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早上, 孟恬恬剛起床,就感到小腹一陣酸脹。
等她起身看到涼席上的血跡,才知道自己來月經了。
這可真是稀罕事,她從十六歲初潮開始, 兩年多的時間一共才來了五次不到。
她一時著急, 隻得趕緊找了條舊褲子出來替換,不過換褲子之前, 還得先燒點熱水清洗一下再說。
等她去了廚房, 鄭錦繡剛好從外麵買菜回來了,進屋沒見著她人, 倒是看到了涼席上的經血。
小老太太心中一喜, 趕緊把涼席掀了, 拿出去洗洗。
正好今天出了大太陽, 曬到午睡的時候也該乾了。
院子裡一共就一個水井, 為了方便三家使用,所以水井周圍建了一圈水泥台,她剛把涼席擺在水泥台上,就看到施妗眉端著一盆臟衣服出來了。
兩人都要用水, 自然是先來後到。
施妗眉看了眼涼席上的血,心說鄭錦繡一把年紀了, 估計早就絕經了, 這涼席上的肯定是孟恬恬的。
沒想到這個小老太太居然真的給兒媳婦洗被經血弄臟的東西, 再想想她自己,哪次不是苦哈哈地自力更生,便羨慕得心裡發酸。
原本她都幾天沒跟她們婆媳倆說話了,這會兒還是忍不住開口,道:“這是小孟的血吧?你倒是不嫌臟, 將來她要是有這個心對你就好了。”
“你少在我麵前陰陽怪氣的,我可沒算計著將來,一家人算計來算計去,還不夠累的。”鄭錦繡白了她一眼,先把血跡衝了衝,然後才上刷子。
等縫隙裡的刷得差不多了,她在原本有血跡的地方打上硫磺皂去去味兒,最後再多衝幾遍清水。
衝的時候水花四濺,施妗眉卻故意往她身邊貼,明顯是想套近乎,衣服濕了也不在意。
她想到這幾天郝衛華前前後後又收了四五十塊錢的欠賬回來,心裡其實已經有所動搖,想跟這對婆媳搞好關係。
可昨天她聽唐芸說了件事兒,她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據說這次組織上想把師長的位置給謝振華留著,所以就不從彆的部隊調人過來了,而是直接從本地提拔一個人當代理師長。
等風波過去了,再把師長的位置還給謝振華,後續再給他派點任務,做點功勞出來,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升遷去彆的地方了。
唐芸還說,這個代理師長大概率是從幾個團長裡麵挑選,一來可以響應國家政策,讓部隊的領導班子呈現老中青三代同台的局麵,二來可以儘量不動海島原來的組織架構,免得新來的不熟悉這邊的布防,畢竟最近鬼子和猴子太不消停了,來不及給新將領適應的時間。
這麼一來,一旦哪個團長被提上去做了代理師長,那麼相對應的,那人空出來的團長職位,也會從營長裡麵提拔一個上來做代理團長。
雖然都是代理的,但也不是隨隨便便誰都有資格被選上的。
一來要表現良好,二來要對將來歸還職位沒有怨言。
但是唐芸還說了個事兒,說是去年某師直接提拔了一個副團長,連升四級當了副軍長。
所以這次的代理師長看起來是從團長裡挑人的可能性更大,但那些當營長的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的。
這話一說,可把施妗眉的心撩撥得躁動不安了起來。
她很是好奇,問唐芸從哪知道的,唐芸卻神秘兮兮的,說是天機不可泄露。
她一門心思幻想自己男人當上代理師長後的風光,也就沒注意唐芸那閃爍心虛的眼神。
以至於她到現在還當唐芸是好人呢。
她攪動木製的把手往上提水,見小老太太好像還不知情,便試探了兩句:“我聽說,鄭團長好像要被提拔了?”
鄭錦繡挑眉,停下手裡的活仔細打量著她:“你聽誰說的,我怎麼不知道。”
施妗眉一聽,果然這小老太太的消息沒她靈通,頓時喜上眉梢。
敷衍道:“害,我能聽誰說啊,還不是大家猜的嘛,畢竟他之前就是謝師長最器重的人嘛,又是謝師長的女婿,肥水不流外人田。”
這話很有講究,要是真提拔了鄭長榮,那就暗示他靠裙帶關係上位,要是沒提拔鄭長榮,那就是謝師長停職的事連累了鄭長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