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雲無語,她什麼也沒乾啊。
女人又道:“再得意,還不是個破落戶,相公還不是個病秧子,還不是考不上舉人。”
江挽雲:“……”
她已經懶得理這人了,多半是瘋了。
把藕湯盛出來,炒了個辣椒炒肉,盛上三碗米飯,足足端了兩托盤回房間。
陸予風放下筆去洗了手,他練習了一會兒,感覺自己已經找回了寫字的感覺了。
江挽雲讓他炭筆和毛筆交替用,免得用慣了炭筆不適應毛筆了。
又說過兩天讓他練習啞鈴,或者在手臂上綁沙袋。
“這藕湯怎麼樣?”
陸予風吃飯很斯文,細嚼慢咽地品嘗著,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什麼貴公子。
他很中肯地評價:“肉很軟爛,很香,湯喝著很舒服,感覺比我曾經吃過的酒樓菜還要好吃,隻是……”
他有些無奈地看著自己碗裡已經堆積成山的排骨道:“我吃不了那麼多,你和娘多吃點。”
陳氏道:“誒,不行,你要多吃,專門給你燉的,我們吃小菜就行。”
江挽雲道:“你那麼久不吃飯,胃都餓小了才會覺得吃不了多少就飽了,所以每頓都要吃飽一點才能把胃慢慢撐大。”
陸予風感覺自己無法反駁,隻能含淚吃下。
接下來的日子就是各種滋補的湯和菜齊上陣,隻短短一周,陸予風就感覺自己肚子上的肉豐滿了一圈,臉上也長了一層肉了。
劉大夫誇江挽雲和陳氏把陸予風照顧得好,還說病情穩定好轉,再過兩日就可以回家去了。
陸予風自己鍛煉也很努力,每天早上起來要做操,再舉江挽雲自製的啞鈴,而後把胳膊上綁沙袋練字。
他現在寫字已經沒問題了,感覺自己胳膊的力氣已經恢複了五成,走路也不再氣喘了。
每天下午江挽雲還會拉著他和陳氏出門逛逛。
陸予風在縣城書院念書好些年,熟悉縣城的街道地名,會給她們兩個一一介紹。
他走得慢但走得穩,能夠自己穩穩地走路,讓他心裡踏實。
醫館的人說他胖了點了,江挽雲仔細地打量他一番道:“嗯不錯,估摸著胖了七八斤了。”
陳氏笑道:“這錢沒白花。”
江挽雲道:“還有兩天就要回家了,明兒就去拜訪相公的夫子吧,後日去逛廟會。”
陳氏道:“成,今兒我們上街買點禮品帶去。”
他們說話的時候,未料到身後不遠處有人在偷聽,正是同住醫館的傷了腿的陸予風同窗。
他一瘸一拐地回屋,提筆開始寫信,不行,一定要阻止陸予風回書院。
下午時分天氣暖洋洋的,街上叫賣聲絡繹不絕,江挽雲和陳氏給陸予風的夫子們和院長準備了很多禮物。
有茶葉,瓜子蜜餞花生等零嘴,還有筆墨紙硯等東西,陸予風說他的夫子閒暇時光喜歡喝酒,院長喜歡吸烤煙,便買了一壇好酒和上好的煙草。
次日一早江挽雲又去買了醬牛肉,鹵豬蹄,香草雞和新鮮的魚及豬肉。
書院在山上,下山來買菜不方便,種的蔬菜倒是挺多。
把東西搬上了租來的馬車,車夫趕車出發,穿過縣城,出城走了二裡路後到了棲山腳下。
山路蜿蜒盤旋,江挽雲把壇子牢牢抱住,自己卻差點被甩得螺旋升天。
陸予風一隻手拉著陳氏,一隻手緊緊握住江挽雲的胳膊,三個人互相扶持才算穩住。
“大哥!你慢點啊!”江挽雲忍不住對車夫道,她真的屁股要開花了。
車夫也很苦,回道:“不知道怎麼回事,往日這路上很平坦的,今日卻多了許多泥巴……誒前麵好像出啥事了。”
他叫停馬兒,掀開簾子道:“前麵有一輛馬車堵路。”
江挽雲將酒壇子放下探出身子去看,見前麵橫著一架馬車,馬車的車軸斷了,車身傾斜在路上。
幾個人在馬車旁邊一臉苦悶,好好的這路上怎麼會突然有個大坑啊,明明平時走得好好的。
“哪個缺德的玩意兒半夜挖坑,明明我昨天下午還見它是好的。”
“還不是你趕車時候打瞌睡,咋辦,車軸都斷了。”
幾個人吵嚷不休。
車夫道:“這路就這麼寬,今天怕是不好過去了。”
陳氏道:“好好的咋會遇見這事兒,看來今天日子不太好。”
車夫:“那你們是走上去還是掉頭回去?”
陸予風仔細觀察了一番道:“走上去吧。”
他扶著車子跳下去,往前麵的幾個人那邊走去,拱手道:“敢問諸位同門可是棲山書院的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