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足足一年的時間,他們都在這種備戰狀態下積極製作機關,戰車不可能太多,弄好了就改良□□,□□的確很好,但每一個都是手作,要想做到人手一把也不容易。
且,這種戰略性物資,哪怕彆的國家的機關師可能也會做,他們也要認定對方不會做得比他們好,於是,最後哪怕不得不丟棄,也要被損毀了才行,這樣算下來,有能力保證戰場之上□□不會亂丟的到底還是少數,所以持有量也不必太多。
在查驗了紀墨能夠獨立完成□□,並且射程還是扳機什麼的都挺好的,張師就把製作□□這件事交給紀墨領頭了。
他則拉著王達去做那些大型的機關戰車,在這方麵,他總還是更加信任自己的師弟。
王達沒有給紀墨多餘的話,紀墨雖很想說這跟一開始安排的不一樣,他不是要見習實習的嗎?怎麼直接就實操了?
但,事情都安排下來了,不可能不做,從另一個角度想,師伯也算是看重自己,這才委以重任。
跟紀墨一同製作□□的還有張師的幾個徒弟,這兩年,他著實收了不少徒弟,但都不是什麼入室弟子,而是極為普通的學徒工類型,可見沒有心思在收徒上,主要還是為了製造更多的機關,為攻下趙國助力。
紀墨一來,自然就成了這些人之中的領頭的,地位身份都是,張師知道他也是豐城的遺孤,對他就更多了一分看重,他的態度如此,那些學徒工也沒有敢不尊敬的。
他們的年齡參差不齊,最年輕的也有二十來歲的樣子,算是年輕小兵,其他的更有四十左右的工匠模樣的人,說不定是上頭派來給張師打下手,打著打著就成學徒工了。
魏國其實還有不少的機關師,但這種資源總是要分派到各個軍中,這邊兒隻有張師一個一家獨大,他們不得不聽從,也就聽成了習慣,如今聽從紀墨的吩咐,也沒有誰跳出來找事兒。
紀墨本來都預備好自己年齡小不能服人,說話大家不聽的結果了,沒想到他這邊兒才把標準尺度定下來,要求每個人都分開來單獨製作零部件,大家竟然都同意了,連個詢問的都沒有,生生把他準備好的解釋的話都壓下去了。
王達和紀墨還是住在一個屋子,兩個人天天早出晚歸,明明還沒打仗,反而很是忙碌,一天到頭都說不上幾句話。
紀墨本來還想給王達講一講定下尺度標準之後製作零部件最後集體組裝的好處,結果,看著王達每天回來吃了飯倒頭就睡的樣子,又把話憋回去了。
一來二去,等到張師和王達好容易完成了臨衝製作,回頭來看紀墨這裡的進度的時候,被堆了一個房間的□□給驚呆了。
“這,這是,怎麼……這麼快!”
□□不是個難事兒,若是熟手,一天一架也是有可能的,以這種數量論,這才幾天,他們才幾個人,怎麼可能這麼多了!
張師對那幾個學徒工的能力還是有數的,老工匠就算了,好歹知道怎樣弄個形狀,不會有對不上的,年輕的就難多了,從小兵裡頭挑選的,已經是手腳靈活的那種了,做榫卯的時候,接不上還是常事兒,為這個不知道廢了多少木料,每每都要讓張師暴躁得罵人。
這種攻城機關,多半都是為了隻用一次,不太挑剔木頭的品相之類的,隨便砍伐下來的木頭,隻要不是脆得禁不起重量就總能用,便是□□上頭,因為精度等原因挑剔一些,也不至於稍差一點兒就不能用,萬千箭雨的時候,不是每一支箭都能正中目標,隨便射射,中了就中了,不中也是個乾擾。
軍中的神射手用的都是更好的□□,不會讓他們來負責製造的,這方麵,張師心中有數,但,看到眼前這許多□□,突然覺得就是全軍裝配也可以了,一時激動。
拿起來一架細細看,□□到底還是用了機關的,比普通的弓箭要沉重笨拙,弩臂不能回收,弓箭上弦還要手動操作一下,但射出的時候就能用扳機了,輕輕扣動,弓箭便彈射而出。
張師拿了一支箭放在卡槽上方,隨意對著一棵樹,試了試,嘣地一聲,弓弦震動,長箭飛出,正中樹乾,箭羽微顫。
“好,好啊,這可真不錯!”
張師肯定了這□□的作用,再看紀墨,就是好奇了,這許多形製大小都仿佛的□□,他是怎麼在短時間內完成的。
“師伯請看。”
紀墨從旁邊兒桌上拿了一個木塊兒,讓張師拿著跟手上的□□對比了一下,“這般大小模樣都被規定下來,每個人若是隻做一種零件,還是一種同樣的零件,每天都能做很多,之後我再把它們組裝起來,若是有些不合格的,我也會稍加修改,如此,一天能夠製作的□□數量就會提升上來了。”
流水線作業,就是這麼高效。
不用講究藝術,不用講究美觀,隻要足夠精準,就好了,這對紀墨來說,算得上是概念十分明確的了。
人的審美都有不同,同樣一種模樣,有人覺得美,有人就覺得一般,便是鑄劍都有人要挑三揀四,除了長劍鋒銳之外,也要求外形好看什麼的,但在機關上,無論多醜,隻要有效殺傷,都能夠被接受。
而更多的情況是,所有的機關都潛藏在形製之下,便如那□□之上的扳機,所處位置若說隱秘,還是有幾分的,並不是誰一上手就能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