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小唯仔細辨認,這個院子與剛才經過的三進院子格局都不同,應該不是施家的院子。
唰唰疾風聲響自背後響起,鄔小唯轉過臉,隻見一胡子花白的老叟正舞劍。
劇情跳躍一時讓兩個人都摸不著頭腦,又怕錯過線索,隻好聚精會神地看眼前的老大爺劍氣如虹。
突然,老大爺收勢,蒼老卻有神的雙眼望向牆頭,板著臉盯了兩秒,笑容漫開:“又是你們兩個小丫頭,快下來!”
鄔小唯循聲定睛,便見兩個小姑娘伏在牆頭上,長得很像,都是七八歲,頭上紮著一對丫髻,看起來萌萌的。
見被抓包,兩個小姑娘咯咯笑著翻過來,先後跳下牆頭。
老人走到她們麵前,慈愛地蹲身:“我看你們偷看好幾天了,怎麼,想練劍啊?”
“想呀!”右邊個子稍矮一點的女孩子大聲道,“爺爺教我們嗎!”
“可以啊。”老人答應得十分爽快。
畫麵轟地炸開,又重組,便已是老人帶著兩個小女孩練劍的畫麵。鄔小唯不由自主地注意到兩個女孩的劍柄,柄上都掛著玉佩,一模一樣,可能是老人所贈。
這回的畫麵持續時間很短,轉瞬又再度炸開、重組。重新出現的情景變得眼熟起來——是在施家宅子裡,第三進院子中的小橋流水都在眼前。
兩個小姑娘都在院子裡,除此之外還有個年輕婦人。婦人臉色發白,氣得手抖,抓著劍鞘抽在兩個小姑娘後腰上:“好好的姑娘家去學什麼打打殺殺的東西!反了你們了是不是!”
小姑娘們放聲大哭,婦人又打了幾下倒也消了氣,扔下劍鞘轉身離開。年長一點的女孩子抹著眼淚回房,年幼的也抹著眼淚,卻偷偷瞪向婦人離去的方向,還翻了一記白眼,才走向對麵的屋子。
鄔小唯捕捉到這反應不同,若有所思:“叛逆女孩?”
幾是同時,畫麵再度炸開。這次沒有再行重組,舊日景象消失無蹤,麵前又是陳舊破敗的房間與門後懸掛的玉佩。
“鬼是姐妹兩個中的一個。”葉明頓了頓,“但另一個也不能忽略。”
鄔小唯微怔:“為什麼?”
葉明:“因為另一個是乾擾項。如果隻注意一個,很有可能被線索帶偏,越分析越錯。”
鄔小唯想了想:“有道理。”
不管是解謎書還是密室逃脫,都是有誤導向的,一旦被帶偏就有可能陷入死局。比如她剛才看完那些畫麵,心裡就基本認定“鬼”是更小的那個女孩了,可這個任務其實才剛開頭,如果她此處的判斷是錯的,又跟著這個設想走了下去,接下來便很可能步步錯。
心裡沒有主觀判斷,隻根據線索構建邏輯,是大多解謎遊戲取勝的關鍵。
“這是姐姐的屋子。”葉明說著看向一院之隔的房門,“對麵是妹妹的,我們去妹妹那屋看看?”
鄔小唯略作思索,搖頭:“我想先去正屋看看。”
姐妹兩個分住東西廂房,正屋裡有什麼方才的線索裡根本沒有提及。她有點懷疑副本是不是故意想讓他們忽略正屋,所以反倒想先去看一眼。
葉明凝神一想,明白了她的思路,頷首:“好,那先去正屋。”
推開正屋的大門,情景倏然躍入眼簾!
正屋原是兩個女孩子讀書的地方。兩個女孩子在這裡學詩詞歌賦、琴棋書畫。鄔小唯聚精會神地看著,很快看出兩個人的分彆——姐姐總學得很認真,但妹妹性格頑劣,學這些東西一直很敷衍,被傅母打手心的時候也很多,但她也不在乎,該不好好學還不好好學。
風聲劃過,將畫麵吹散。片刻後重新定住,兩個女孩子又成了在學舞的樣子。
大紅的舞衣穿在身上,水袖柔而長。妹妹仍舊是那副敷衍了事的模樣,教她們的舞女一離開,她就懶懶地歪到了椅子上,大大咧咧地用手扇風:“沒勁,學什麼舞啊,還是練劍來得痛快。”
“優等生”姐姐這回卻也一臉憂鬱,坐到妹妹身邊的椅子上沉默了片刻,一聲長歎。
妹妹扭頭:“怎麼了啊?”
“你說,怎麼才能瘦下去呢?”姐姐問著,情不自禁地抬手撫了撫腰。
妹妹露出詫異之色:“姐,你還嫌自己胖啊?!”
“不胖嗎?”姐姐反問,“聽說京裡的閨秀們,都拿書來量身材哩。”
“腦子有病。”妹妹不屑地撇嘴,說罷就撐身站起來,“我看書去了。”
說罷妹妹就離開了正屋,從鄔小唯眼前的幻影裡消失了。姐姐獨自留在房間裡,低落了一會兒,也起身離開,幻影隨著她的離去徹底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