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我們可都是魔法師啊,在魔法的見證下……”
魔法真的能見證嗎?紀墨還在這樣半信半疑著,就聽到魔法師大人的後半句話,“……所有賴賬者必遭厄運——我會讓他見識到什麼叫做真正的厄運的!”
對這些魔法師來說,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貴族,就算是找不到你本人,你的家人也彆想跑得掉,到時候,你的債就是你家人的債,若是那時候有人發明了什麼新的魔法圖形,可以遠距離追債(施加厄運),想來他也逃不掉。
最關鍵的是,魔法是需要交流的,各個方向的不同都是需要互相聯絡,互通有無的,賴賬者隻要沒死,就不可能永遠躲著不出現,那麼,這筆賬就總能要回來。
唯一的問題就是時間可能有些長,如同魔法師大人這樣,一言不合就直接出去流浪的,他的債主就要多等幾年,才能想辦法追債,而不是提早催債,壞了情誼。
按照神官所教授的那一套說辭,所有的貴族都是神明的子嗣,也就是說貴族之間都是兄弟姐妹,那麼,他們還是要維持兄弟姐妹之間的情誼的。
除非真的是有什麼生死大仇,否則很少直接把個人仇恨上升到家族仇恨。
而且一般的生死大仇也不至於仇恨升級。
這種文雅到不慍不火的交流方式就是貴族之間的特有禮儀了。
“我會把你列為我的養子,將來我的財產也有你的一份,”魔法師大人說這話的時候臉帶笑意,“當然,我的債務也會有你的一份,你需要儘快習慣貴族身份才好。”
作為養子,也就是真正的貴族了,這跟普通的具有魔法天賦被提拔起來的弟子還不一樣,這是真正具有繼承權的,哪怕所繼承的部分都是不太重要的,但這個身份代表的就是魔法師大人的看重。
“嗯,我知道了。”
紀墨應下,他沒有反對的權力,這是對自己也好的事情。
見他沒有變色,魔法師大人顯然覺得有幾分無趣,臉上那種促狹的笑意也收了起來,開始正經給他安排學習方麵的方向,很多東西,是需要時間和自己的努力的。
紀墨一直覺得魔法不應該僅僅依靠著時間來增長,他嘗試過冥想,效果如何,很不好說,也許是這個世界上的魔法元素太過稀薄的緣故,又或者是冥想的方法不對,效率太低,一時半會兒感受不到什麼。
不過紀墨不著急,他還有時間,可以慢慢來。
魔法師大人第二次決定外出的時候,是三年後,那個時候,紀墨年齡也大些了,能夠跟魔法師大人一起體驗野外的生活。
很過癮。
十年後,紀墨跟隨魔法師大人再次回到這個城市來清理曾經的欠賬的時候,麵對相似的聚會,他的心情卻已經跟之前完全不同。
大方且自在地品嘗著這些貴族的美食和飲品,同時把魔法師大人的書介紹給大家,讓他們產生興趣,從而抵償部分欠債,然後再開始新的交易。
在這個世界,魔法師並不一定擁有比普通人更長的壽命,但他們對保持年輕更有方法,很多魔法藥液都能夠當做護膚品使用,在這方麵,奧黛儂是個大贏家,她的商鋪已經開遍全國,哪怕魔法藥液能夠稀釋,卻也很有些供不應求。
她如同一個青春正好的美人一樣,臉上總是掛著熱情洋溢的笑容,尤其是對著魔法師大人,一度,紀墨還以為他們兩個之間有什麼曖昧往事,可後來才知道,都是自己想多了。
奧黛儂對每一個能夠給自己帶來更多魔法材料的魔法師都會有這樣的笑容,而魔法師大人,對每一個能夠給自己提供幫助的“債主”,都會有同樣的親近。
紀墨比起這兩人就多了些人情味兒,哪怕用不上,也會給一個溫和的笑容,看上去很有點兒溫文爾雅該有的風度。
魔法師大人第三次外出的時候,也帶上了紀墨,這一次,他們的運氣並不好,趕上了特大獸潮,最糟糕的還是魔法師大人的魔法出現了失誤,導致他們成為被獸潮襲擊的第一批人,紀墨努力拉著魔法師大人脫離開的時候,兩人都受了傷。
魔法師大人傷得更重一些,最主要的傷還是來自魔法反噬。
“那些藥有問題。”
魔法師大人給紀墨留下了遺言,卻沒有辦法說得更加具體,他本來就是貴族之中較為另類的那種,並不參與政事,不應該被暗算,可偏偏被暗算了。
紀墨咬牙,額頭上的血若淚水一般流下,“我會為你報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