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兩家猶猶豫豫的,沒個表態,秦九陰也不等他們表態什麼,擺著手就說累了,又讓人把自己抬回村子裡,大娘在一旁奉承,想要留秦九陰住一晚,明兒再走,秦九陰不肯,她這裡就把錢悄悄地塞到秦九陰手裡。
“還有兩家,等定了,我定尋姑姑去!”
大娘承諾著,有事兒絕對不會忘了秦九陰。
“稀罕你來,我才不樂意跑這裡走一趟,老胳膊老腿兒,動彈不了了。”秦九陰這樣說著,很是嫌棄的樣子。
大娘隻賠笑,哪裡敢信,動彈不了還說來就來,動彈不了還那麼……厲害!一個死一個傻的,誰敢信你動彈不了?
秦九陰也沒多說,頭一扭就往外麵走,見她出來,抬椅子的兩個漢子早就準備好了,搓著手,看著秦九陰安安穩穩坐上了椅子,他們連忙把椅子抬起來。
跟著來回走了好多路的紀墨看著都羨慕,這一趟回去,他的腳底是肯定要起水泡了。
安靜也差不多,走路的時候,她已經不自覺坡腳了,比紀墨好一些的是這樣遠的路,她也不是沒走過,腳底板早就磨出來繭子了,不至於這會兒承受不了。
秦九陰是完全沒考慮到兩個孩子的情況,坐上椅子就往後一靠,閉目養神,等著到地方再睜眼。
她現在的精神頭越來越不好了,有的時候睜著眼都能感覺到眼前出現幻境一樣的灰色空間,那個陰間,那種來自陰緣另一頭的牽引力越來越大了,每一次睡下,都感覺靈魂會被扯出身體,再次走入陰間。
重要的課程很快就會給紀墨他們講,沒有任何防護措施,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走陰也是很危險的,除非到了秦九陰這樣的程度,陰間的牽引太大,已經大到她一不留神就會被引入陰間的程度,任何的保護措施和準備也都是沒有用了。
好處就是,走陰容易許多,眼一閉一睜就能完成一次走陰,看起來就是越來越高深莫測了。
回到村子之後,紀墨的腳果然已經起了水泡,這還要虧他路上走路不留意,在小土坡的時候就一個風火輪滾了下去,否則恐怕還要更艱難一些。
晚上燒紅了針,一點點把水泡挑掉,紀墨又要感謝自己曾經學過的知識和平時的積攢,一些普通的治傷藥材還是有的,這會兒給自己用上,感覺到腳底的清涼,心裡頭就舒服多了。
夢中,姐姐如期而至。
一段課程結束,當年姐姐年齡小,所學不多,也就到這裡了。
“趕明兒我給你找個老師,一定要學,將來一定要考,你有時間就去看看那一家人怎麼樣了,他們都不是好的,父親定是被他們蒙蔽了!”
姐姐對父親沒有多少恨意,反而覺得父親就是良善,所以受到了欺騙,其中最主要的仇家就是奶奶了,以家中地位而言,一個能夠在守寡的時候依靠夫家親族養出秀才的女人的確是女強人一樣的人物,她的強勢性格也都能夠得到理解。
可同樣,因為下頭還有一個不成器的二叔,另兩個不省心的大姑小姑,平時好事兒沒有,儘是麻煩人來了,在姐姐的心中,父親就是被這些人挾製了,才不得不迎娶新婦。
憤怒過後,這也算是可以原諒的,但不能原諒的是那一家人對弟弟的迫害,血脈至親,可不是說說而已,哪怕陰陽有隔,陽間的那個好了,陰間的也是能夠受益的。
具體是怎樣,姐姐不清楚,紀墨也不清楚,但他比姐姐強的就是想象力更好,能夠想到一些內容上,比如說若是在朝廷做官,說不定能夠分享朝廷氣運什麼的,然後如同蔭庇子孫一樣,直接連陰間的祖宗都獲得好處了。
這就好像是兒子考上了官,親娘就能跟著得到誥命一樣,得到的不僅僅是尊嚴和地位,還有足夠的好處。
出於這樣的想法,哪怕姐姐執著讓他考官這件事對紀墨完成任務毫無益處,他卻也從未反駁過,反而認真想過完成姐姐執念的可能,如果有著那樣的巨大利益牽扯在,那可真是關係重大,不可不慎重。
“姐姐說的是。”
紀墨老實應著,在陰間,生魂受限太大,彆的不說,就是那小竹板,明明是姐姐隨手從灰霧之中一抓,像是灰霧幻化而成的,打人的時候那滋味兒真的是醒來都能覺得手疼。
對他這樣的態度,姐姐目前很滿意,點點頭,又說了兩句閒話,詢問紀墨現在的情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