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社辦診所(三更) 不如找公社牽頭,把……(1 / 2)

老婆奴[七零] 雪中立鶴 7113 字 4個月前

謝振華在部隊一直擔任的武職, 書麵文件雖然也有接觸, 但他還是第一次寫申訴材料。

雖然言辭懇切,句句肺腑衷腸,可是霍齊家覺得,他太注重感情上的表達了, 不夠客觀和官方, 便重新起草了一份。

在側重事實陳述的基礎上,加入少量的感情潤色, 讓整個申訴材料看起來有種忍辱負重,逆境中不屈不撓的感覺。

霍恬恬兄妹三個把兩個版本的材料都看了一遍, 一致覺得媽媽寫的更合適一點。

看完遞給鄭長榮,鄭長榮沉思片刻, 道:“這一段雖然有孟少陽的材料佐證, 但還是要稍微精簡地提一提, 我來。”

於是他又修改了一個版本, 將阮二妮和謝伯衝侵吞英烈家產一事進行了簡要的概括,言簡意賅, 卻用詞講究,有種四兩撥千斤的犀利感。

比如逼死秋葉紅一事,他加上了一句:“這是軍嫂守寡後普遍麵臨的困境之一,如果得不到妥善解決, 將會寒了無數前線將士的心。”

比如抱養謝振華並隱瞞他真實身份一事, 他加上了一句:“這是在挖社會主義的牆角, 讓九泉之下的烈士寒心。”

再比如沈德山明明依舊留在沈家做沈家的兒子, 既沒有認祖歸宗,也沒有跟謝振華有所來往,卻對謝振華和謝玄英謝鐘靈三人全都造成了巨大的影響, 他便加了一句:“這是見縫插針的連坐行為,現在早已不是封建社會,不該搞株連九族那一套了。更不用說,謝振華其實是謝叔凜的兒子,根正苗紅,赤膽忠心。”

基本上每一個獨立的事件,都被他拔高了事情的影響程度,說好聽了叫扣帽子,說難聽了叫上綱上線。

可要是這時候還不上綱上線,難不成要任由競爭對手把他們父子三個摁進泥裡再也抬不起頭來嗎?

所以鄭長榮把不利於他們三個的事情全都往嚴重和惡劣了去說,把對他們有好處的事情也進行了拔高,並歌頌了一下黨和國家的英明和偉大。

可以說,他把方方麵麵全都考慮到了。

霍齊家讀完他修改過後的申訴材料,不得不豎起了大拇指:“還是我女婿的這一版最鞭辟入裡,老謝,你再謄抄幾份,回頭等少陽的材料一到,一起寄出去。”

“行,那玄英你去把碗筷洗了。”謝振華哪裡舍得讓女婿辛苦,便指派兒子收拾飯桌。

謝玄英倒是沒意見,不過他還沒上手,就被胡偉民搶著做了。

一家人看著胡偉民那殷勤的樣子,不由得全都看向了謝鐘靈。

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胡偉民都這麼積極主動了,你好歹給他點好臉色。

謝鐘靈咬著唇,斟酌了好一會才說道:“我隻是氣他擺不平他家裡人,我沒說不考慮他。”

“鐘靈啊,偉民這孩子還是挺有主見的,他準備跟我合作開個診所,已經在幫我打聽鋪麵了。正好,我跟你們商量一下,這年頭私人開診所肯定是行不通,我想著,不如找公社牽頭,把診所掛在公社名下,這麼一來,社辦診所可比私人診所省事多了,相關手續也好辦理一些。”鄭錦繡考慮過這個問題了,她要是不怕死,硬著頭皮自己和胡偉民單乾,那肯定要出事。

隻能用集體的名義來做,不過這麼一來,她的組織成員關係就要從七堡礁轉過來才行了。

鄭長榮倒是挺支持她這麼做的,便應道:“正好甜甜的組織成員關係也要轉過來,到時候我把你們婆媳倆的一起按隨軍的家屬辦理,正好把甜甜的名字改了。至於公社那邊,你們考慮一下是掛靠在海珍珠公社名下,還是直接到主島這邊。”

“我覺得海珍珠好,小地方好辦事,公社書記沒有主島這邊的架子大,人情往來也簡單多了。”霍恬恬雖然覺得主島這邊的公社更方便點,但是她聽胡偉民說過,這邊的公社為了跟其他公社競爭,互相之間總會使絆子,明爭暗鬥的很不消停。

不是今天你偷挪我們的界標,就是明天我偷挖你們地裡的蔬菜,扯皮的事情天天有,打架的熱鬨不停歇。

不像海珍珠,總共就那一個公社,主島這邊打破了頭也不關他們的事。

鄭長榮也覺得海珍珠那邊好說話一點,便應道:“確實是這樣,至於診所的鋪麵,可以先在主島這邊找一個,反正給他們租金就行。這事媽你跟偉民對接就行,也不用考慮錢的問題,既然是用集體的名義,那肯定是要公社那邊出錢的,到時候要是不夠,我跟甜甜再添上一些。”

霍恬恬沒意見,雖然狗蛋兒告訴她,兩年後就要改革開放了,到時候國家就會允許私營和民營的單位出現,可眼下這兩年卻也隻能以集體的名義來做了。

好在有集體背書的話,租鋪麵和藥材的進貨方麵也能多一重保證,總之,任何事情都是兩麵性的,集體有集體的好處,私營有私營的挑戰,走一步看一步吧。

事情就這麼說定了,時候不早了,霍恬恬便跟鄭長榮和鄭錦繡回海珍珠去了。

謝鐘靈燒了洗澡水,讓爸媽大舅先洗漱休息,她則跟她大哥在院子裡乘涼看星星。

海島的星空特彆的乾淨,無邊無垠,璀璨奪目,很是叫人心曠神怡。

她想起小時候也曾有過這樣的夜晚,她和大哥還有小夥伴們在院子裡瘋玩,那時候無憂無慮的,真好啊。

她歎了口氣,看著賴在院子裡不肯走的胡偉民,問道:“你為什麼不回去?”

“我要是回去了,我爸肯定又不讓我出來了。”胡偉民忘不了自己被關在家裡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時候,還好後來他找到機會跑了,不然的話,現在還被關著呢。

謝鐘靈默默地看著他,說實在的,她對他是有感情的,她也有過年少慕艾的時期,那時候她會忍不住去想,自己到底哪裡得罪胡偉民了,好端端的怎麼忽然就不理她了。

後來實在是想不明白,隻能眼睜睜看著彼此漸行漸遠。

這些年出去打拚,她在爾虞我詐的成年人世界裡逐漸練就了一副鐵石心腸,所以她才會冷靜理智地分析自己和胡偉民的可能性。

然而此時此刻,她忽然覺得自己也許是理智過頭了,完全沒有考慮胡偉民遇到的困境。

再看看妹妹和妹夫那琴瑟和鳴互相理解支持的樣子,她不由得開始檢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