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2 / 2)

意歡 暮阿洋 5434 字 6個月前

衛國公本想再為穆洛落辯解什麼,黎術卻道:“風雪交加,殿下體弱,以免傷了身子,便不多做停駐。”

言罷,黎術行了辭禮,轉過身朝馬車行去,隻聽身後的薛渝言喚住他,詢問太子近來可好。

黎術隻是看她一眼,略微低首,並未回答。

薛渝言眸色微暗,或者太子的毒症沒有她想象中那般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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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雨交寒,馬車緩緩行駛而去,頂上已覆上白色。

車廂內寬敞,鋪儘絨墊,一角還端放著一個小的閉口暖爐,裡頭並不寒冷。

被太子拉進車廂裡後,宋意歡挺直著腰肢,坐在另一側,未曾敢移動半點,絨墊很柔軟,坐得屁股不疼,但她如坐針氈。

身旁不遠處的男人隻字不語,他靠著車壁,正細看那把斷弦的鶴唳清宵,清雋的麵龐上看不出喜怒,身形依舊那般健壯高大,白金衣袍整潔有序。

宋意歡輕咽了一口唾沫,他這哪有她在馬車外聽見得病弱之極,方才拉她時力氣大得驚人。

關於今日之事,太子未曾露麵,宋意歡也能猜到他不高興,甚至會有惱怒。

琴是前太子前兩日才送的,宋意歡在宴廳裡撒了謊,什麼五年春日宴,都是她編的,正是見這玉琴貴重,才故意帶來的。

車廂內氣氛低沉,太子左側的矮幾上擺放著紅豆糕,宋意歡低下首,不知他何時發火,不過她做好準備了。

隻是國公府裡坐都沒機會坐下,今日下午什麼都沒吃,她有些餓了。

李君赫抬眸冷瞧著宋意歡,合上做工精致的琴盒,帶這把琴入國公府,不就是為了讓他給她撐腰麼,她這些小伎倆,他自然猜的出來。

倒是一點都不愛惜他贈的東西,白白拿去糟蹋。

得知她跑來國公府,他便臨時讓裴子謙去父皇麵前請奏,將宋初堯放出來,這才有了理由來領她走。

李君赫想想,有些來氣。

宋意歡被太子盯得心裡發寒,她身子微僵,小手攥起裙邊,即便是心裡有話想問,也不敢聲張什麼。

她想知道仁風堂為何同案子牽扯上了,父親今日可是放出來了?張管家可去接人沒有,還是說明日再去接父親……

思緒萬千間,隻見太子冷著容顏,向她輕招手,帶著不容抗拒的氣勢。

宋意歡心間微涼,這玉琴斷了弦,隻怕是要遭他治罪,她壯著膽子,輕輕朝他挪動了些許。

李君赫帶著隱隱的不悅,沉著聲道:“去衛國公府做什麼。”

不過一場生辰家宴,還想給用他的琴給穆奕奏琴曲,穆奕是給她灌了什麼迷魂湯,惹她如此歡喜?

宋意歡哽了下聲,才輕輕道:“去見穆老夫人,想退了婚約。”

李君赫挑了下眉梢,容色似乎略有緩和,淡道:“退了麼。”

宋意歡想了想,回應道:“好像退了,也好像沒有。”

李君赫微頓片刻,輕輕地打量著她,忽然抬手捏住她右邊臉蛋,也不同他說,隻會是受人欺負的。

宋意歡愣愣的,有些沒反應過來,臉蛋被他捏得泛疼,眼眶便起了水氣,“我…我疼……”

見她這模樣,李君赫抿了下薄唇,他鬆開手,身軀靠回車壁,不再說些什麼。

宋意歡低下首,揉起略疼的臉蛋,今日她已夠委屈的了,險些被國公府的人趕出來。

馬車走得平穩,正往東宮而去,天色漸暗,街道上的燈籠已被人點了光,雪雨落在車頂聲音,沙沙的。

太子神色不動,隻是桌幾上的紅豆糕被他端起,移到宋意歡身前,糕點尚在溫熱,有些淡淡的香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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