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覃(4)(2 / 2)

漢貴女 三春景 9982 字 3個月前

隻不過現在才剛剛開始,還無法安排到那麼遠的地步。陳嫣和劉徹也隻能先在長安建立起造紙作坊——其實臨淄已經有造紙作坊了,陳嫣準備多年,連原材料都準備好了,作坊本身就更不用說了!隻不過為了政治風向之類的問題,臨淄那邊的作坊隻生產而不出貨,一直在囤貨而已。

在這件事上,陳嫣和劉徹是有默契的!長安這邊的造紙作坊,陳嫣派人幫少府建立起來。日後,陳嫣也不會讓人來長安染指這邊的紙業!甚至劉徹下令讓公務員辦公直接從少府采購白紙也可以。

與此同時,臨淄就歸陳嫣了...少府在臨淄有不少的作坊,但這次的造紙作坊並不會開到臨淄去。

雖然從陳嫣的角度來說,少府就算去了也沒用,反正在她的地盤上根本打不贏她。但這是一個態度問題,他和劉徹能用這種方式解決問題,本身就是一個重大利好了!至少說明到現在為止,劉徹對她還沒有一點兒‘排除’的意思,更沒有覺得她的存在是有問題的。

在紙業這件事上,陳嫣和劉徹愉快地進行了分贓。長安歸劉徹,臨淄歸陳嫣,官吏係統歸劉徹,陳嫣就可以對知識分子群體想辦法。另外還有許多其他的大城市,此時還沒有建立造紙作坊的,陳嫣也和劉徹提前做好了劃分。

這個過程相當和諧,反正陳嫣和劉徹都沒有和對方爭的意思...這種劃分‘地盤’的商議能進行地如此謙和,也是相當少見了。

現在長安的造紙作坊起來了,少府不缺人、不缺錢,技術到位、工人培養差不多後,一個大型的造紙作坊很快就起來了。這可不是什麼小型的造紙作坊,這種造紙作坊,在一開始的磨合期過去之後,生產越來越快,生產的紙張對於此時的需求來說已經很不少了。

有了這個前提,劉徹在下令長安的官員使用白紙辦公。

市場潛力釋放的很快,書寫用白紙立刻被長安整個官吏係統和貴族群體接受...說實話,這個時候造紙作坊是供不應求的——好在陳嫣一開始就料到了這種情況,所以在白紙辦公開始之後,她立刻讓少府興建了第二座造紙作坊。

理論上少府隻用聽皇帝皇後的話,像是陳嫣這種‘皇親國戚’,反而得求著少府。不過陳嫣又是一個例外了,這些年陳嫣和少府明裡暗裡和少府合作、默契的時候多了去了,更彆提早些年陳嫣可挖了少府不少牆角!如今聚寶閣還要從少府拿一些內部商品數據呢!

所以如今陳嫣以‘技術指導’的名義,讓底下傳授造紙技術的人告訴少府再興建一個造紙作坊,他們也沒有說什麼,立刻撥款、準備人手(從第一座作坊中分流,組成骨乾,在配一些打下手的生手)。

等到生產供不應求的時候,第二座造紙作坊正好頂上!然而即使是這樣,也非常吃力,工人的生產任務非常吃重。這下也不用陳嫣提醒了,少府的人自然知道市場遠遠沒有到飽和的時候,那就繼續建作坊唄!

其實建大型作坊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對於少府來說,也隻是把難度由史詩級,降到了地獄級、困難級而已,本身還是難的。但具體情況還是得取決於這個作坊能不能帶來利益,少府本身帶有大國企的性質,又苦又累又不賺錢的事也是得做的!國家需要這些,指望不了商人做這些,也不能交給商人,隻能他們上了。

這種產業之所以能活下來,靠的是補貼。如果這種產業要擴產,除非是拿到大政策了(皇帝詔書全力支持),不然的話,大家是沒什麼動力的。

造紙作坊就不屬於這種了,錢景是看得著的——少府的管理者們並不是商人,但他們一樣在意自己的部門賺不賺錢。這是因為賺錢本來就是少府很多部門存在的價值之一,不需要賺錢的部門是一套評判標準,而需要賺錢的部門呢,做的好不好,可不就是看收入麼!

簡而言之,這就是大家的績效啊!

先不說賺的錢多,自己也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一番,就說這成績做出來了,日後也是晉升的資曆吧?

