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財富密碼(9)(1 / 2)

“你這說的什麼話?大家都是一家人,你現在長大了,能耐了,翅膀硬了,連長輩都不認了?”

林奶奶叉著腰,一副撒潑的模樣。

林諾目光越過林奶奶,林爺爺,林伯伯兩個男人坦蕩的坐著,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是啊,女人往前衝,男人當好人。

最後女的成了眾所周知的無知潑婦,男的成了十裡八鄉的好男人。

林諾懶得上這個套子,她摸了摸大黃狗的頭。

大黃狗露出了獠牙,“汪汪汪。”

你不是喜歡撒潑凶橫嗎?

那就跟“畜生”比比,看誰狠。

那狗膘肥體壯,眼神瞪得溜圓,牙齒尖銳得像一把刀,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仿佛主人一下令,就立刻會撲過來。

林奶奶怕了。

那布滿皺紋的臉上下垂的肉一個勁兒的抖動。

大黃狗看向林爺爺,林伯伯兩人,“汪汪汪,汪汪。”

“看。”林諾笑,“我們家辛巴在祝福二位紅紅火火,人汪財汪精神汪呢。”

“諾諾。”林伯伯開口道:“大家都是親戚,何必搞得這麼難看。”

“難看嗎?”林諾揚唇一笑,“還有更難看的,你們要看嗎?”

“你又想搞什麼?”林爺爺問。

林諾拿出手機,點開視頻,舉起來。

視頻內,林姑姑和林奶奶一開始再和林母說些什麼。

林母抹著眼淚哭著說:“媽,妹子,我真不知道諾諾去哪裡了,她兌獎之後隻給我發了個消息出去旅遊了,你們現在就算逼死我,我也不知道啊。”

“那你就不管你媽了?媽要是現在動不了手術,怕是過不去了。”

林母嚶嚶嚶的哭。

林姑姑見林母那沒用的模樣,一把推開她,直接翻箱倒櫃找東西。

林奶奶也衝了過去。

她們就不信了,這林諾這個小賤人發了財,能不管林母這個媽。

林姑姑和林奶奶翻來翻去,好不容易翻到了幾條金項鏈。

林母急了,衝了過去,“這個不行,這是諾諾以前專門買給我的。”

“媽都快死了,還講究這些?”

林姑姑一把推開林母,“好你個不孝的兒媳婦,我看你是真想看著媽去死。”

“我不是,我沒有。”林母趴在地上柔弱的哭著,“可是那是諾諾省吃儉用給我買的。”

“媽的命更重要。”

林姑姑一副孝順至極的模樣,拿著金項鏈交到林奶奶手上,攙扶著剛才還健步如飛的老太太走了。

林母哭了一會兒,從地上爬起來,拿起掃把,孤單可憐無助的慢慢的將地上摔碎的東西清掃乾淨。

視頻到這就結束了。

林伯伯手指彈了彈煙灰,“你給我們看這玩意兒乾什麼?”

“這段時間,這樣的事情發生了很多次。”

“那又怎麼樣?自家人拿自家點東西,難不成你還要報警抓人?抓你的爺爺奶奶姑姑伯伯?”

“這個提議不錯誒。”

林諾眯眼一笑,“入室搶劫多少年起步來著?好像是十年,十年後希望爺爺奶奶姑姑伯伯們還能活著走出監獄。”

大家一愣。

怎、怎麼可能?

怎麼就入室搶劫了?

“你彆瞎說。”林爺爺外強中乾的吼了一句。

“怎麼是瞎說呢?”林諾奇怪的看著他,“入室搶劫,入室了,搶東西了,還有暴力行為,怎麼就是瞎說呢?而且還不隻是一次,估計要從重處罰,那來個二十年好像問題也不大。”

“不不不!”

林姑姑徹底慌了,連連擺手,“那怎麼能算是搶劫呢?我是拿錢給媽用。”

“原來是團夥作案。”

“你彆胡說!”林姑姑快急哭了,她想搶林諾手裡的手機,可是大黃狗威風赫赫的立在林諾前麵,誰也不敢上前,“我沒有暴力行為,我就是推了她一下。”

“那叫受害人反抗,搶劫犯打了她。”

“你你你……”

林姑姑趕快去找林爺爺撐腰,“爸,你快救救我。”

“你彆聽她胡說,我就不信警察真能抓咱。”

“能啊。”

林諾在手機上輸入110三個數字,“你不信,我可就報警了,這入室搶劫是公訴案件,一旦報警可就撤不回來了。”

“你敢!”林奶奶嘴硬的說。

林諾按下撥通鍵。

嘟嘟嘟……

電話快接通了。

四個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喂,你好,這裡是xx報案中心,有什麼可以幫助你的嗎?”

