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上了年紀,越發喜歡小孩子在自己的麵前高高興興地打滾兒玩耍,顯得熱鬨。
雖然珊瑚的大姐兒還是有些膽小,不過小小的白胖白胖的,放在老太太身邊就很討喜了。
見老太太的麵前珊瑚正奉承得高興,雲舒也知道珊瑚回來一趟十分難得,急著與老太太更加親近關係,因此也不去打攪,隻是出了老太太的屋子往一旁去了。她今日和珍珠說了這樣的話,雖然勉力忍耐,難免露出幾分痕跡,翠柳看見了便好奇地問道,“你這是怎麼了?瞧著怎麼不高興?是珍珠姨娘又跟你說了什麼不成?”她倒是有經驗得很,雲舒也不瞞著她,就把今日的事說了,翠柳聽了不由漲紅了臉。
“她怎麼能這樣!道聽途說之言……她這是聽誰說的?”
“這府裡記恨我的也不是一個兩個,難免有人嚼舌根子。”雲舒在老太太跟前得寵討喜歡,自然也必定有人看不慣的,因此平日裡明麵上不敢說,可是背地裡嚼舌根子的也不是沒有。雲舒很少出差錯,難得叫唐六小姐鬨了一個這樣的事出來,雖然已經被老太太給打壓了下去,可是也算是叫人覺得願意說道說道的事,自然也有話傳到珍珠的耳朵裡。雲舒便對翠柳說道,“隨她去吧。”
“她自己就是姨娘,過得苦,竟然還想叫你也跳火坑。”翠柳便憤恨地說道。
“她也是想拿捏威脅我,隻是我在老太太的跟前都表白清楚了,因此才不受她的威脅。不然你想想,如果我叫她拿住這麼一個大把柄,日後隻怕她就要使喚我了。”雲舒就叮囑翠柳說道,“她也不是從前的珍珠姐姐了。日後咱們都得小心些,彆叫她拿住什麼錯處來。就算是叫她拿捏了,也彆怕,直接去稟告老太太。橫豎如今咱們在老太太的跟前風光體麵,老太太隻有偏心咱們的份兒,什麼把柄,隻要老太太肯諒解,那就都不是把柄了。”她寧願叫把柄捅到老太太的跟前去,也不會被人威脅。
因為顯然雲舒更相信老太太。
“我和她又不熟,與她沒什麼好說的,好來往的。而且我爹娘都在府裡當差,她還敢拿捏我?我看啊,她也是欺負你一個人在府裡沒有人幫襯著,因此才敢這麼糾纏你。”雲舒雖然這些年跟陳家走得近,可到底隻是孤身一人罷了,因此叫人瞧著勢單力薄的,叫人並不畏懼。因此翠柳便哼了一聲說道,“要是你也是陳家的人,有個爹在國公爺麵前得臉,她還敢這樣嗎?”
雲舒不禁笑了。
她覺得翠柳說得有趣。
她笑著點了點頭說道,“你說得有道理,原來我是被她看輕了。”她也知道翠柳說的的確是這個道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與翠柳說了些心裡話以後心裡舒坦了也就過去了,因此和翠柳一同去忙彆的差事,等到了晚上的時候她和翠柳回了自己的屋子去休息,一塊兒頭碰頭商量珊瑚跟自己說的事兒,雲舒就對翠柳問道,“那陳平哥放在咱們這兒的私房,要不要和拿去給珊瑚姐姐買地?”
“我想著機會難得。”翠柳猶豫了一下對雲舒說道,“隻是珊瑚姐姐幫著咱們是對咱們的情分。如果還叫珊瑚姐姐忙著哥哥的事,我怎麼都覺得不對味兒。”她這話算是說到雲舒的心裡去了,雲舒其實也是覺得陳平的事也托付給珊瑚是有些不地道的。隻是因陳平是翠柳的哥哥,因此她也得問一問。見翠柳這麼說了,她想了想便說道,“陳平哥如今在邊城呢,這事兒如果要問他,這一來一往的,時間上拖得久。不然……去問問陳叔?”
陳白是陳平的爹,總不會坑兒子。
而且陳白一向公正,也不會因為陳平有錢就想挖陳平的去補貼彆的子女。
“這倒是行。”翠柳把這件事記住,對雲舒小聲兒說道,“你去送珍珠姨娘的時候,珊瑚姐姐說帶來了半車的山貨給你和我吃著嘗鮮。”正是豐收的時節,莊子上那種地方漫山遍野的都是山貨野果之類的,因此這半車雖然多,不過卻並不算十分值錢,難得的是珊瑚記掛她們的心意,因此翠柳就沒推辭,隻對雲舒繼續咬耳朵說道,“我拖珊瑚姐姐直接送到你那宅子去了,你也彆在我娘的跟前說走了嘴。”這顯然是不想叫她娘知道她們得了珊瑚給的山貨。
因為珊瑚的丈夫李二郎從前就給雲舒家送過東西,因此是認得路的,珊瑚就叫李二郎去送了。
雲舒一愣,卻沒說什麼。
她和翠柳得的人情,她的確也不想便宜了碧柳。
如果隻給陳白家的享用也就算了,可是如果還要補貼碧柳那一家子,甚至還要補貼王秀才的那個妾,雲舒就覺得嘔得慌。
“我算是明白了陳平哥心裡是什麼心情了。”分明是自己辛辛苦苦得到的,還要便宜那麼多的外人,氣都要氣死了。她對捂著嘴笑,笑得一臉促狹的翠柳無奈地說道,“那就叫家裡的婆子幫咱們先受了……既然是這樣,那就彆給鄰居送了。不然,嬸子隻怕很快就知道了。”陳白家的和對門趙夫人之間關係極好,經常往來的,如果送了趙夫人,叫趙夫人知道了,那陳白家的肯定也知道了。
不過就算不知道她們得了半車的山貨,陳白家的也找上了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