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有福氣的師長夫人(改錢) 要麼說霍恬……(1 / 2)

老婆奴[七零] 雪中立鶴 14839 字 5個月前

張娟這才懷孕兩個月, 見紅可是一件很危險的事。

她心裡很慌,想去後麵喊謝玄英回來,可她到了謝鐘靈那邊院門口, 卻發現謝玄英依舊被人圍著噓寒問暖, 很是忙碌。

有說認識骨科老中醫的, 有勸他忍著癢癢千萬彆拆了石膏亂撓的, 還有的叮囑他一定要多喝大骨湯,吃什麼補什麼,將來這腿好起來才快。

先不說有沒有道理,總之, 這群賓客都是好意,謝玄英自然一一應下了。

隻是他坐在輪椅上,被眾人擋著,看不到門口的張娟。

而張娟也在這一瞬間,打消了通知他的念頭。

她不想在這個時候擾了大家的興致,更不想讓好好的新婚喜事染上她可能流產的晦氣。

她咬咬牙, 轉身默默離開了,也沒去找霍恬恬,而是回到家裡, 拿上錢鎖了門,獨自一人往醫院去了。

她剛走不一會,霍恬恬這邊就應酬完了,留下段麗幫著她照顧這些客人,自己則準備去前麵院子安撫一下張娟。

結果她這一來, 才發現鎖門了。

還好狗蛋兒已經把大院這邊的貓貓狗狗都發展成了它的眼線,趕緊提醒道:“張娟去醫院啦,出什麼事了不知道, 反正剛剛小狸看到她往醫院去了。”

“去醫院了?”一個孕婦,在這個時候去醫院,霍恬恬想不到彆的可能,趕緊去後麵把鄭錦繡叫上,婆媳兩個往醫院趕去。

到那一看,張娟果然去了婦產科,剛拿著化驗單從門診室出來。

見著霍恬恬和鄭錦繡,張娟怔怔地站在那裡,眼淚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

霍恬恬心說果然是出事了,趕緊上去扶著她:“怎麼了這是,是不是剛剛在外頭走累了?”

“我也不知道,剛剛吐得厲害,見紅了,醫生叫我喝水憋尿打B超。”張娟依偎在霍恬恬肩頭,泣不成聲,“怎麼辦甜甜,萬一這個孩子保不住,我怎麼跟你大哥交代啊。我……我……”

“想這些做什麼,大人要緊,來,你在這裡坐著,我去給你找水。”霍恬恬趕緊把b超單接過來,讓婆婆陪著張娟,在候診椅上坐著,她則出去繳費買水。

醫院門口倒是有一家郵局開設的報亭,報亭那裡有賣茶葉蛋和椰子的,還有賣瓶裝水的,好像叫什麼華夏牌消暑生津茶。

霍恬恬沒喝過,嫌貴,不過今天可是顧不上了。

她趕緊過去問了問,一瓶零售價八分,確實是有些肉疼,不過她還是咬咬牙買了瓶,又抱了一個大椰子,買了一份廣州日報,一份新華日報,加上六枚茶葉蛋,一共五毛錢。

結了賬,她去候診室那裡陪著張娟,分了一份報紙和一瓶消暑生津茶還有兩枚茶葉蛋給婆婆,隨後她跟張娟緊貼著坐在一起:“喝吧,不夠我再去買。”

“哎呀小妹,你怎麼買這個,好貴的。”張娟從來不舍得買這個什麼生津茶,光是看包裝就不便宜。

霍恬恬卻笑著安慰道:“不貴啊,我看了下成分表,挺好的,確實都是消暑生津的好東西,你喝喝看,說不定比喝白開水來尿快。”

“那好吧。”張娟有些難為情,可惜她帶的錢不多,還不知道看病要花多少錢。

兩瓶水下肚,她有些撐得慌,靠在霍恬恬肩上,忍不住又偷偷抹了兩次淚。

霍恬恬隻當沒看見,等她自己消化消化再說。

等張娟來了尿意,去裡麵打B超的時候,霍恬恬婆媳兩個也跟了進去。

結果這次還是那波做檢查,霍恬恬好奇問了一聲:“那主任,怎麼每次都是你親自做檢查呀?”

那波挑眉,像是聽到了什麼玩笑話:“你知道這機子多貴嗎?要是換那些毛手毛腳的實習醫生,給我弄壞了怎麼辦?找他們賠嗎?誰又賠得起呢?”

霍恬恬恍然,可……可這操作看起來也不難,會不會是那主任太不信任實習醫生了?

哎,看來在醫院也是有資曆深淺帶來的歧視和不公的呀。

不過霍恬恬還是挺樂觀的,等自己考上大學認真學就是了,真要是實習的時候遇上那主任這樣的,那也不怕,隻要自己用實際行動證明就好,誰還不是從新手過來的嗎!