林諾澄澈的目光輕飄飄的掃過四個人,“我有一個案子谘詢,就是我在網上看到一個女人,她的丈夫死後,婆婆強勢闖入家裡,打了她,搶走了她的金項鏈金鐲子,這算入室搶劫嗎?”

“算,按照法律規定,入室搶劫十年起步,請問你是在哪裡看到的這個案子?”

林諾:“我啊,是在……”

“諾諾!”

林伯伯打斷林諾的話,“咱們一家人,有事好商量,你想要什麼你說,能辦的我們都給你辦,那些東西也都還給你。”

林諾看向其他人。

林爺爺林奶奶林姑姑已經沒了主意,連連點頭。

林諾話鋒一轉,“網上看到的,就是好奇。”

“這位小姐,請不要因為好奇打電話進報警中心,你的電話可能會耽誤其他人的求救。”

“對不起,我錯了。”

林諾掛斷電話,看向眾人,“還要我繼續打嗎?”

林姑姑雙膝一彎,直接跪下,“諾諾,我錯了,真錯了,我是真的不能坐牢,我還有孩子要養呢。”

“你到底要怎麼樣?”林伯伯冷聲質問。

“看來有人還是不服氣,那我還是繼續打電話吧。”

林諾點開了撥打電話的界麵。

林奶奶急得連連捶打林伯伯,“你乾什麼!你激她乾什麼?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個人,鐵石心腸,冷血無情,她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林伯伯閉上了嘴。

林姑姑問:“諾諾,姑姑把那些都還給你媽,還給她。”

她跪著慌亂的來到林母麵前,“嫂子,你快求求諾諾,我不能坐牢,真不能坐牢。”

林母弱弱的開口,“諾諾,你姑姑他們知錯了,你彆太得理不饒人。”

“對對對。”林爺爺說道:“你奶奶年紀大了,受不了嚇,你再嚇她,一會兒嚇出毛病來。”

林諾向後一靠,“我這個人吧,牙尖嘴利,沒理都要攪三分,現在得理了,怎麼可能饒人?”

這扯來扯去,還是林伯伯看出來了,林諾沒打算真讓他們坐牢,但也沒打算放過他們。

他問:“諾諾,你說,你想要什麼。隻要你不追究,咱們這些老骨頭都給你辦。”

“好像過一陣子,是我爸忌日。”

林諾淡淡的說道:“搞熱鬨點吧,遷個墳,選個風水寶地,讓我爸落地為安,再立個碑。當然,到時候需要有人披麻戴孝,跪地三天,燒錢磕頭。順便,也把不該拿的都退回來,該儘的心意也都補上。”

一聽這話,大家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林伯伯心下暗罵林諾這人也太小心眼了,不就是當年出殯的時候鬨了一出嗎?

這都過去二三十年了,還記恨著。

還要他們這一群長輩給林父磕頭燒錢,簡直太不像話了。

林母也覺得不像話,她全說道:“諾諾,沒有爸爸媽媽給兒子磕頭的道理。”

“那就有爸爸媽媽搶自己孫女兒媳婦錢的道理?”

“你爸知道也不會高興的。”

林諾垂眸,略微思量了一下。

確實。

林父在原身的記憶裡也是個孝順人。

雖然不受自己親爹媽待見,但是該儘的義務也是都儘了的。

林父活著時,林爺爺林奶奶和原身家麵子上還是過得去了。

隻是可能林父也沒想到,他一死,就被人吃絕戶了。

林諾淡淡開口道:“爺爺奶奶一把年紀了,就彆跪了,站著吧,站三天。”

“你……”

這人都死了,何必呢?

何必跟自家親戚鬨這麼僵?

都是血脈相連的親人啊。

林母還想再勸,林諾懶得跟她說:“看來這條件還是苛刻了,大家都不滿意,我還是打電話吧。”

“滿意滿意!”

林姑姑連忙拉住林母,用眼神求她彆說話了。

然後一陣沉默。

這些人是以為沉默就能拖到她鬆口嗎?

林諾重重的一拍桌子,“說話啊!啞巴啦?行不行一句話!”

大黃狗:“汪汪!”

