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兄妹相見(一更) 謝玄英看著麵前的孟……(1 / 2)

老婆奴[七零] 雪中立鶴 13411 字 4個月前

範海林心裡很慌, 他現在有兩條路可以走。

第一,一條道走到黑,跟阮嬌嬌趕緊亡羊補牢, 繼續利用“先知”的優勢, 重新謀劃未來。

第二, 推波助瀾一把,讓孟恬恬父女兄妹早點相認,說不定能賺一波好感度, 以後隻要抱大腿就行了。

第一條路是最簡單明確的,繼續跟他們作對就行, 可第二條路卻艱難多了,為什麼呢,因為中間橫著個阮嬌嬌呢。

她要是不答應, 事事處處給他橫插一腳,那搞不好他到頭來兩頭都撈不著,最後再回到主線, 炸成天邊最美的雲彩,淪為男女主絕美愛情的陪襯。

那不是更完蛋麼?他才不要那麼淒慘的下場。

思來想去, 範海林決定先去探探阮嬌嬌的想法。

他在島上找了一圈, 居然沒見著她人, 去招待所那一問,才知道她連房間都退了。

範海林想不明白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接待員好心提醒了一句:“她是被謝師長帶人押回去的, 據說是把她關起來了,具體關多久我也不知道。你去主島那邊問問吧。”

範海林這才知道,謝振華居然出手了。

這個糟老頭子這些年為了小女兒的病殫精竭慮,又要兼顧部隊的訓練以及駐地的海防, 又要時不時帶小女兒求醫問藥,哪有精力過問阮嬌嬌的事情,久而久之,阮嬌嬌便是那“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裡的猴霸王。

沒想到啊,老虎這次居然發威了。

範海林琢磨著事情有點不對頭,但他現在進退兩難,還是決定去看看再說。

到了海軍大院,卻發現謝振華早就候在那裡了,他坐在院子裡的棕櫚樹樹陰下,戴著老花鏡,手裡捧著一份陳年雜誌認真翻看著。

聽到他來,謝振華摘下眼鏡,把雜誌合攏放在了麵前的石桌上,也不說話,就那麼靜靜地盯著他。

範海林隻覺得脖子一涼,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謝師長,您今天也在家啊,我來看看嬌嬌,她在家吧?”

“玄英,把你那個妹子帶出來。”謝振華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什麼喜怒,但範海林就是知道,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果然,謝玄英出來的時候,身邊跟著的女人明顯已經被動過家法了。

而部隊有條不成文的默契:對於不肖子孫,是可以進行棍棒教育的。

所以謝振華這個當老子的教訓一下闖禍的閨女,實在是合情合理,誰也挑不出半個不是來。

唯一可能被人詆毀的,估計也就是他後爸的身份,不過他顯然並不在乎。

所以眼前的阮嬌嬌,很有些狼狽。

上衣倒是沒什麼破損,但是下裝已經爛了,一看就是用鞭子抽屁股抽成這樣的。

為了遮羞,下身圍了一圈床單,就這麼被攆出來了。

她踉蹌著跌倒在地上,死死地咬著嘴唇,敢怒不敢言。

一看就是被打怕了,連哼哼都藏在了嗓子裡,怕惹著了她這個看起來是病貓實則是大老虎的便宜老子。

範海林一看阮嬌嬌都這個德性了,料想自己跟她的那點勾當怕是瞞不住了,立馬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

“謝師長,我錯了。”範海林認錯認得相當乾脆,跟吃豆子似的嘎嘣脆。

謝振華冷笑一聲:“說說,哪兒錯了。”

範海林不知道阮嬌嬌到底交代了多少醃臢事兒,還想眼神溝通一下,不料謝振華直接一拍桌子,罵道:“謝玄英!還不快把這個不知羞恥的東西拖出去喂狗!”

範海林被這一嗓子吼得一個激靈,趕緊匍匐在地上,把自己做的畜生事兒大差不差的給交代了。

謝振華聽著並不說話,而是從容地攤開了麵前的雜誌,戴上老花鏡,繼續瀏覽泛黃的內刊。

地上的範海林一顆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壓根不知道謝振華要怎麼收拾他。

他偷偷抬頭看了眼桌子邊緣的雜誌,總感覺懸在那裡的不是紙,而是一把劍,一把隨時可能會要了他小命的劍。

他大氣也不敢喘,隻得趴在地上繼續伏低做小。

謝振華把整本雜誌都翻完了,才淡淡地問了一句:“還有嗎?全都交代完了?”

