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姐妹倆才相認了兩個多月,她卻覺得一輩子都沒有錯開過似的,很熟稔,很親切,自然而然的,很不講道理。
這會兒妹妹醒了,立場跟自己也是一樣的,她很開心,便拍了拍梳妝鏡前的椅子:“過來,姐給你梳頭。”
“好!”孟恬恬求之不得,姐姐給妹妹梳頭哎,多幸福的事情。
她端端正正地坐著,謝鐘靈心裡雖然靜下來了,但還是有些不開心:“小妹,你相信老天爺嗎?他為什麼要捉弄咱們,鬨了一圈,謝玉秀雖然是假的,但她卻是親叔叔家的,還做了間諜走狗,怎麼這麼惡心人啊。那阮嬌嬌也是,居然跟咱們是表姐妹,雖然遠了一層,但也是沾親帶故的。咱爸媽肯定要顧忌輿論的風向,不能下狠手收拾他們,隻能聽從組織的安排,從輕發落了。哎,我想想就生氣,這群人這麼深的心機,做了那麼多壞事,卻因為主動坦白,幫忙檢舉了幾個間諜,就被寬大處理了,我真的氣不過。”
“組織上肯定有他們的考慮……”話是這麼說,可孟恬恬聽說連苗金花都因為救了大舅的事而被網開一麵,她就憤恨不平。
憑什麼,他們一家子受了這麼多苦難,結果他們這群小人卻可以繼續自由自在地活下去,想想都覺得荒唐。
她的情緒也跟著低落起來,一時唉聲歎氣的,很是憋屈。
謝鐘靈一看,自己把妹妹的情緒帶偏了,便趕緊安慰道:“好了好了,不說他們了,說點高興的。”
“什麼高興的?你是想說她們被罰去勞動改造嗎?這個真難不倒她們,就阮嬌嬌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到時候隨便勾引勾引她們的生產隊長,日子肯定不會太難熬的。不過我準備先下手為強,等下午就去找那個隊長的媳婦聯絡聯絡感情,我就不信了,w”孟恬恬看著鏡子裡的姐姐,明明是在強顏歡笑,卻還是努力在哄自己開心,她反握住姐姐的手,“姐,不用委屈自己照顧我的情緒,我的心情跟你是一樣的。沒能把阮嬌嬌她們關起來,我真是不甘心。”
“誰不是呢,對了,那個範海林也被放出來了,雖然被開除出了部隊,但是上頭居然沒有追究他的刑事責任,這也太奇怪了。”謝鐘靈不理解。
這事孟恬恬倒是知道一點,解釋道:“好像是為了留他在外麵釣大魚的,說是一共三年期限,要是三年之內有重大立功表現,就免除後續的刑罰,要是三年之內無事發生,他還是要回去坐牢的。”
“原來是這樣,那我是錯怪組織了。”謝鐘靈鬆了口氣,這樣也好,那左白洋不是還沒被動搖根基嗎,是要留幾個人想辦法對付他們。
她給孟恬恬梳了雙馬尾,找出綢帶和絹花,一根辮子上紮了一朵,紅豔豔的,有種這個年代獨有的樸素美。
為了搭配這兩條樸實的紅花辮子,孟恬恬今天選了一身黃白主色的水手服,看起來就像個乖乖女。
謝鐘靈上上下下打量了幾遍,喜歡得不行:“今年過年,我們一定要一起拍個全家福。”
“上次大哥趕時間,不然那天就拍了。”孟恬恬也惦記著這事呢,“不過,既然大哥沒時間,那就我們去找他吧。我可以弄到相機。”
“相機?不行啊,太沉了,扛著跑那麼遠,不方便,還是等過年吧。”謝鐘靈還以為妹妹說的是照相館裡的那種。
結果孟恬恬起身繞到床後的小隔間裡,假裝翻找東西,問係統買了個拍立得。
裝電池的,現場就可以出照片。
她把相機拿到姐姐麵前:“鬼子那裡訛來的,你試試。”
“呦,這個看著很方便啊。”謝鐘靈接過來試了試,不過她不會用,隻能把每個按鈕都研究一下。
孟恬恬也不會,不過她可以跟著係統學,便現學現賣,給姐姐演示了一下操作方法。
因為屋裡光線有所遮擋,不是很亮,姐妹倆便出去拍攝。
沒想到剛到外麵,就聽到大院門口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
一個佝僂著身子像是老樹成精的老婦人,正在打聽鄭長榮是不是住在這裡。
那粗啞撕裂的嗓音,一下就讓謝鐘靈緊張了起來。
她趕緊把相機收進裡屋的櫃子裡,拽著孟恬恬小聲道:“老妖婆來了,你快躲起來,我懷疑她是來問你訛錢的,等我把她攆跑你再出來。”
孟恬恬好奇:“誰啊姐,你這麼緊張做什麼?彆怕,我保護你!”
“傻妹妹,是阮二妮,這老妖婆可不是什麼好貨,我都不叫她奶奶。你聽話,趕緊躲起來,我先跟她算一算偷換你和謝玉秀的賬!”謝鐘靈摩拳擦掌,說什麼也要把孟恬恬留在屋裡,自己出去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