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沒有意見,正好裴國慶認識這麼一個人,聯係報社的事情便交給他了。
過繼的大禮很繁瑣,拜天拜地拜菩薩,拜祖宗,拜嗣父。
正張羅著,便看到阮二妮過來了。
之前圍觀的鄰居已經散去,院子裡忙進忙出的都是一家子骨肉至親,跟她阮二妮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不過,這次霍齊家卻沒能保持得了端莊和優雅,她一想到那麼一個熱血報國的老革命家卻在去世後被阮二妮和謝伯衝夫妻倆敲骨吸髓,她便忍不住地想揍人。
見到阮二妮,她毫不客氣地衝出來,抬手就是兩個大嘴巴子。
直扇得那老妖婆牙齒橫飛,連著血水一起,瀝瀝拉拉的撒了一地。
霍齊家打完還覺得不解氣,又罵了起來:“你這種陰曹地府收了都嫌臟的毒婦,還有臉跑過來鬨?你睜大眼睛看看,看看謝振華這裡還有沒有一點點值錢的東西。這些年他的工資可都是交給了苗金花的,有本事自己找她要去。從今往後,你要是再踏入這邊半步,我直接放狗咬你!”
阮二妮捂著紅腫的臉頰,鬼哭狼嚎起來。
可是她剛哭了兩聲,就看到謝鐘靈又扛著扁擔出來了,這次可沒人再攔著,而且謝鐘靈眼中的殺意明顯更加濃烈了。
一看就是知道了那些不堪回首的陳年往事,要找她算總賬了。
嚇得阮二妮連滾帶爬地往外跑去。
一路打聽著,找到了苗金花、阮嬌嬌和謝玉秀三人勞動改造的地方。
這母女三個被安排在了小星星島上開荒,島上三麵環山,隻有島中央有一片空地可以開墾。
可是這塊地的土質相當堅硬,一鏟子挖下去,虎口都震得發麻。
島上既沒有住人的地方,也沒有基礎的生活設施,房子要自己蓋,地要自己墾,糧食目前是接手他們的海珍珠公社發放,但是分量很少,每天隻夠吃七分飽。
在這樣的前提下還要開荒,日子有多艱苦,可想而知。
她們想過逃跑,可島上有專門的士兵看守她們,船隻也都被開走了,隻有每三天一次的物資補給時間才會來船。
她們根本逃不出去,隻好苦哈哈地認命在島上開荒。
偏偏阮嬌嬌還懷著孕,孕期已經過了三個月,可以去醫院做流產了。
阮二妮是求著漁民帶她過來的,來的時候,阮嬌嬌正好因為一天的勞作在流血。
一問才知道,這胎有問題,而且是大問題,留也留不住,隻能流掉。
阮二妮看著自己哥哥唯一的後代,很是心疼,當即叮囑苗金花:“你身上有錢吧,給我錢,我去想辦法給你們請個赤腳醫生過來。”
可苗金花哪裡有錢,來海島之前,張華已經帶人給她們搜過身了。
沒錯,張華是負責看守她們的人。
她們不但身無分文,還得看張華的臉色。
每三天一次的補給,都是張華帶人過來安排的。
她們真的沒錢給阮二妮。
阮二妮見苗金花那一臉委屈又無助的樣子,實在來氣,還以為她在跟自己演戲不舍得掏錢,索性拍拍屁股離開了。
一直折騰到太陽快下山,孟恬恬才正式成為了霍恬恬。
謝振華看著剛從蒲團上站起來的小女兒,眼中含淚:“我還是得帶你們回一趟老家,把你在公社的組織關係轉過來,順便跟那兩個老不死的做個清算。”
“爸,我沒意見,你看著安排。就是大舅怎麼辦?他現在這個樣子,離不開藥啊,醫院能一次多開點藥嗎?”霍恬恬的過繼不過是為了堵住悠悠之口,私下裡對爸媽和大舅還是按照原來的叫法。
謝振華也頭疼大舅哥的事情,便跟霍齊家商量了一下,最終夫妻倆決定,把霍潤家留在島上。
正好鄭長榮每天要來處理事情,可以幫忙照看著,而裴國慶又是嫡親的表侄兒,照顧一下自己表叔是情理之中的。
於是事情就這麼定了。
時間安排在三天之後,正好等謝玄英那邊給個答複,最好是請個假一起走。
晚上回到海珍珠,霍恬恬拿出紙筆,反反複複寫著自己的新名字:“還是有點不習慣,還好隻是改姓,要是連名字也改了,我都要覺得自己不是自己了。”
“不管你叫什麼,你都是我媳婦,隻要這點不變,其他的無所謂。”鄭長榮環著小媳婦的腰,有點困了。
陪在她身邊看她寫了一個小時的新名字,確實挺催眠的。
霍恬恬笑著起身:“你看看你哈欠連天的,快,上床睡覺去吧。”
“睡不著。”鄭長榮一想到又要跟小媳婦分開了,渾身就有使不完的燥火,一到床上就耍起了流氓。
第二天剛起床,便聽院門口傳來了張華的聲音:“甜甜,你醒了嗎?阮嬌嬌出事了,她那個姑奶奶給她弄了紅花打胎,大出血,我給送醫院去了,現在剛搶救回來,子宮沒保住,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