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有哥的孩子(4)(2 / 2)

渾身上下充滿了母性的光輝。

真像聖母瑪利亞誒。

看看施博學那副嫉恨到臉部扭曲變形的模樣。

難怪他那麼喜歡戳彆人的痛處,看彆人痛苦。

原來,看到仇人痛苦的滋味這麼美妙啊。

“對了。”

施聞執作訝異狀,仿佛才想起這件事情,“我昨天給你母親打電話了,告訴她,你完蛋了,你身無分文,一無所有的被施家趕出來了,你猜她說什麼?”

“大哥,做人留一線。”

施博學咬緊了牙關,轉身要走。

施聞執隻是輕輕打了個響指,保鏢一把抓住他,重重的踹在他的膝蓋上。

咚!

一聲巨響,施博學被按在了地上。

連同他的臉也被壓在了地板上。

施聞執起身,慢條斯理的走過來,垂眸冷漠的看著他,“不敢聽?弟弟。”

他蹲下,捏住施博學的下顎,“這有什麼不敢聽的呢?你媽媽不過就是說與她無關而已。”

“閉嘴。”

“你媽媽說,你就是一個錯誤,哦,不,一個失誤……”

“閉嘴!”

“你是她人生進階路上的恥辱,她都不知道生下你有什麼用。”

“我他媽讓你閉嘴!”

“還不如當初生下來就直接掐死!”

“施聞執!”

施博學拚命的掙紮,兩個保鏢都差點壓不住他。

“痛苦了啊?”

施聞執好笑的看著他,“你不是對什麼都不在乎嗎?不是不管彆人是打你還是罵你,你都無所謂嗎?原來你的軟肋是這個啊,還沒斷奶?”

“施聞執!”

施博學仇恨的看著他,仿佛想將他千刀萬剮,“你又能比我好到哪裡去?你媽死了,被你那個天天找小三的爸逼死的。哈哈哈哈。”

他大笑,“有本事你去砍死你爸,給你那個跳樓自殺,摔成爛泥的媽媽報仇啊,你敢嗎?”

“媽的!”

修煉了這麼多年,還是因為施博學的一句話破防了。

施聞執一腳踢在施博學腦袋上。

施博學倒在地上,腦子嗡嗡作響。

他無力站起,卻還是笑著。

看,他就算再怎麼落魄,再怎麼不堪,在和施博學的對峙中還是他贏。

這麼多年,從來沒變過。

哈哈哈。

“大少,冷靜一點。”

保鏢出口勸告。

施聞執深呼吸,他不是不想冷靜,實在是真的恨不得親手宰了這個天天惡心人的狗東西。

“好,很好。”

施聞執冷冷的說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必給你留情麵了。”

施聞執轉身坐下,冷酷的命令道:“爺爺說了,不允許他帶走施家的任何東西,他全身上下所有的一切都是施家買的,把他給我扒光了,扔出去。”

什麼!

施博學大驚失色。

保鏢一步一步走向他。

施博學拚命的往前爬,“滾!滾開!

強壯的手臂抓住他,一把撕裂他身上白色的襯衫。

紐扣掉了一地。

緊接著是皮帶,褲子,運動鞋。

襪子。

內褲……

保鏢咳嗽了兩聲,內褲還是算了。

施聞執森冷的聲音在這個寬敞的房間內再度響起。

這是施博學聽到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把他扔出去。”

施博學被扔出去了。

施家的彆墅在半山。

來回都要開車。

周圍人跡罕至。

施博學隻穿著一條內褲,光溜溜的赤足走在荒郊野外。

偶爾有車輛從公路開過。

他倉皇的躲在草叢中,甚至不敢伸手攔車求救。

屈辱,恥辱,仇恨。

自尊在每一輛經過的車的呼嘯聲中,一次又一次的被碾碎。

怎麼辦?

他該怎麼辦?

沒有住的地方,沒有手機,沒有錢。

施博學蜷縮在草叢裡,一股悲涼由心底而起。

他好像又回到了那天。

暴雨如注,他和媽媽跪在施家大門前。

他好冷,好冷。

他拉著媽媽問:“媽媽,我們回家,好不好?”

