有點兒難,因為他們隱藏的挺不錯的——陳嫣手上也有一些情報人員,她倒不是有什麼特彆的想法,隻是不想再各方暗流湧動的長安做個睜眼瞎而已。人手是從自家母親和姐夫那裡弄來的,少而精,反正是夠用了。

當自己手上這些專業人員都無法輕易追蹤到的時候,陳嫣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了。

她不是一個頭腦有多複雜的人...自覺自己可能陷入到某種麻煩中了,這個時候怎麼處理都是錯,乾脆交給彆人來處理。

要知道她本來還打算當此事沒發生過,現在也不能了,她決定去一趟上林苑。

嗯,是去‘告狀’的——長安是大漢政治的中心,這裡各方勢力都有,朝堂上的各位大佬,地方諸侯、豪強的代言人...這種情況下湖麵底下早就暗流洶湧了。但即便是如此,有一股陳嫣手上專業人士完全陌生的力量,這也不是小事了。

說的大一些,這必然與政治掛鉤,參雜著很多陰暗麵的東西。

丟給劉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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