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燼(2 / 2)

意歡 暮阿洋 6593 字 7個月前

宋意歡頜首,宋初堯抬手揉了揉眉心,讓宋意歡坐回圈椅去,“過兩日,為父便讓人探望探望老夫人,問個話。”

說著,他看向宋意歡的容顏,眉目似畫,姝容精致,“我便不信我女兒這般貌美,不過退了這場婚事,會損了名聲,就沒好兒郎求娶了?”

宋意歡聽言,嫣然笑起來,嬌媚可人,“謝父親給女兒做主。”

得了宋初堯的話,宋意歡心是安下來,如將這事解決去,她便同穆奕了去瓜葛,再無任何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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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時,宋夫人撐著身子來了趟南苑裡,近來她的身子好轉不少,不似月前那般臥床難起了,心疾的藥時常有太子的人送來。

閨房中的紅木圓桌上,燭火搖曳,映入宋意歡的眼瞳裡,火光單零,她有幾分失神。

宋夫人肩披著外衣,輕聲道:“太子殿下身旁不曾有過女子,意歡你是頭一個,但這皇權貴族的子弟心思難定,為娘想過,他若真願給一個正當名分,那便是好的。”

說著,宋夫人牽起女兒柔白的手,“他若隻是戲弄而已,為娘便同你父親說,帶你離開盛京,省得聽那些旁人的笑話。”

宋意歡眼眸望向母親,不知在想什麼,輕撫了宋夫人的手,“夜深了,娘親早點休息,女兒自有主意。”

話語儘後,宋夫人也不再說些什麼,攏了身上外衣退出宋意歡的閨房。

門口的大丫鬟提著燈盞在等候,寒風瑟瑟,宋夫人停頓半刻,隨後緩緩消失在走道中。

不久後房內的燭火被剪滅,陷入漆黑中,宋意歡側躺在床榻上,被褥裡有些寒涼,便捂實了些。

身旁沒了那個人暖著,她竟有些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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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便是過年,宋意歡想著父親算是死裡逃生,前世這個年沒能好好過,如今得好好補回來。

翌日一早,宋意歡洗漱過,就同張管家說去置辦些好的年貨,把府裡該換的都換了,去去晦氣,不必擔心錢的事情。

正打算去到怡院裡同爹娘坐坐,小廝來傳,穆家世子和四小姐來了宋府後,

宋意歡略有詫異,本來以為穆洛落是在東宮受了欺負,這兄妹二人此番來宋府是找茬的。

待小廝把這個蠻橫跋扈的四小姐請到怡院來,隻見她尤為的老實本分,神色謹慎,懷裡抱著琴盒,膽怯地跟在穆奕身後。

穆奕先是領著她給宋太醫夫婦行禮問了聲好,然後便說是那日家宴中,穆洛落斷了宋意歡的琴,特領著她來宋府賠禮道歉,還送來不少賠禮。

做得是禮致彬彬的模樣,就像前世穆老夫人讓他來致歉時一樣,穆奕的身世學品,放眼盛京裡的確是顯赫的存在,家大業大,平日裡儒雅溫和,不少貴女都心慕於他。

若不是出了這事,宋家夫婦還是挺看中他的,隻不過現在就不再提了。

宋意歡則坐於一旁始終沒有開口說話,反倒是看著手裡的醫書,就當二人不存在。

穆奕心裡略微感到不舒服,他幾時遭過她的冷待,就如同吃了石頭喉裡,不上不下的。

穆洛落端著琴盒來到宋意歡跟前,輕聲道:“意歡姐姐,玉琴的弦都接好了,這次是洛落的錯,給你賠禮了。”

她在東宮是被罰怕了,來時那叫黎術的太監冷著聲告於她,“說話恭敬些,往後你可得罪不起這宋二小姐,若是她沒饒你,你還得受罰。”

人都把琴端到跟前來了,宋意歡怎麼說也得理會一下,身前的穆洛落端著琴盒,手指上好幾道口子都纏了紗,顯得有些狼狽。

宋意歡微頓,畢竟是國公爺的女兒,有些沒想到她會受這樣的罰,把琴盒打開,裡頭鶴唳清宵完整無缺,琴弦一根不落。

宋意歡便讓柳薇把琴給收下,不再像與這樣的小丫頭計較,便道了聲無妨,穆洛落仿若鬆了口氣。

這琴接下後,宋太醫抬起暖茶輕啜,開口道:“今日你們來了正好,關於兩家的婚約,穆世子可也有心作廢這紙婚約?”

穆奕神色略僵一下,下意識將目光看向宋意歡,她卻仍是不予理睬,反而看著未敞的窗牗,從未看過他一眼。

穆奕蹙緊眉,還是回道:“後生心有所屬,便不耽誤意歡了。”

房內略有些安靜,宋意歡不禁勾了勾唇,前世怎麼不說耽誤她,拖著她三年,最後從正妻變成妾侍,這種客套話聽著都讓人覺得可笑。

上座的宋初堯放下茶杯,令張管家去把早年兩家立下那紙婚約拿來。

“前些日子也鬨出了動靜,老夫這現在也從獄中脫身,既然如此,便勞煩穆世子去同穆老夫人說一聲,這紙婚約,老夫燒了,往後意歡同穆世子便再無瓜葛。”

宋初堯看了看手中的婚約書,神色淡然地將它扔入炭盆中,火焰燃燒,很快便可燒為灰燼。

穆奕略有緊張,側眸看向宋意歡,她正瞥著那化為灰燼的紙,美人如玉,唇角微勾。

見這一幕,穆奕心間刺痛,卻不好再說一句不是,他終於明白了,宋意歡是當真和他撇清關係,沒有一絲留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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