媽媽一把甩開他的手,冷冷的說:“這就是你的家。”

他看著雨幕下那冷冰冰的大門,衝了過去,用力的拍打。

可是沒有用。

一點用都沒有。

沒有人理他,沒有人在乎他。

後來,他冰冷的身體開始發熱,他病了。

他倒在地上。

門開了。

媽媽走了進去。

他也被抱了進去。

迷迷糊糊中,他聽見媽媽和施家的人談條件。

三百五十萬。

他被賣了,賣給了施家。

媽媽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就走了。

從此,他成了施家的一份子。

卻也永遠無法成為施家的一份子。

沒有人喜歡他。

喜歡他的人一個都沒有。

施父整日流連在不同的情婦之間。

大哥恨他的媽媽逼死了他的媽媽。

老太爺對哪個孫子都不冷不淡。

為什麼?

為什麼林諾可以得到林燁無條件的愛。

她到底有什麼特彆的?

為什麼偏偏她就那麼幸運。

如果也有人愛他……

這個世界上也有人在乎他……

本已經放棄的施博學突然想到了遊戲裡那個矯健的身影。

那是他這一生唯一沒有放棄他的人。

哪怕那隻是虛擬的遊戲。

一諾999金。

對。

他不能放棄。

他還要去見一諾999金。

他不求她喜歡他,不求她低下高貴的頭顱恩賜他憐憫。

他隻要看著她就好了。

像一個她的小尾巴,小跟班那樣。

施博學終於重新振作了起來,他忍著強烈的羞恥,靠著一諾999金給予的強大信念感的支撐攔住了一輛一路的車。

他沒說什麼,隻是借了一套衣服,讓對方將他放在學校門口,然後去找江文耀借錢。

“借錢?”

江文耀愕然看著施博學,“你會缺錢?”

“先借我幾萬塊。”

“幾萬塊是不多。”

江文耀拿出手機要轉賬,結果手機顯示限額了。

不可能啊。

家裡的狀況還不至於到這個地步。

他打電話回家詢問。

江父的意思很清楚,不把林大小姐哄好,彆想有錢。

艸!

江文耀罵了句臟話。

施博學眼眸精光一閃。

林諾嗎?

要是錯過了江文耀,林諾的人生那就真的完美了。

不行。

他怎麼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呢?

那多其他活在痛苦中的人而言多不公平啊。

施博學淡淡的說道:“林諾是真心喜歡你,她雖然胖,雖然笨,但是對你是真心的。你也可以嘗試著和她相處,這樣對江家也好。”

江文耀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他將頭扭向一邊,大少爺的自尊心不允許他承認自己因為連跪林諾三盤太丟人,不敢去找林諾。

他找了個借口,“我有喜歡的人了。”

“江安潔?”

“你怎麼知道?”

話一出口,江文耀才驚覺自己承認了什麼,他警告道:“你暫時不準告訴我爸媽。”

“我不會告訴他們。”

施博學好笑的看著江文耀。

看,這世界多不公平啊。

越沒腦子的人活得越舒服。

施博學在江文耀身旁坐下,“你喜歡江安潔,江安潔喜歡你嗎?”

“嗯。”江文耀喉嚨裡看似隨意的發了一個音節。

“她真的喜歡你?”

施博學再度追問。

彆的不敢說,江安潔對江文耀,他看的很清楚,更多的是討好。

喜歡?

江安潔有這種機能存在嗎?

“我和她早就確認了。”

江文耀想起過往和江安潔在一起的點點滴滴,耳鬢廝磨,眼睛裡都流露出了讓施博學刺目的幸福。

真是讓人惡心的情緒。

施博學微微跳動了一下眉毛,放出一個重磅炸彈,“所以,她打掉的那個孩子,是你的?”

“什麼?”

江文耀有點反應不過來,“誰打掉了什麼孩子?”

“江安潔在兩年前打過一次胎,她沒告訴你嗎?”

轟隆一聲。

窗外一個閃電驚雷。

閃電刺目的光在江文耀臉上閃過。

錯愕,震驚,驚慌,不敢置信。

他抓著椅子的手指用力收緊,“施博學,你說認真的?”