霍恬恬扶著張娟躺下,張娟很是放不開,便乾脆讓鄭錦繡來做做檢查,那波隻負責去機器那裡填寫數據。

最終結果出來,前置胎盤,單胎,嬰兒發育良好,出血隻是因為嘔吐得厲害,腹部肌肉痙攣引起的。

“隻要回去好好歇著,再吃點保胎的藥就行了。至於保胎的藥,我就沒必要在關公麵前耍大刀了。”那波笑著把報告單遞給了張娟,眼神卻落在鄭錦繡身上。

那意思很明顯了,讓張娟找鄭錦繡開藥。

張娟很是慚愧,到了外頭的路上,還在琢磨怎麼跟鄭錦繡開口呢。

畢竟鄭錦繡才是這方麵的行家,她出了事沒有直接找鄭錦繡幫忙,反倒是先來了醫院,看起來好像她不太信任鄭錦繡似的。

不過鄭錦繡不在乎這些,這些年中醫受到的質疑和否定太多了,她已經習慣了。

再說了,隻要兒媳婦能繼承她的衣缽,她就懶得跟其他人計較這些了。

便主動開口道:“跟我來診所吧,我給你做個病案記錄,順便給你抓藥,趕緊回家熬藥。”

“謝謝嬸子。”張娟很是懊悔,早知道是虛驚一場,就不花這個冤枉錢了,她趕緊把B超的錢還給霍恬恬,“是十塊八毛嗎?”

“哎呀,這點錢給來給去的還不夠麻煩的呢,你收著吧。”霍恬恬沒要,不管怎麼說,這可是自己的親大嫂,孕吐已經夠辛苦了,檢查的費用就讓她這個小姑子出了吧。

張娟不依,說什麼也要把錢還給她,姑嫂兩個推推搡搡,惹得鄭錦繡發笑,勸道:“行啦,娟子你就彆見外了,等會給你開藥,藥錢我不會拒絕你就是了。把錢收起來吧,自家人,算得太清楚就太見外了。”

“我……”張娟說不過這婆媳兩個,隻能把錢收回去,想著回頭多給小妹肚子的寶寶買點好東西吧。

等這邊個女同誌回到家裡的時候,那邊謝鐘靈和胡偉民已經拜過堂了,謝玄英正推著輪椅,滿世界尋找著她們。

畢竟親屬那一桌到現在都空著幾個人,坐不齊的話,賓客那裡不好先開席啊。

謝玄英都要急死了,這會兒看到小妹和媳婦都從外頭過來,可算是鬆了口氣:“你們去哪兒了?叫我好找。”

張娟沒想好要不要告訴他先兆流產的事,第一時間把手撇到了身後,將提著的中藥藏了起來。

霍恬恬看她這麼緊張,也不好越俎代庖,便隻是笑笑,走過來推著輪椅,問道:“我和大嫂是不是錯過了什麼?二姐拜完堂了?”

“拜了,就等你們個了。”謝玄英沒看清張娟藏了什麼,但他總覺得張娟臉上的神色怪怪的,加上剛剛有人說看到胡亞敏在路上跟張娟起了爭執,謝玄英很是擔心,便回頭打量了一番,“娟子,你臉色不太好,有心事?還是不舒服?”

“我沒事,就是上午跟著出去送喜糖,累著了,我就不去吃席了,我回去躺著行嗎?”張娟還是慫了。

她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家,她不想讓這樣的陰雲籠罩在男人頭上。

哪怕醫生說沒有大礙,但是她懷孕還沒到個月,這胎就不算坐穩了,她便沒有底氣告訴男人這件事。

所以,她做了個逃兵,她選擇了隱瞞,選擇了回避。

謝玄英看著她那欲言又止的樣子,眼神一緊,到底是沒有追問,隻是叮囑霍恬恬:“小妹,你把你大嫂送回去吧,我去讓他們開席,等會我回來換你你再來後麵吃席。”

“好。”霍恬恬把輪椅交給了鄭錦繡,“媽,你幫我把大哥送去隔壁吧,我在前頭等著。”

到了西隔壁院門口,謝玄英撐著大門不肯進去,他仰望著慈眉善目的小老太太,想求她說個實話:“嬸子,娟子到底怎麼了?她不想說我不為難她,可是你得讓我心裡有個底,求你了嬸子。”

“她吐得嚴重,先兆流產,得臥床靜養。等會回去,她要是不想說,你就當不知道。至於她抓的中藥,要是她撒謊說是彆的用處,你也彆拆穿她。”鄭錦繡歎了口氣,她是過來人,怎麼不知道張娟心裡的想法呢。