再者說了,這是天子親自下令的作坊,又有不夜翁主參與其中...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他們的所作所為都是會被天子注意到的!這可不是那些默默無聞的項目,就算做好了,也無法在天子那裡留下印象!

所以這個時候大家擴張的積極性很足...在第一家、第二家造紙作坊之後,第三家、第四家是同時上線的!實際上,要不是因為熟練工人不足,同時上馬再多家的造紙作坊,對於少府來說也是毛毛雨。

也正是造紙作坊接二連三上馬,產能總算節省了一些上來,可以往外販賣了。隻是這個時候還是不能敞開了用,隻能運送到各地,供官府公務使用。

而除了這種書寫用紙,衛生紙暫且還沒有真正進入生產...因為產能不夠,現在的產能隻能都分給書寫用紙。等到將來供需穩定下來了,倒是可以專門建立一兩個生產衛生紙的作坊。

就在紙張往各地送的時候,臨淄那邊作坊的囤積也釋放了出來。

陳嫣願意讓長安先行,那是做一個表態,到了這個時候自然沒必要再繼續藏著掖著...反正她不會越過之前的勢力劃分,將自己的紙賣到分給少府的地盤。不過少府的紙倒是可以借著給官吏專供,深入到陳嫣的地盤...

好在這也就是現在特事特辦而已,真等到地方的造紙作坊建立起來,也就不必從長安這麼遠的地方發運了。現在,隻是因為用紙的人群是官員,所以不必算的那麼清楚。

也就是從這個時候,各地都知道了‘紙’這麼個東西。

普通小老百姓在這種事上自然是很後知後覺地,他們並不會注意到城裡開了一家白紙店。但是這個時代的精英們就不是這樣了,他們的嗅覺是很敏銳的,當看到官吏使用紙的時候就明白了什麼。

官吏和知識分子(其實兩種身份常常會互相轉換和重疊),這些人開始接受紙張。因為陳嫣的造紙工藝比起曆史上白紙剛剛改良時好太多了,再加上有她和官方的推廣,可以想見,曆史上那漫長的普及期會大大縮短。

至少針對官吏和知識分子這些人是這樣。

而官吏和知識分子中,特彆是知識分子中有一些格外敏銳、格外有大局觀的人,立刻意識到了白紙可以做什麼!

即使是諸多先賢經典中稱得上是鴻篇巨製的,也不過就是十幾萬字到頂,《左傳》二十幾萬字就是絕對的天花板(其實後人考證,《左傳》應該是偽書,從字數上來說,他也確實像是經典中的奸細)。

然而,即使是最長的《左傳》,使用白紙來抄寫,寫完後也就是輕輕鬆鬆抱在懷中的一疊。可若是用竹簡來寫,可以堆滿一車,連馬都拉不動!

再想想白紙是這樣的便宜...價格也不會成為它被普及的障礙。

有些人或許還看不出這些優點意味著什麼,但是有見識的人已然看穿了一切。

穿玄色衣裳的男子被稱為‘子贛’,他並非籍籍無名之輩!他是天下有名的大儒,董仲舒的學生!趙人吾丘壽王——這個人是典型的天才人物,少年時就因為擅長圍棋成為待詔。棋待詔,聽起來隻是陪天子下棋的一個玩伴,但這種能接觸到天子的人物,就算是沒有什麼品級,也不能等閒視之!

至少他下棋得是整個大漢的佼佼者...考慮到那個時候他的年紀,這不是天才,什麼是天才?

就是這段時間,他開始跟著當時在長安做官的董仲舒學習《春秋》,成為了董門門下弟子。

兩人之前談話中提及的‘董師’,指的就是董仲舒!

至於兩人之中的另一個人,就是年紀稍長一些的中年男子,此人也相當不簡單!

蘭陵人褚大,也是董仲舒的學生。他或許不是董仲舒最早教過的學生,但確實是‘入室弟子’,也就是放在身邊教導過的學生中排行最高的。也就是說,董仲舒門下,基本上都得認他做‘大師兄’。

褚大如今在長安做著經學博士,因為學術水平高,名氣也很大了。

董仲舒作為大儒,已經是名滿天下!這次在老家寫書時見到了白紙,一下就明白了其中蘊藏著的強大力量——他雖然年紀大了,腦子反應比以前慢了一些,但在大局上卻是越來越清楚。

於是寫信給自己的學生來長安打聽情況,吾丘壽王隻是其中之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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