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諾不和他計較,反正……反正她脾氣好。
諾諾默默拿出之前買化妝品剩下的零錢,買了個麵包啃。
宋憐一整天沒來上課。
諾諾覺得宋憐真豁得出去。
到了第二天中午,諾諾收到了仇厲的電話。
他似乎忍無可忍了,冷冰冰地命令:“馬上滾過來。”
諾諾在陳媽痛心疾首的目光下,把沒吃完的半個麵包塞進書包,跟著來接她的人去了醫院。
那時候十月初,秋風吹得人有些冷。諾諾校服寬大,齊劉海被風吹得輕輕擺動。
她看著窗外的景色呼嘯而過,眼前書裡的世界和她現實的世界其實沒什麼兩樣。
這些都是真的嗎?
她伸出手,接住了醫院一棵老香樟樹的落葉。
諾諾上去仇厲病房的時候,她推開門就是很尷尬的場麵——宋憐也在,她正在給仇厲削蘋果。
諾諾站在門口,仇厲的目光冰涼,落在諾諾身上。
諾諾垂下眼睛,不想看見他。一方麵是因為昨晚的事,她確實一輩子都沒法忘記了。
另一方麵,男女主秀恩愛,叫她來做什麼呀?
他們兩個她都好討厭。
宋憐削蘋果的手一頓,水果刀在她手上拉出一條口子。
宋憐“嘶”了一聲,手上的血珠外湧。
仇厲總算分出了一點目光給宋憐,瞥了眼她沾滿鮮血的手上,目露嫌惡。
諾諾心想,他真是個狼心狗肺的混賬東西。
仇厲:“你來削。”
諾諾懷疑自己聽錯了,然而下一刻,那個混賬東西冷冷道:“宋諾諾,要老子來請你嗎?”
宋憐咬牙,出去包紮傷口去了,她第一次覺得在宋諾諾麵前這麼沒有自尊。
仇厲的手下換了把刀塞給諾諾,諾諾看了眼仇厲,他正低眸看著自己。
仇厲也不怕她再捅他一刀。
雖然諾諾也不敢。
她拿起宋憐沒削完的接著削,諾諾
討厭死他了,她心想,她沒洗手,他要吃那就彆嫌臟。
“她那個扔了,你重來。”
仇厲似乎很惡心宋憐的血,諾諾輕輕嗯了一聲,從善如流從果盤裡換了一個蘋果開始削。
大壞蛋,不給她吃飯,還想坐享其成讓她服侍他,做夢呢。
她一咬牙,也把自己的食指劃了個口中:“呀~”
她刻意驚呼,還故意把血抹在蘋果上了,
她自己看著都惡心。然後抬眸去看仇厲的反應。
他卻笑了:“宋諾諾。”
“嗯?”
仇厲被她萌得心都快化了:“小可愛。”
諾諾一臉茫然地回望他。
男人抬起她受傷的手,把她那食指含在了嘴裡。
指尖傳來的濕軟讓諾諾頭皮發麻。
下一刻諾諾差點跳起來,這個變態!他還舔了舔!
好惡心好惡心。
他不嫌惡心她都惡心透了。
諾諾把手指抽出來,上麵還帶著仇厲的唾液。
她難得這麼討厭一個人,甚至看自己那根手指都不順眼,上麵似乎還停留著這個神經病的氣息。
諾諾本來就割得淺,這麼一會兒就沒再流血。
她想去洗手,諾諾把那個蘋果一放,去洗手間洗了三遍手。
她出來時,仇厲目光沒剛才的笑意,帶著些微的涼,看了她一眼。
陳媽板著臉對門口的人說:“餐車推過來。”
仇厲吃過飯了,這些都是給諾諾的。
“過來,吃了飯去學校。”
諾諾知道自己那個行為有點傷人,但是正常人也不會那麼惡心舔她的手指,他不是該一臉嫌惡嗎?
仇厲雖然沒有弄死她的舉動,她卻總覺得他在憋大招,讓她在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諾諾不想再激怒他,乖乖把飯吃了。飯還是比麵包好吃的。
七中高三會有讓學生睡午覺的時間,因為要上晚自習,中午不睡下午崩潰。所以雖然是十月,下午上課時間卻是兩點半。
諾諾很困,仇厲不讓她走她沒法走。
擔驚受怕好幾晚,她一直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感冒還有些後遺症,呼吸沒有那麼順暢。
仇厲在病床上看公司的企劃案,似乎忘記了她的存在。
諾諾離他遠遠的去窗邊坐著,窗外幾棵晚櫻樹,卻並沒有開花,幾隻鳥兒懶散地在上麵啄羽毛。
秋風輕柔,她趴在窗台上,睡意突然襲來,她控製不住那股疲乏,趴著睡著了。
~
宋憐越想越不甘心,她想到得知可以去仇家那一瞬間止不住的狂喜,隨即卻被告知,隻是暫住。
得知仇厲受傷,宋憐咬牙,決定去醫院。
可是仇厲這兩天心情很糟糕,讓她滾遠些,今天中午才把她叫過來。
宋憐還來不及高興,諾諾就出現了。
宋憐心涼到了穀底,她不蠢,知道仇厲在做什麼。
宋憐包紮好手指,對著鏡子僵硬地站了許久。
她其實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仇厲這樣對自己,她不該再回去。
她就應該拒絕去仇家,告訴仇厲自己不稀罕,可宋憐知道,如果她真的這樣說了,隻會讓那個男人嗤笑一聲,然後這輩子都和他毫無交集了。
宋憐不甘心。
她總覺得那個矜貴冷漠的男人應該是她的。
宋憐又折回了病房。
保鏢們猶豫了一下,摸不準宋憐的身份,並沒有攔她。
宋憐卻不敢相信自己看見了什麼。
那個霸道的男人領口解開兩顆扣子,諾諾在他懷裡,寬大的校服被他褪到了肩膀以下。露出瑩潤白皙的肩膀,他低頭在上麵輕輕吻。
七分迷醉的模樣。
他的手放在諾諾纖腰上,一副愛煞了懷中人、快被她迷死的模樣。
宋憐震驚地說不出話,他……他……
他這是……
宋諾諾那個樣子,根本就不是正常睡著的模樣。
然而十八歲的少女,肌膚似瓷,粉頰仰起,漂亮得不像話。
宋憐再也忍不住出聲:“你在做什麼?”
仇厲抬起頭,他的唇透著不正常的紅和瑩潤。
他神色危險地看了看宋憐,那一眼讓宋憐抖了抖,下意識後退了兩步。
仇厲把諾諾的衣服拉上去,讓她靠在自己胸膛。
他懷裡的諾諾什麼都不知道,睡得香甜。
“她怎麼了?”
仇厲笑了:“宋二小姐,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相信你拎的清。”
“你什麼都沒看見,諾諾也隻是睡了個覺。”
“要是她不小心知道了什麼來和我鬨,前兩天新聞裡破產跳樓的老總,可能就會變成宋占先生了。明白了嗎?”
宋憐臉色慘白。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牙齒打顫說出“我知道”三個字。
這個男人,簡直是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