冰冷的聲音如一把利劍斬破了所有的妄想。

林爺爺林奶奶相互抓著彼此的手,虛弱的說:“知道了。”

林諾銳利的目光看向林伯伯,林伯伯僵硬的說道:“到時候給你辦。”

“那還不滾。”

林伯伯張了張嘴,隻覺得林諾說話太難聽了。

但是現在讓他反駁,他又不敢,隻能又把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

人一個一個灰溜溜的走了。

林母擦乾淨眼淚,說道:“你這樣做,彆人看到會說閒話的,到時候你出去怎麼做人?諾諾,你這個人就是太剛折了,咱們是女人,女人要溫柔一點,就你這個性格,難怪小王會離婚。”

“所以,你凡事隻會哭?”

林諾反問。

“我……我也是沒辦法,他們那麼厲害。”

“那他們怎麼不怕人說閒話?”

“我這不是為你好嗎?”林母柔柔的勸說道:“咱們是母子,我當媽難道會害你嗎?咱們做人不能總跟不好的比吧?他們做他們的,我們問心無愧就行。”

“所以,你就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拉著爸爸的棺材不讓他上靈車,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搶走所有的賠償金補償金,連退的養老保險都搶走了?”

林諾看著林母那副菩薩心腸的模樣,煩躁的很。

真想一巴掌抽過去。

就說她聽林母說幾句話都這麼煩躁了,更何況原身聽她念了她那套仁慈和善寬容念了幾十年。

但是,這是原身的媽。

是原身五歲就下定決心要保護的媽。

林諾冷漠的看著林母,看著她臉上風霜雕刻的印記。

“你知道五歲的時候,小林諾看著你坐在地上哭,爸爸的棺材被伯伯他們拉著上不了靈車是什麼感覺嗎?”

林母奇怪的看著林諾,總覺得她的用詞很奇怪,但哪裡奇怪卻又說不上來。

“是身後一無所有,無所依靠,是五歲的她發現除了拚命,沒有辦法拿到一個公道。你是五歲小林諾的媽媽,是那時候她唯一的指望和期盼,最後卻是她在保護你。哪怕當時,她衝過去拚命被推倒的時候,你不是坐在地上哭,而是抱著她,阻止她繼續衝上去受傷,保護她,她也不會在彆的孩子遇到危險哭著回家找媽媽的時候,每次都拿命去拚。”

林母訥訥的看著林諾。

顯然,她根本聽不懂林諾在說什麼。

是啊,聽不懂。

不管是以林母的年齡,還是學識,都聽不懂。

這才是最可悲的。

林諾牽著大黃狗走了。

遠處,璀璨燈火映照著這個城市的富貴。

十字路口,車水馬龍。

很多人,這一生生了病,有意的或者無意的尋找解藥。

或者尋求和解。

但是,和解這個詞,真的那麼天然的正確嗎?

電視劇裡,故事裡,心理醫生與父母交談,與子女交談。

然後談著談著大家都想通了。

和解了。

一切仿佛就解決了。

但是,這些看起來像是拯救的故事,更像是在現實世界受害者的傷口上撒了一層鹽。

下一次,彆人看了那些故事,會告訴你,你要學會溝通,你要學會和解。

你沒有解脫,是因為你沒有試著去溝通。

你沒有努力去溝通。

你隻要努力了,就能和解。

和自己和解,和彆人和解,和環境和解。

可是,如果能夠溝通,凡事都能夠相互和解,至於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嗎?

林諾想起了一個故事。

女孩整日穿白裙子。

因為媽媽隻給她買白裙子。

媽媽說:“我給你買白裙子,是因為你喜歡白裙子。”

女孩說:“不,媽媽,我喜歡粉裙子。”

沒有用,每天重複的還是白裙子。

女孩隻有白裙子可以穿。

然後醫生和女孩,女孩媽媽溝通。

醫生告訴女孩媽媽,女孩很痛苦,她需要粉裙子。

媽媽說:“我知道了,我理解了。”

女孩和媽媽抱頭痛哭,和解了。

第二天,媽媽對女孩說:“乖女兒,我給你買了一條蕾絲邊的白裙子,不是你討厭的棉布白裙子了。”

第一次讀到結尾的時候,林諾感覺脊背冰涼。

就像故事裡的女孩和媽媽永遠沒辦法溝通。

林母也永遠理解不了原身那內心深處的無助。

既然如此……

林諾對著虛空伸出手,“無關於妥協,無關於和解,我堅定的站在你這邊,我們一起找一個能在現有的環境下,更好的活下去的方式,好嗎?”

