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墨早早到了星使那裡, 對方沒有賴床,也早起了,但沒有搭理紀墨, 兩本書擺在那裡, 看不看由你。
自覺地拿起書本再次看著再次記憶,這種葉紋文字, 說真的,並不是那麼好記的,其線條走勢,玩過迷宮的人可能都知道, 看著是條路,走完知不通,葉紋字也有些如此, 如同筆誤寫錯了字一樣, 其實就是完全錯了,需要換條路線來。
學習這種文字, 實在是需要一些靈賦的。
一個上午, 都沒見邵南星的人影, 在紀墨以為對方也跟紀四哥一樣不來了的時候,直到下午,他才過來,紀墨見到人來, 自覺地分了書給他, 宛若交接一樣,又看了一會兒, 直接走了。
兩人少有對話。
這一天, 紀墨專門去樹洞裡看了看, 其實他早就注意到了,去鑽樹洞的不僅有年輕小男女,還有孩子們,但他以前還真不覺得這是一種學習,所以從沒親自進去過。
進去之後才發現,自己實在是有些太遲鈍了。
星族不是傻子,發展這麼長時間,連葉脈字這種天然帶著密碼性質的文字都有,怎麼可能不教授自家孩子一些知識,而這些知識,就寫在了樹洞之中。
因星族少有砍伐樹木之舉,樹木之間縱橫成林,連樹洞部分,似乎也能相通,從一棵樹的樹洞進去,地下若有地道可行,四通八達,每一個岔路口都有葉紋字寫在上麵,若不能理解其中的意思,就可能再也無法回到原處。
紀墨進去的時候正好有一幫相熟的小孩子進去,他就混在他們後麵,看著他們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好似在進行什麼冒險遊戲一樣,順著文字的指示來來回回,碰上另外一幫小孩子,可能會直接打仗,或者打個埋伏什麼的。
再有一些新刻畫的特殊文字,表明其中“不宜打攪”的,有頑皮的孩子還會專門去驚動了裡麵的小情侶出來,同樣,這些岔路口的文字標記,有些是錯誤的,就需要他們來判斷是否謬誤。
也許這也算是寓教於樂?
紀墨跟了一行,從一個樹洞出來,那幾個被他跟了一路的小孩兒回頭看他一眼,也沒多說話,四散而跑,紀墨左右看看,好麼,這是不知道在哪裡的小樹林裡了,那群孩子,說他們不是故意的都沒人信。
這是不高興自己跟著又不好說,專門如此捉弄人的?
紀墨苦笑,倒也不怕迷路,隻要路程不是太遠,想要找回去還是有方法的,其中最簡單的方法就是觀樹。
星煌如天,庇佑內域。
內域之地,無論多遠的距離,都能夠看到星煌所在,那棵樹無論從什麼地方看,仿佛都是一樣的需要讓人仰望。
那種光芒,也是獨一份兒,沒有什麼能夠效仿。
白日裡的特殊或者還因為天色大亮而不好分辨,晚間,那種光亮,真如海上燈塔一樣,想要錯認都不可能。
紀墨看看四下無人,乾脆爬到樹上,找準星煌方位,分辨自家所在的區域方位,接著再下樹行走,保證方向不錯的情況下,走出林子,再往自家走就是了。
路程比起在樹洞之中的時候,仿佛更遠了些,少有人走的林中也有某種陰鬱之氣,腳步踩在地上的聲音沙沙地,像是帶著回響一樣。
人小腿短,等到紀墨快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
紀四哥等在門口,看到紀墨回來的反向不對,問他:“你跑哪裡去了,怎麼是從這邊兒回來?”
紀墨老實說了自己的經曆,紀四哥很不高興,揚言:“下次見了是哪個,你指給我,看我怎麼收拾他們。”
小孩子之間的碾壓,可不遜色於大人。
“好。”
紀墨欣然應下,跟小孩子計較什麼的,他現在也是小孩子。
次日一早,紀墨和紀四哥吃完飯出門,紀墨以為對方還要跟其他小孩兒去玩兒,哪裡想到紀四哥竟然跟他走一條道,都是往星使所在的方向去的,見紀墨側頭看他,紀四哥有點兒惱怒地說:“我就是好奇他之後要說什麼。”
有些東西,接觸了之後會越來越好奇的。
紀墨抿嘴笑,若是紀四哥真的能夠學下來,還是很好的。
“笑什麼,我才不是為了陪你,你得意什麼!”紀四哥很快暴露了自己的目的,“我一不在,你就被人欺負,你這樣的,以後可怎麼辦啊!我以後的孩子,可不能是你這樣的… …”
還小的紀四哥已經開始操心自己以後的兒子會像小叔子這樣無能了,唉,這可真是當哥哥的煩惱啊!
“謝謝哥哥,我就知道,哥哥對我最好。”
紀墨笑得更熱情了,手臂挽上去,把臂同遊一般親近,小哥倆親親熱熱地往星使家中走。
半路上碰到邵南星,對方看他倆的眼神兒有點兒怪,大約覺得這倆小孩兒膩膩歪歪,連體嬰一樣,實在是罕見。
紀四哥沒理會彆人的眼神兒,帶著紀墨到了星使屋裡,星使正等著他們過來,紀墨以為對方會考較一兩句,哪裡想到星使見到人來齊了,隻微微點頭,就帶他們去看星煌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