“全……還,還有。”範海林壓根不知道他到底掌握了多少信息,本想著藏一兩件無傷大雅的事兒試試他,結果自己被謝振華一個眼神直接嚇崩潰了,趕緊一五一十地交代道,“還……還單方麵撕毀婚約,背叛了當初跟我定娃娃親的那個姑娘……還……還跟嬌嬌……那……那個了……”

話音剛落,就聽啪的一聲響,謝振華不知何時已經從謝玄英手裡接過了皮鞭,老實不客氣地抽打在了範海林的大腚上麵。

一下,兩下,下……

附近大院的人早就得了通知,沒有一個敢來勸的,師部的政委更是謝振華的至交,隻會幫著他來收拾這種混賬,絕不可能說半句勸解的話。

於是這一打,範海林跟阮嬌嬌雙雙進了軍醫院。

那些護士好奇地交頭接耳起來,負責送他們住院的小兵趕緊小聲提醒她們:“噓,謝師長發了好大的火呢,你們少議論,多乾活。”

大院這邊,謝振華看著哭哭啼啼的二婚妻子苗金花,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你要是不滿意我的處理方式,你可以自己去給她擦屁股。人家姑娘被你女兒撬走了未婚夫,現在跟鄭長榮處對象了,鄭長榮你曉得吧,啊?我手底下的年輕將領就屬他最有出息!你一百個女兒能比得上人家一個鄭長榮嗎?你隻要把鄭長榮哄開心了,我可以既往不咎的嘛,我還可以批了你女兒和範海林的結婚申請,反正已經是熟飯了嘛,還矯情什麼呢,是吧?你自己慢慢考慮吧,啊,我忙著呢,沒空聽你在這裡擠貓尿!”

苗金花思來想去,自己是沒本事哄鄭長榮開心的,隻得拽住了謝振華的衣袖:“謝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個普普通通的農村婦女,我沒見過世麵的,我怎麼有膽子去跟什麼團長打交道嘛,還是你去吧,我給你們父子做飯去。”

“苗姨這個人,除了會哭,最大的本事就是認慫認得比誰都快。”謝玄英看著躲進廚房的苗金花,忍不住挖苦了一句。

他親媽失蹤的時候他已經六歲了,一直接受不了這個假媽,這些年都是喊她喊苗姨。

謝振華對兒子的抵觸情緒一直是縱容和默許的態度,更不會要孩子管彆的女人叫媽。

倒是家裡那個小女兒,生下來不到一個月親媽就不見了,反倒是會管苗金花叫媽,每次聽到小女兒這麼叫,謝振華的心裡就說不出的彆扭。

他歎了口氣:“算了,我們父子倆一起走一趟吧。”

“爸,我去就行了,我一個緝毒大隊的大隊長,勉強能跟鄭長榮打個平手吧,你去那就屬於屈尊降貴了。”謝玄英真實的想法不是這樣,他隻是不忍心自己老子一把年紀了去給一個小輩道歉。

所以才扯了這套誰尊誰貴的理論。

謝振華白了他一眼,進屋去了:“你爸這個師長也就在這犄角旮旯的地方唬唬人罷了,用不了幾年,小鄭肯定爬我頭上去了。到時候你還覺得你爸去道歉是屈尊降貴嗎?“

“爸!”謝玄英說不過他,想想還是沒再堅持。

父子倆準備了一壇自家釀的椰子酒,又在後院逮了兩隻兔子,換上便服,收拾得利利整整的,準備出門去對麵的海珍珠。

就在這時,躺在裡屋養病的小女兒謝玉秀起來了,她跌跌撞撞地跑到門口,淚光盈盈地看著那對父子,有氣無力地喊道:“爸,我難受,肚子疼,還喘不上氣。哥,哥我是不是快死了?”