“你可以問她。”

施博學身影半隱於黑暗中,“至少我沒有騙你。”

話音剛落,江文耀轉身衝入了暴雨中。

施博學看著他那狼狽倉皇的身影笑了。

去吧,去問清楚吧。

好好的確認清楚江安潔不喜歡你。

然後沒有了感情上的羈絆,你就可以去找林諾了。

少女之愛,可以為之生可以為之死。

林燁再強,他也隻是個人,他阻止不了自己的妹妹喜歡什麼樣的人。

也阻止不了一顆奔赴渣男的心。

大雨漂泊。

江文耀一路狂奔回家。

江安潔正在閣樓整理東西。

這些年,她小心翼翼的存了很多東西。

她是被收養的孩子,她沒有安全感。

她害怕一旦被江家趕出去,她就一無所有了。

所以,她一直在小心翼翼的將江家給她的東西換成錢,換成金子,然後存起來。

沒想到,現在剛好。

江家快完了,但是她還有足夠的錢繼續生活下去。

轟隆隆。

雷聲陣陣。

驚得江安潔心臟砰砰砰的跳。

江安潔江存折銀行卡和金條重新放回箱子裡藏好,從閣樓下來。

剛打開臥室的大門,江文耀突然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她身後,“兩年前,你把我們的孩子打掉了?”

他表情陰沉,如幽靈一般。

江安潔害怕的向後退,卻一把被江文耀抓住。

他嘶吼道:“回答我!”

“我……”

江安潔顫抖著唇,“那時候我們太小了,不能生下他。”

“為什麼!”

江文耀痛苦的質問,“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說了,我們太小了,還不能負責。”

“可是我可以和你一起麵對,我們又不缺錢,我可以和你結婚的,我們可以先生下他,然後過兩年結婚,我那麼愛你。”

“那不一樣。”

江安潔瑟縮的說道:“那時候我才十八,剛剛成年,我和你還是兄妹,爸爸媽媽不會讓我生下他的。”

“所以,是爸和媽他們說了什麼,是他們逼你的?”

“我都說了不是。”

江安潔推開江文耀,“你為什麼總是誤解彆人的意思?”

理解能力這麼差,到底是怎麼考上大學的?

“那你說!”

江文耀大吼,“如果不是爸媽說了什麼,如果不是遇到了什麼過不去的檻,你為什麼連說都不說一句就打掉了我們的孩子!沒有理由啊,你可以先休學生下來,我們可以養大他,給他找保姆,找三個,等你生完了孩子,你一樣可以讀書,然後等我們到年齡了就可以領證了。”

“憑什麼?”

江安潔受不了了,她反問。

“什麼憑什麼?”江文耀不明白。

“你憑什麼這麼理直氣壯的質問我?”江安潔也快忍到極限了,“我憑什麼?你說,我憑什麼要在十八歲大好的青春年華為了生孩子休學?憑什麼?江文耀,你不要總是這麼自以為是,我也有人格,我也有自尊,我也想過正常人的日子,我不是你的附屬品。”

“附屬品?我什麼把你當我的附屬品了?”

江文耀抓著她的肩膀,瘋狂搖晃,“江安潔,你還有沒有良心,我那麼愛你。我這一輩子隻有你一個女人,我可以負起責任當一個好父親,你不能擅自就把我開除。”

“你感到痛苦了嗎?”

江安潔突然淚崩。

多麼自高自大,自說自話的一個人啊。

永遠都聽不懂彆人的話。

永遠自以為是。

他說愛就愛了。

他說要就要。

肚子是她的,委身於他是不得已,難道她連生不生孩子都不能自己做主了嗎?

江安潔諷刺的說:“如果你覺得失去這個孩子讓你很痛苦,江文耀,那也是你自找的,如果你不想發生這種事情,你就不該在我們未成年的時候強迫我,也不該不戴套。”

轟隆隆,雷聲一個比一個爆裂。

閃電在屋內一閃而過。

“強迫?”

江文耀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江安潔驟然驚嚇。

慌亂中,話趕話,情緒一上來,她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用詞。

江文耀卻好像不認識她了一般看著她,“你說我強迫你?”

“江安潔,你瘋了嗎?”

他搖著頭,好像極力否認著什麼,“那個時候,你明明是願意的,你根本沒說不願意。”

江安潔咬著唇不說話。

江文耀卻快瘋了。

“你說話啊!”

他大叫。

江安潔低頭閉嘴。

“我讓你說話!”

砰!

江文耀將花瓶砸在了地上。

雷聲還在無休止的響著。

外麵狂風呼嘯。

樹枝瘋狂的拍打著玻璃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