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6 章(1 / 2)

其後的日子裡, 紀墨就一頭紮進紮紙人的大業之中了,六子也跟著幫忙,因為才開始學,什麼都不知道, 也不胡亂伸手, 就幫紀墨處理家務瑣事, 偶爾紀墨一回神,發現屋子乾乾淨淨,桌上還有擺好的飯菜, 當然不是六子做的, 但也是對方買了拿過來的, 讓紀墨赧然。

在這方麵, 他這個當師父的倒被弟子服務了, 好在之前當釀酒師的時候, 收了弟子雖然沒要求, 對方也都是如此的,他也不算是完全不習慣,隻對六子, 還沒有正式的師徒名分, 年齡又相差不多, 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跟六子說了一次, 對方滿不在意,“嗐,這算什麼, 不過是幫忙拿些東西就是了,我不也吃呐嘛!”

這樣說的時候,他撕著一塊兒肉放在嘴裡大口咀嚼,滿嘴油光,這段日子,他們的夥食不錯,每天中午都能有點兒肉食,時不時還能來半隻燒雞啃著,讓紀墨吃得心慌。

“錢還夠花嗎?若是不夠,我這裡還有些… …”

紀墨是給了夥食費的,畢竟天天讓六子白做這些,他覺得不合適,不僅是他這裡,就連隔壁那裡,知道他為了一飯之恩要照顧那鄰居大娘,六子也捎帶手幫忙給看著了,讓紀墨愈發省心。

“夠,夠,有什麼… …呃,不對,是有些不夠,這樣,過陣兒再說,王哥有法子,到時候他跟你說,我嘴笨說不清楚。”

六子算是比較實在的那種人了,有一說一,有的時候話不好聽,但確實不藏心眼兒。

紀墨聽了點點頭,也沒多問,他早就看出來了,這夥兒人,其他那些見不著的不說,在何二和六子眼中,那王哥就是頭腦擔當,對方說什麼都管用的。

奇了怪的,明明他們都認識的時間不長。

也就是前頭那位棺材鋪掌櫃出事之後,王哥才來到這邊兒,怎麼一下子就這麼熟悉了?

可能兄弟義氣就是這樣?

有時候,紀墨還有點兒小羨慕,就算有過兄弟,但親兄弟之間似乎都沒有這種信任程度,更不要說沒有血緣的兄弟了,反正他的兄弟讓他做點兒什麼事情,他這裡都是要過一下腦子,猶豫一番的,絕對不會像六子那樣乾脆。

六子之前也跟紀墨說過,他對紮紙是沒什麼興趣的,頂多就是好奇,就好像很多小孩子好奇糖畫,卻少有人真的在成長後做這個,更多的人甚至一輩子都未必會上手一次,可王哥說讓他學,他就立刻來學了。

“反正我也不知道要做什麼,王哥也不會害我,他說怎樣就怎樣唄,我看了,也不是什麼累人的事兒——誒,這眼睛還沒畫呐,怎麼放到一邊兒了?白洞洞的,怪嚇人的。”

勾勒了眼眶,卻不給添上瞳仁兒,當然會有些奇怪了,好像天生的無眼一樣,又或者是早年鬼片之中常出現的那種翻白眼翻到沒眼睛的鬼怪。

“眼睛都是放到最後的,這種紙人… …”

紀墨做事情都沒避著六子,為了方便,六子也在他這裡搭了床鋪居住,夜裡也見過紀墨專門尋了午夜陰氣最重的時候燒生辰八字融入墨色之中等事情,那被小心攏起的紙灰都透著某種神秘色彩。

再有據說是萬家燈的火,那燈油還是六子想辦法弄來的,真的是費了些時間工夫,做的時候都覺得賊講究了。

六子不知道,他做的這些,有些並不是專業知識點包括的內容,而是紀墨經過自身的思考,結合當下的民間對陰氣的一些似是而非的說法,稍加提煉總結而來的。

具體成不成,其實也都是一次嘗試,老實說,上次製作小紙人,除了紙不是自己做的,還算偷了一步懶之外,其他方麵,紀墨覺得已經做到了極致,卻不見那小紙人有什麼變化,實在是失望極了。

再有曾經合金琴弦的事情,也讓紀墨明白專業知識點滿值代表的可能就是一個階段的主要知識,並不是全部,就好像很多課還會有課外之類能夠拓展的知識一樣,他若是想要更出色,總還是要動動腦子,想想法子的。

以前聽李大爺講的逸聞趣事還有不少,後來也曾聽人說過很多,紮紙匠被稱作陰陽買賣,對普通人來說,做這行當的於陰陽事上都有些精通,有些事情,古古怪怪的,也愛跟他們說。

有意無意,上一次紀墨其實就知道了不少的說法,像是那萬家燈,就是從彆人家借燈油,多多搜集之後就有所謂的人間煙火氣,用這樣的燈油點了火,自帶幾分人氣什麼的,總之,玄之又玄,不知道能不能賦予紙人一些靈性。

整個製作階段,有了六子幫忙瑣事,無人打攪,紀墨是沉浸在一種狀態之中的,這一次的專注還跟以往不同,並非平鋪直敘的直線,而是起伏有致的波浪線,搜集東西會有一種期待感,像是在爬坡,等到東西到了,真正做了,就在峰頂了,後麵就是往下走,無論是心情還是期待值,都漸漸回落,在接近直線的時候,又會有下一個期待再度畫出一條拋物線來。

兩三個拋物線連接在一起,整個製作紙人的過程就完整了,成為了一條稍顯均勻的波浪線。

每一個波浪線都是紀墨的嘗試,用他自己的方式,嘗試把一些事情儘可能做到極致。

因為專業知識點已經滿值,他竟是沒辦法估計自己這次到底成功與否,沒有直觀的數值變化,完全依靠玄學的主觀,還真是讓紀墨有些拿捏不準。

“… …哦,原來是這樣啊!”

六子似懂非懂,猛地一拍大腿,驚呼:“這麼說,生辰八字還這麼重要啊,我的生辰八字,我不知道怎麼辦?會不會有人想法兒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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