大黃狗蹲坐在林諾身邊,目視前方霓虹。

後半夜,林諾正在香甜的睡夢中。

王強在橋洞下麵被抓了。

被抓的時候,他還慌亂的逃跑,逃跑時那剛剛用502粘好鞋底又開膠了。

警察將王強帶回警局,人證,視頻物證一應俱全。

慫是王強的本色,他痛哭流涕,當場認罪。

王母半夜接到電話,哭暈了過去。

王浩反而安靜的坐著,一點反應都沒有。

第二天,黃白安在病床上醒過來,警察錄口供,黃白安要求一定要對王強嚴懲。

警察公事公辦並沒有說什麼。

不然能說什麼呢?

說黃白安和王強爭論的視頻被爆了出去,現在她火了,全網都是罵黃白安罵王強的視頻嗎?

告訴她就連林諾當初中獎的采訪都被翻出來了,所有人都再咒她去死嗎?

罵他們渣男賤女啊,活該,怎麼沒當場同歸於儘。

黃白安的學校本身還想著多賺一份學費,最後受不了輿論的壓力,直接讓班主任給黃白安送來了退學通知書。

黃白安倒是一點也不著急。

反正一個民辦大學,她根本不放在心上。

現在她紅了誒。

甭管怎麼說,她紅了。

那她是不是可以賣貨,可以代言?

黃白安想得很好,於是開了賬號,露了臉。

【現在的小三這麼囂張了嗎?居然還敢露臉?】

【呸,真惡心,跟人家原配老公勾勾搭搭,還還意思讓原配資助你讀書?讀書,你陪嗎?你配個鑰匙。】

【小三賤人去死。】

【你是你媽當小三生的嗎?】

嘿嘿。

越罵黃白安笑得越開心。

罵的人多說明什麼?

說明熱度高啊。

黃白安看著關注度蹭蹭的往上漲,仿佛已經看到自己成為網紅發財的那天。

她哼著歌,唱著曲。

這時,護士走了進來,“那個,門外有人找你。”

“誰啊?”

“你自己從窗戶看吧。”

黃白安站起來,看過去。

王母拉著王浩跪在地上,舉著一個大大的橫幅,上麵用雞血寫著一個冤字。

王浩本來不想來的,他真的是被王母硬拖過來的,他木木的跪著。

“好熱點。”

黃白安立刻拿著手機開了直播,一邊拍一邊走向王母。

走近了,她才發現,王母很心機的把自己的兩隻腳上的紗布拆了。

她兩隻腳一隻爛了三分之一,一隻爛了一半,看著十分可憐。

直播間的網友紛紛可憐起王母來。

這畢竟是一位母親啊。

為了那渣男賤女,真他媽不值。

黃白安高高在上的問:“乾嘛?你伸冤去警察局啊,來醫院乾嘛?”

王母紅著眼睛哭著說:“警察局說要你寫諒解書,隻有你寫了諒解書,我兒子才能減刑,安安,你就寫一份諒解書吧。你能出來讀大學,全是我兒子給的錢啊,我兒子還為了你離婚了,你不能這麼無情啊。”

“他,他,他不是故意的。”

王母可憐兮兮的哭著,“你知道的,我兒子一向是個本分人,平常在家都不打人罵人,那罵人的都是林諾啊。”

嗬嗬。

聽到這話,王浩心裡忍不住說道。

他不打人?

爸不打人,那自從離婚後,是誰一喝酒就發脾氣?

是誰一不順心就打他拿他撒氣?

“本分人?”黃白安笑了起來,“王強是本分人?他要是本分人,怎麼會婚內出軌?你知道王強為什麼跟林諾離婚嗎?你還真以為是為了我啊,是他以為自己中了五百萬,不願意分給林諾才離婚,結果,嗬嗬,中個鬼的五百萬。”

“不是不是……”

王母急了,“你不能這麼說啊,你們這麼多年的感情。”

“我跟他可沒感情。”

“我求你了。”王母開始磕頭,腦袋一個又一個,砰砰砰的往地上砸,直砸出了血。

她自己磕還不夠,按著王浩的腦袋磕。

王母:“安安,我求求你了,看在過去的感情上,看在我兒子他資助你讀過書的份上,你饒過他吧,你饒了他吧。”

“好啊,想我寫諒解書,給錢啊。”

黃白安獅子大開口,“五十萬,給我五十萬,我就寫。”

“我沒有……”

“沒有關我什麼事?”

黃白安哼了一聲,“反正沒有五十萬,沒有諒解書。”

黃白安說完就走了,然後興高采烈的和直播間的網友們分享自己愉悅的心情。

簡直毫無三觀啊。

網友們被震撼到了。

【這啥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