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7 章(2 / 2)

震蕩的河水拍打著河岸,良久,一個穿著青衣的少年從河水裡冒出了頭。

他身上穿著泛白的青色長衫,長長的頭發水草一樣飄散在水中,他做賊一樣左右張望幾圈,確定沒有危險之後,又靈巧地鑽進水裡,接著便從河底拽起一個巨大的青銅鼎,艱難地拽著青銅鼎往靈河上□□去……

少年拽著青銅鼎十分費勁,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拽鼎上,絲毫沒有注意到,遠處一雙眼睛在暗中注視著他。

等他拽著青銅鼎走遠後,女魃才緩步走到靈河邊。因為少年拽鼎的行為,河水被攪動得激蕩不休,一陣陣地拍打著河岸。飛濺的水花沾濕了裙擺,她卻渾然不覺。

她矮身蹲下,伸手掬一捧河水在掌心,清澈的水流很快便順著她的指縫泄了出去,連掌心僅剩的水分也很快被炎氣蒸發。

她盯著乾燥的手心看了半晌,眼中流露出幾分嘲諷,又很快收斂,起身朝著少年離開的方向跟去。

***

薑婪和狴犴是大張旗鼓地帶著俘虜回去的。

他們回到問靈台時,才發現河麵上的白霧漸漸散了,那哭喪一樣的唱戲聲也終於停了。同行的大妖手裡正拖著個像馬一樣的東西過來,看見他們便打了個招呼。

“那個暗中搞鬼的東西逮住了。”

說話的大妖說著又踹了它一腳:“沒想到竟然是鹿蜀。”

鹿蜀四個蹄子被綁的結結實實,隻有一張嘴還能動,就一直嚶嚶嚶地哭個不停,說自己也是被被逼無奈雲雲。

“你個唱戲的,嘴裡沒一句真話,我信你才有鬼!”

那大妖顯然對鹿蜀的話嗤之以鼻,乾脆順手又掏出繩子,把它的嘴也綁上了。

鹿蜀不甘地在地上扭來扭去。

“怎麼回事?”狴犴問道。

“河上的白霧就是它弄的,之前一直唱喪戲的也是它。”

大妖道:“彆看它長了張忠厚老實的馬臉,其實狡詐很,之前都差點讓他跑了。”

先前大家分頭行動,狴犴去盯著龍邴,大妖就去找白霧源頭。結果藏在白霧裡的東西十分狡猾,又善於隱藏,他花了不少功夫才鎖定了對方的氣息,將之揪了出來。

結果鹿蜀就頂著那張老實的臉編了個被逼無奈的淒苦故事,要不是他留了個心眼,還真要讓他溜了。

“那些遊客怎麼樣了?”薑婪問。

他們回來時有注意到船上的遊客,遊客們倒是沒再沉迷在虛幻的戲裡,但一個個都呆滯地立在原地。

“我正要讓它把魘魂術解開。白霧和喪戲都是它迷惑人的手段。”

“那遊客安置就交給你了。”

狴犴道:“我們先去找龍邴。”

龍邴作為這次事件中的一環,狴犴可不準備這麼若無其事地讓他們回去了。

他們剛說去找人,就正好撞上了發現不對,回來打探情況的龍邴等人。

龍邴看到被捆成粽子的四妖時麵孔扭曲了一瞬方才調整了情緒上前:“這就是作亂的妖物?”

雙方之間關係隻靠著一層沒捅的窗戶紙勉強維持著,狴犴皮笑肉不笑道:“隻是幾個小蝦米,大魚還沒抓回來。”

龍邴嗬嗬笑著打太極:“那章先生可得動作快些,不然讓罪魁禍首跑了就不好了。”

“放心。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狴犴讓下屬將四人暫時收押,似笑非笑地看了他們一眼,道:“幾位是貴客,沒想到卻讓你們遭遇了這種危險。此事是我們失職。”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才繼續道:“為表歉意,我讓舍弟親自送諸位回去,再加派人手保護諸位的安全。”

他特意在“加派人手保護”幾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龍邴臉色沉下來,半晌才道:“有勞了。”

“龍邴先生客氣了。”薑婪朝他齜牙笑,又似閒聊一般道:“我聽海安說龍邴先生還有個雙胞胎哥哥?怎麼沒跟您一起來?”

龍邴臉皮一抽:“他有事脫不開身。”

薑婪“哦”了一聲,笑眯眯道:“原來是在忙……”

龍邴用餘光打量著他,一時琢磨不透他是不是察覺了什麼。

***

明為護送,實則監視。

薑婪親自把人送回江城落腳的酒店後,又加派了人手盯住他們,這才得空給張天行打電話問問情況。

昨天回來時還是淩晨,等薑婪安頓好一切時已經第二天上午了。

張天行在電話裡說他們已經在回江城的路上了。昨晚的事情對於被魘魂術影響的普通人來說,就是看了一場格外精彩的“打野台”。

一個個回味昨晚打野台的激烈精彩之餘,就是抱怨包車回去的時間太早——昨晚折騰到淩晨,大家都沒怎麼睡好。

上了大巴之後都紛紛開始補覺。

薑婪聽說沒有什麼大問題之後就放了心,跟張天行約好到單位門口去接三個小崽子。

等張天行回來的過程裡,薑婪又想起被放了鴿子的男朋友,試探地給他發了消息,問他在乾什麼。

應嶠正怏怏地趴在護理床上。陳畫正在給他護理鱗片和羽毛——上次和狴犴打了一架,應嶠雖然沒吃虧,但鱗片和羽毛都有不同程度的磨損。

趁著薑婪臨時出差不在,應嶠便趕緊找陳畫給自己做護理。

尾巴上的翡翠尾環取了下來,被應嶠扒拉到下巴處枕著。

消息通知響起來時他還有點懶洋洋不想動:“誰的消息?”

陳畫抽空伸脖子瞄了一眼,道:“薑婪的。”

“!!!”

應嶠一下子精神起來,抬爪拿過了手機。

作者有話要說:  龍龍:趁著小妖怪不在,做個全身護理。

婪崽:?和之前有什麼區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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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早安呀。

睡了一會兒早起寫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