父子倆嚇得一個激靈,趕緊往回走,可鄭長榮那邊的事也不能耽誤。

謝振華臨時把東西全都塞給了謝玄英:“你去找小鄭,我帶秀秀去醫院。”

軍醫院人不多,過來的大多是軍屬,謝振華神色匆匆進了急診室,一問,才知道小女兒隻是吃壞了肚子,並無大礙。

“急性腸炎,我給她開點藥掛點水也就沒事了。”醫生自然認得謝振華,說話客客氣氣的,用藥也都是物美價廉的實惠藥。

他一邊埋頭開藥單,一邊感歎道:“上次啊,鄭團長去市裡舉報那個蔡兵,可把我們連累慘了,衛生部門要求我們不準再鬼畫符,必須一筆一劃寫字,醫藥價格也全部公開透明,不準隨便坐地起價。謝師長您拿好了,記得去醫藥櫥窗那邊核對一下再走,免得再有什麼誤會。”

畢竟鄭長榮是謝振華的愛將,人家會以為鄭長榮舉報醫藥係統是謝振華授意的。

謝振華沒有澄清,反倒覺得這是件好事,乾脆坐實了這個醫生的猜測,道:“我早就提醒過部隊的每一個人,要實事求,不要弄虛作假,這是好事嘛,老百姓不用被坑蒙拐騙了,心裡會感激黨和國家滴,你們不過是寫字辛苦一點,這也不算什麼吧?”

醫生趕緊畢恭畢敬地說不辛苦,應該的。

謝振華這才領著謝玉秀走了。

輸液的時候部隊有事,謝振華叮囑了護士一聲便離開了。

謝玉秀等她老子一走,趕緊打聽了一下阮嬌嬌的病房,一路摸索過去,站在病房門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我的好姐姐,你可得謝謝我,不然的話,咱爸現在已經去了海珍珠了。”謝玉秀雖然看著病病殃殃的,但這一瞬間她的眼中是有神采的。

阮嬌嬌疼得厲害,正趴在床上輸液,聞言抬頭看了她一眼:“知道了,想要什麼,我給你弄。”

“姐姐沒聽說過嗎?一硫二硝木炭,加點白糖大伊萬。我要硫磺,硝石,木炭,白糖。”謝玉秀笑嘻嘻的,“姐姐,等我幫你報了仇,你怎麼謝我啊?”

“……”阮嬌嬌深吸一口氣,擠出一臉的笑來,“你開口就是了,我儘力而為。”

“那好,姐姐,隻要我弄死那個真的,你就跟媽媽離開謝家好不好?我太喜歡爸爸和哥哥了,他們隻能是我一個人的哦。”謝玉秀笑得很燦爛,可那眼神裡卻透著駭人的陰鷙與森冷。

阮嬌嬌打了個哆嗦,還是硬著頭皮答應了:“好。”

*

謝玄英提著一壇子椰子酒和兩隻兔子,在碼頭下了船,直奔小木屋這邊。

他以前來過,知道鄭長榮的家庭情況,本想著他們一家肯定都在,沒想到卻撲了個空。

他看著柴門緊鎖的院子,很是遺憾:“哎呀,難得來一趟,還想跟少陽兄弟喝兩杯的。”

他感慨著回頭,恰好看到旁邊路上周桃提著一桶螃蟹經過,便喊住她問了問。

周桃看著謝玄英,老臉一紅:“小謝,你早五分鐘來就遇上了,供銷社的喜布不夠,他們去市裡頭買了,這不趕著辦婚禮呢嘛,就不等物資船給供銷社補貨了。”

“呦,這麼快啊,我怎麼沒收到信兒呢?”謝玄英很驚訝,看來孟少陽是想趁著在島上給他表妹趕緊把大事辦了吧,他挺理解的。

不過這麼一來,他白跑了一趟,隻好提著東西往回走。

剛到半路,就遇到了張娟,張娟見著他,立馬把他攔住了,她昨晚做夢夢到了一個片段,裡麵就有謝玄英。

她斟酌了一下字句:“謝隊長,最近你好像要連著去兩場婚宴,具體我哪一場我不清楚,總之,你小心點,我在夢裡看到你出事了,還好我甜甜妹子推了你一把。哎,我這個妹子真是個熱心腸,救了一個又一個,不會是什麼福星童子轉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