她就是太知道了,所以沒有責怪張娟什麼。

在家庭中處於弱勢地位的女人,往往都隻能指望肚子裡的孩子翻身了。

鄭錦繡自己是招贅的,沒受過這方麵的委屈,可她四閨女卻因為隻生了個女兒,總是把自己放在了一個卑微的位置,處處陪著小心,生怕惹男人不高興。

這一點,可真是一點都不像她這個當媽的。

可她也沒辦法,大環境如此,她就算再怎麼安慰四閨女,也是無濟於事的。

隻能把心放寬,少操心,少擔心。

現在看到張娟這麼卑微,她不禁想起老四鄭采荷,心疼得很呢。

謝玄英心說果然是出事了,他得趕緊回去看看,順便問問張娟胡亞敏有沒有亂講話。

他很感激鄭錦繡據實已告:“知道了嬸子,我一定不會為難她的。走吧,咱們先幫我二妹把婚宴的事進行下去吧。”

謝鐘靈倒是個爽快人,聽說張娟來不了,便乾脆讓其他人先吃起來了,至於她和胡偉民,則直接端著酒杯,去前麵給大嫂敬酒。

謝玄英攔都攔不住,隻得趕緊跟了出去,卻被謝鐘靈一個眼神給震懾了回來:“你不準走,你是大哥,你要是不幫我把這麵子長起來,回頭人家要笑話偉民的。大嫂那裡我們上門敬酒,也不算虧待她了。”

霍齊家也是這個意思,張娟和霍恬恬來不了都沒事,可謝玄英這個當大哥的不能缺席啊,畢竟他們老子謝振華已經來不了了,隻留當媽的和大舅鎮場子的話,還是容易被人做文章,說謝家怠慢胡偉民這個贅婿的。

謝玄英沒轍,隻好留在了婚房這邊,幫著霍齊家一起招呼客人。

謝鐘靈到了前頭,才發現小妹正在院子裡生爐子,小丫頭一看就是乾活的老手了,那動作利索的,簡直讓她這個當姐姐的都目瞪口呆。

她趕緊去屋裡跟胡偉民給張娟敬了酒,出來後放下酒杯,把胡偉民攆去了後麵婚房那裡:“去去去,去敬酒去,我等會來。”

“哪有新郎官自己敬酒的,姐你彆鬨,快跟姐夫一起去吧。”霍恬恬拿著煤球鉗子,把生煤球夾著放在了爐子口。

底下的火越燒越旺,火舌肆意將煤球吞沒。

再等個十分鐘左右,裡麵的木頭碎片就會燒塌了,連帶著煤球一起掉進爐子裡去,到時候去下麵的通風口把灰扒出來,再在上麵加一塊沒燒過的煤球就可以了。

這活兒霍恬恬確實很熟,以前在北橫嶺過冬,沒有煤球爐子可是熬不下去的。

想到這事,霍恬恬便覺得慶幸,以往冬天都要生凍瘡的,現在來了海島倒是好了,不但沒有凍瘡了,還不用穿上笨重的棉襖,連做事都利索了很多。

她直起腰來,把謝鐘靈往回攆,謝鐘靈卻不肯走:“不行啊小妹,姐難得結婚,你不來像什麼?反正這爐子還得再著一會才能好,你就先去露個臉,吃兩口再來。”

“也好。”霍恬恬也不願意怠慢了親姐姐,便去屋裡跟張娟說一聲,沒想到,張娟居然睡著了。

她懷疑張娟是怕她為難,裝睡的,一時心疼得不行,趕緊出來問了問張華在不在。

“張華在革委會大院幫忙呢,張嬸兒倒是在的,張伯伯也來了,要不我去把張嬸兒請過來吧。”謝鐘靈也是沒辦法了,她這婚已經結得夠坎坷了,要是親妹妹不來,她心裡會很難受的。

至於張娟,情況特殊,她也不想折騰張娟,隻想著張娟好好歇著就是了。

姐妹倆總算是意見統一了,去後麵叫張嬸兒過來看著點爐子,等會霍恬恬親自過來熬藥。

等她們幾個一走,張娟便彆過身去,躲在屋裡哭了起來。

她也知道自己有點矯情,這個時候不該計較誰留下來誰走了,可她就是患得患失的,總覺得自己像是被全世界拋棄了一樣。

就在她哭得昏天黑地,為自己的形單影隻感到委屈和不安的時候,沒想到謝玄英回來了。

男人寬大溫熱的掌心搭在肩上的那一刻,她的心像是被誰揪住了似的。

她猛地轉過身來,看著渾身是汗的男人,不禁委屈得哭出聲來:“你怎麼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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