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諾遲緩地眨了眨眼睛,終於想起有什麼地方她忘了,輕輕朝仇厲看過去。
他的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然後仇厲聽到她嬌聲軟語:“避孕藥。”
他猛地抬眼,眸中有片刻的猙獰。
他語調晦澀:“諾諾,你是我合法的妻子。”
她搖搖頭,眼裡乾乾淨淨,很認真地道:“你知道不是,要真算起來,也是你用手段改了我的身份信息。”
他的心微微抽痛。
半晌才道:“好。”
沒一會兒有人送了避孕藥過來。
諾諾吃了下去,其實還是有些不安心。畢竟離他們第一次早超過二十四個小時了,她沒經曆過這個,不知道藥效行不行。
她安安靜靜躺下去,眸中沒多大怨恨的情緒。
她隻是突然在想,他們所有人,對於她而言,隻不過是書裡的人物。一紙故事。
她糯糯道:“你出去吧,我不太想看見你。”
越是平和的語調,越是往他心上紮了一刀。
他眸中淺淺泛開的疼痛,並沒有真的走。而是輕輕說:“對不起。”
她偏頭笑了笑。
“沒關係。”
仇厲寧願她打他,罵他。可是越這樣平和,他心裡越恐慌壓抑。仿佛他在她眼裡,連恨都不會再有,更彆談其他的情緒。
他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胸膛:“諾諾……你彆這樣,你打我罵我都好,你看看我。”
諾諾是真不想和他一起走那個虐心的套路。
她都說了沒關係了他還想怎麼樣。
她皺了皺小臉,語氣有些軟甜:“不打,手疼。你要想聽實話的話,我不想看見你。”
諾諾也不想看他什麼反應。但他一直沒走,她破罐子破摔也不在意,徑自閉上眼睡覺。她還沒有退燒,呼吸都是灼熱的,來這個世界統共也就發了兩次燒,兩次對她而言都是厄運。
諾諾其實是想悄悄打個電話給薑英的,但是她不能用自己的手機打,她怕仇厲監聽。也怕周圍有監控。
所以她安安心心養了幾天病。
國慶小長假很快過去,她身體沒什麼大礙就出院了。
陳媽這幾天在彆墅惴惴不安,好好的婚禮突然取消,她還在琢磨仇厲和諾諾是不是吵架出事了呢。結果就看見諾諾回來了,諾諾穿著連帽衛衣,大家都知道她怕冷,因此穿得軟乎乎的模樣。
陳媽鬆了口氣,但是一看諾諾臉上和脖子上還沒有消掉的淤青,神色就變了變。
她腦海裡幾轉,幾乎以為諾諾遭遇了不幸的事情。
說來其實也算不幸,隻不過製造不幸的是男主。
所以諾諾也不跟她多說什麼,點點頭就進去了。
她現在得想辦法和薑英聯係,她這幾天想了很久呂湘,最後還是什麼也不想說。人人都會做出心中的選擇,她在昏迷前聽到了緣由,也就不必去問呂湘樂。
隻不過記憶裡那個憨憨快樂的小姑娘一去不複返了。
明天才開學,諾諾晚上回到了自己原來那間房。
也在二樓,仇厲的隔壁。
彆墅有人打掃,所以哪怕這麼久沒有回去住,房間還是乾乾淨淨的。
諾諾還是擔心監控問題,所以忍了忍沒有打電話給薑英。她晚上洗完澡睡覺,迷蒙入睡之前,她看到了房間門口那個高大的身影。
諾諾咳嗽了一聲——她嗓子還沒有好完。
他臉皮厚,還是走了進來。
男人聲音低醇:“諾諾。”
諾諾有些不想應付他,但是也不想這個時候和他決鬥,回家的希望就在眼前。她一走他不過就是書中寥寥幾筆,和文字置什麼氣。
因此她一雙烏瞳靜靜看著他。
諾諾知道這個男人對她有感情,雖然多深多喜愛她不清楚,但是他這個時候應該是沒有底氣再碰她的。
他輕輕摸了摸她的臉頰,軟聲哄她:“回去睡,嗯?”
她搖頭。
他咽了咽口水,似乎說得有些艱難。話一出口諾諾就知道他不要臉了。
“那我睡這裡,可以嗎?”
問得很客氣,但是諾諾知道他是個什麼德性。她拒絕和不拒絕對於仇厲而言都是沒什麼區彆的。
她拉了拉被子蓋住自己,聲音悶悶的:“你要睡地板嗎?”
出乎她意料,仇厲沒有猶豫:“好。”
然後諾諾就看見仆人打好地鋪,仇厲真的打算睡地板。
她知道這種偏執狂沒得救,索性也不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