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願意對這樣值得敬重的先生付出一些心意。
北疆女眷們都對雲舒道謝,又追問這位先生的事,雲舒都耐心地說了,於氏見雲舒眾星捧月一般被簇擁在中間,自己形單影隻,還有一些也與自己一般,丈夫是外來武將的女眷好奇地問雲舒這位先生姓甚名誰,雲舒提到了,竟然還都是有過耳聞,的確是一位十分出名的先生,頓時北疆女眷們更高興了起來。倒是有幾位外來武將女眷聽到這樣有名氣的先生過來北疆,便試探地對雲舒等人問,自己能不能把家裡的女孩兒送過來一道讀書。
雲舒沒想到因為叫女孩子們讀書的事會叫彼此都親近了起來。
見李嫂子等人也願意,她還是對這幾個女眷說道,“嫂子們是願意贈給這位先生一些字畫的。”
她不能叫北疆女眷的付出被人當做理所當然,叫旁人覺得隨意就能一同來讀書。
那幾個外來女眷想了想,便說道,“我們也願意請先生挑選字畫。先生在北疆居住,我們也願意幫忙照顧。”既然這麼說,雲舒也就不再說什麼,隻給趙夫人寫了回信,感激趙夫人幫自己邀請了這樣的一位女先生。她剛剛出了月子,知道宋如柏還在外麵打仗,一時不能回來,便忙起了自己的事。雖然已經很久不動針線,可是看著女兒,雲舒還是重新拿起了針線,給孩子們做了一些漂亮的小肚兜小衣裳。
做著針線,照顧著孩子,時常跟來往的女眷說說話,很快時間就過去了。
宋如柏還沒有回家。
不過聽說這一次是一場真正的大勝仗,他正在回來的路上。
雲舒聽到有人來跟自己報喜,不由露出了笑容。
倒是不知道於氏回去以後跟人說了什麼,從雲舒出了月子不久,二夫人就登門拜訪。
她看起來憔悴了很多,身上的衣裳也不及在國公府的時候那麼富麗了,等見了雲舒,看著雲舒多了幾分豐腴的美貌,二夫人愣住了一下,很久才對雲舒感慨地說道,“你現在倒是比在府裡的時候氣色好多了。”她眼角都是細密的紋路,雖然在京城的時候為了唐六小姐鬨了很多事,不過雲舒也是曾經被二夫人關照過的,見她現在這樣,雲舒便請她坐下,叫人上了茶給二夫人問道,“這麼久夫人沒有過來,我還以為夫人不願意認我。”
“怎麼會不願意認你。隻是我也沒臉過來。”二夫人的手指摩挲著手裡透著香甜的奶茶,眼神恍惚,隻覺得這熟悉的味道叫她想起了當初在國公府裡的生活。
她想到這裡,不由拿了帕子轉頭擦了擦眼角,對雲舒強笑說道,“叫你看笑話了。”
“夫人還用得著和我說這樣見外的話嗎?”雲舒看二夫人的臉色就覺得,她的生活大概過得不怎麼樣。
不過也對。
國公府裡養尊處優的夫人到了北疆吃苦受凍,一般人也不能接受。
“夫人這些時候可還好吧?”雲舒關心地問道。
“有什麼好的。金氏跟著過來,二爺的眼裡哪裡有我。”二夫人擺手說道,“不說他們了,我跟他們吵吵鬨鬨半輩子,現在才醒悟,最安穩的生活還是在國公府裡沒有他們的時候。”她對雲舒含著眼淚笑了笑說道,“不過我也沒臉回京城了。當初母親那麼護著我,護著不讓二爺休了我,我舒坦日子過得多了,就忘了傷疤,做了許多糊塗事。”這些醒悟,還是在她到了北疆重新跟唐二爺一起生活才明白過來。
可是也已經晚了。
她做了那麼多傷人的事,沒臉回老太太的麵前求老太太原諒。
既然都糊裡糊塗地過了這麼久,那就繼續跟唐二爺還有金姨娘一起混著吧。
雲舒見她突然說出這些話,一時反應不過來。
她還以為二夫人會一根筋到底呢。
“如果夫人願意回京城,就算是不願意回國公府或者三公子四公子那裡,那可以給六小姐寫一封書信,叫六小姐把你接回去。”
二夫人會願意和唐六小姐一起生活的。
她不是最愛唐六小姐這個女兒了嗎?
“不了。從前當局者迷,為了她我是什麼都不顧了。可是現在離得遠了,我再想想,她乾的其實本是我應該最深惡痛絕的事。”
二夫人見雲舒驚訝地看著自己,疲憊地說道,“我被金氏壓了半輩子,被她奪了丈夫那麼痛苦,可是她搶了威武侯,和金氏乾的事不是一模一樣?可我當初還為了心疼她求這個求那個的。我聽說威武侯納妾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