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可羅雀(2 / 2)

意歡 暮阿洋 7108 字 6個月前

宋家出事之後,如柳薇說的那般,她去尋了衛國公府,遭的是冷茶冷食,等上幾個時辰才見著的衛國公夫人,話語難聽得隻讓宋意歡心怯得手抖,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穆奕更是輕輕一句聽與父上吩咐,回拒了宋意歡的求助,最後是驚動了深宅中靜養的穆老夫人。

唯有老夫人慈明善意,解了宋意歡的難堪,可毒害東宮太子,不是尋常小事,老夫人早已不理事務,隻得了衛國公一句竭力,而後不了了之。

宋意歡也成了京城勳貴口中的笑話,遭儘了未來夫家的嫌棄和詆毀。

直到得了太子開恩,父親脫了死罪,從牢獄內出來,本以為會等來衛國公府的作廢婚約,怎知來的是穆老夫人令穆奕親自來賠禮至歉。

而東宮太子也因此久病成疾,毒性之深,不得已之下前往嶺南求醫,因此廢太子擇立二皇子一說鬨得沸沸揚揚,宋家更是成了眾矢之的。

穆家也算是念老夫人的顏麵下,幾番相助宋家,待事態算是平息下,宋家也沒了曾經的光輝,對於宋意歡來說家人平安,已成了唯一的安慰。

穆奕並未是冷情冷意的,畢竟是自小一同長大,時常會走往宋家,隻是那婚約一事,不聞不問。

直到半年後,來下了聘禮,衛國公是給了宋家台階,而她身為一個女子,若被國公府退婚,莫說丟去她的聲譽,往後更無好人家來府上說親,對於宋家也是顏麵丟失的事情。

麵對著穆奕的容顏,她選擇聽從了母親的安排,因為自己的怯懦無力,還有對穆奕的愛慕。

前世的她卻自認為一切都是往美好的方向發展著,然而不是。

聘禮下後,怎知穆老夫人撒手人寰,喜事成喪事,穆奕守孝三年。

為此宋意歡足足等了穆奕三年,穆奕則在守孝期間同薛渝言情深意重,沒了穆老夫人庇佑,她就成了可有可無的那個人。

不久之後穆奕與薛侯千金訂下親事,而她被誣陷與人和奸,一夕之間人人唾棄,不貞不潔,同淫賤等詞彙安於她頭上,更讓宋家蒙羞。

母親為此氣極而終,父親悲痛欲絕,穆奕新婚在即,連見她一麵的機會都不給。

國公夫人同薛渝言串通一氣,兩大士族聯姻,皆大歡喜,她宋意歡什麼都沒有,成了其中阻礙,任人宰割。

不甘再受辱的她在穆奕大婚之上自刎而亡,為證清白,血灑婚堂,即便是死也要晦氣了他們的大婚。

……

細雪飄零,馬車緩緩停在高門府邸前,外麵的車夫提醒道:“小姐,周府到了。”

宋意歡回過神來,如是這般,這一世定護好家人,不可再屈辱的活著,隻是父親入獄已發生,這使得她再次陷入困境。

婢女柳薇將車簾掀起,下車後攙著宋意歡,府前的紅漆門正關得掩實,周府雖比不起國公府,但姐夫周林文好歹也是大理司直,總是要來一趟試試。

宋意歡在門環上敲了兩下,裡頭的家丁開了門,打量她幾眼,便把人請去側堂,下人斟上熱茶,宋意歡這才得熱熱冰涼的手。

走這一趟隻怕是為難了長姐,雖說周家待姐姐自來很好,畢竟已是嫁出去的女兒,宋意歡是厚著臉皮來麻煩長姐的夫家。

片刻之後,隻見裹得掩實的宋月沁疾步走來,麵容嬌俏,卻帶著急色,她小腹隆起,有婢女攙扶著,在她身旁正是姐夫周林文,長得一表人才。

還未落座,宋月沁便忙詢問母親的情況,宋意歡自然是往好的方向去說,猶記得前世就是借著姐夫的職務之便,才得去見了獄中父親。

幾句言語之後,宋月沁也知曉意歡來此的目的,隨後便把目光轉向了周林文,等著他的話語。

隻是這一次,他撣撣衣袖坐下,神色幾分無可奈何,開口道:“這上頭得了話,誰都不得見宋太醫,這是死命令。”

聽言,宋意歡微微一愣,這話和前世不一樣。

宋月沁探身道:“夫君不是說可走走後門,與獄裡同僚通融一番嗎。”

“這今兒上頭不就剛下了話麼。”周林文瞥了一眼宋意歡,莫說上頭發了話,這家中父親說道著宋家這事兒,少去沾染上,莫惹了一身腥。

他為難道:“我即便是有心也無力……”

三人停了話語,氣氛變得有些沉,宋月沁側身抹起眼淚,“好好的,怎會招惹這等禍事來。”

周林文畢竟隻是個六品官員,在大理寺哪有什麼話語權,話都到此了,誰也不想被牽連。

宋意歡抿下唇,“我自是相信父親是清白的,這案子還沒定,去獄中見了莫不是也招人猜忌,不見也好。”

說罷,她起了身辭禮,“叨擾姐姐與姐夫了,意歡這便回去了。”

宋月沁見此,瞥了下周林文,心裡過意不去,卻又無可奈何,出了嫁的女子自是需聽從夫家的意思。

見意歡離去,她開口道:“記得母親與大理寺卿陸大人是有幾分關係,雖然遠了些……”

柳薇重新給宋意歡披上鬥篷,此時又下起了細雪,外麵寒風陣陣。

母親同大理寺卿陸元澈是堂兄妹關係,京城士族陸家,但母親並非嫡出,當年又隻是個三小姐,陸元澈為長公主所出,鮮少親近陸家,這關係遠了不止一些。

宋意歡聽著姐姐的話語,隻能應聲:“嗯。”

宋月沁頓了下話,轉念又道:“若實在不行,衛國公府……”

“姐姐有孕在身,就莫操心此事了。”宋意歡將她的話打斷,“大理寺自來公正廉明,定會還父親一個清白的。”

宋月沁不再言語,宋意歡輕撫了下她的手,便轉身退出堂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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