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王家,我哪兒都不去!”
“那你嫁過去。”陳白一臉平靜地說道。
和剛剛憤怒得要殺人簡直判若兩人。
這樣痛快,陳白家的不由露出幾分茫然。
“你……是真心的嗎?”她心裡喜悅,又不敢置信地問道。
“自然。既然你說一張蓋頭就遮掩過去,那就叫她趕緊嫁人。”陳白之所以憤怒,不願意叫碧柳出嫁,說起來也是一番慈父心腸。
他看出王家不地道,知道碧柳嫁過去隻怕要遭罪,因此才會堅決不肯。
可是既然碧柳這樣乾脆,他還攔著做什麼?
陳白家的有一句話說的好。
一張蓋頭掩所有。
碧柳隻要嫁過去,嫁的還是王家秀才,那誰還管他們成親之前到底有沒有情不自禁過?這樣的話,那翠柳和陳平就不必受到碧柳這樣的任性的牽連,日後也不必擔心自己的清譽。陳白冷靜地做出取舍,不僅保住了翠柳和陳平,還有陳家的好名聲,也能叫陳白家的和碧柳都心滿意足,這樣皆大歡喜的事,他為什麼不做?此刻心中失望透頂,可是陳白見雲舒和翠柳都怯生生,帶著幾分關心地看著自己,勉強在臉上露出幾分笑意。
“不必擔心,沒事。”他對兩個有良心的孩子平和地說道。
“天氣燥熱,而且陳叔你剛剛跟著國公爺忙前忙後,還是趕緊休息。”雲舒急忙對陳白輕聲說道,“您是家裡的主心骨兒……既然如今已經決定了要如何,您就放心地休息。碧柳姐姐的事兒,還有嬸子呢。”她十分憂慮陳白,也是因陳白素日裡對自己格外慈愛的緣故,此刻一顆心裡都是擔心,陳白便露出幾分溫和地說道,“知道了。你們也是的,大清早上就叫她給喊回來……出去散散心。”
他從荷包裡取出些碎銀子放在雲舒的手裡。
“出去玩兒,想買什麼就買什麼,想吃什麼就吃點什麼。”
碎銀子也得有個四五兩了,雲舒急忙搖頭說道,“不用了。”
“去。”這四五輛都相當於一個小丫鬟幾個月的月錢了,如今的物價兒,就算是京城裡最好的點心拿一包也不過是二三兩的樣子,雲舒就算是和翠柳胡吃海喝也足夠了。陳白也沒有把這銀子的事兒放在心上,擺了擺手自己繞過了妻子和長女,抬腳就去休息。倒是陳白家的此刻站起來,一邊擦著臉上的眼淚,一邊握住了雲舒的手低聲說道,“多虧了你們回來了。不然,我與姐姐隻怕是要壞事的。”
“您也彆著急。陳叔都答應了婚事。我想著這婚事就宜早不宜遲。更何況如今的天氣還好,既然您都給碧柳姐姐準備好了嫁妝,也不需要再整理什麼,碧柳姐姐心裡又是想要嫁人的,您就趕緊張羅婚事。”雲舒便笑著安慰紅著眼睛的陳白家的輕聲說道,“您也彆怪陳叔惱火。都說關心則亂,也有人說愛之深責之切,正是因把碧柳姐姐放在心坎兒上,因此知道碧柳姐姐叫……”她含糊了一句,這才輕聲說道,“因此陳叔才會這樣難受。不然換旁人試試?走到大街上,就算彆人家的孩子胡鬨十倍,陳叔等閒也不會動氣。”
“你啊,就是知道寬我的心。叫你這麼一說,我的心裡就好受多了。”
陳白家的心裡本有些埋怨丈夫。
可是如今叫雲舒一說,窒息地想了想,倒是覺得雲舒說得有些道理。
正如雲舒所說。
如果丈夫不是因為關心疼愛碧柳,又怎麼會有這樣的雷霆之怒?
“您也是知道陳叔的,一心都在這個家裡。嬸子,雖然今日陳叔動了氣,可是叫我說,他如今隻會更傷心的。您在家裡多寬慰他些。”彆整日裡哭著喊著什麼好狠的心了,這不是火上澆油嗎?雲舒知道,這夫妻之間的感情消磨得其實也快,雖然她覺得陳白家的在碧柳這事兒上糊塗,可是隻為了陳家對自己的這份慈愛,她隻有更希望陳家家中和睦,不要彼此有嫌隙的,這樣溫柔地勸說,陳白家的便點頭說道,“你彆擔心。我都知道。”
她知道傷了丈夫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