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9 章(1 / 2)

陳畫哥倆好地帶著師兄回停車坪, 就看到九鼎正降下車窗,伸出個腦袋在四處張望。看見陳畫時眼睛亮了亮,推開車門高興道:“你回來了啊?”

然後又看向他身側印玄,微微皺起眉:“這是誰?”

“我師兄。”陳畫心想甜筒沒白買, 還知道擔心他。

又對印玄解釋介紹道:“這是我老板家的一個小朋友, 老板沒時間,我就帶他來商場買點東西。”

陳畫略過了九鼎的身份, 隻簡單提了一句。

雖然麵對的人是師兄, 他也不願將師兄往壞了想,但兩人已經相隔千年沒有聯係,九鼎的身份又牽扯到乾派, 以防萬一,他還是選擇閉緊了嘴。

好在印玄對九鼎也沒有什麼好奇心, 他朝九鼎客氣地笑了笑,便略過了他詢問陳畫的近況:“老板?你現在在上班?”

“嗯,在一家私企上班, 老板是個妖族。”

讓九鼎坐到後座, 陳畫示意印玄上車,輕描淡寫地就概括了分離這千年來的事情:“我能反殺元黎, 也多虧了老板助我一臂之力, 後來我一把火燒了草廬和元黎屍首, 便一直跟在老板身邊。一是無處可去,二是想報恩。”

隻是沒想到,一眨眼就是一千多年過去, 他從當年迷信救命恩人的無知小畫皮,變成了現在看見應嶠就想罵狗幣的卑微社畜。

他深深歎了一句:“時間過得可真快。”

印玄亦露出一絲感歎之色:“確實過得快,偶爾想起從前的日子,還覺得恍如昨日。”

他側過臉,眼神深深地看著陳畫:“我沒想到還有機會能見到你。”

“我也沒想到師兄還能好好的。”陳畫開著車,臉上是情真意切的高興:“你不知道,我當初在元黎煉丹的丹室裡看見你常佩戴的玉佩,還以為你也跟那些可憐人一樣遭了他的毒手。隻是我翻遍了丹室,也隻找到了那一塊玉佩,當時差點就給你立了衣冠塚,但是又想著生不見人死不見屍,萬一你沒有事,我立個衣冠塚豈不是在咒你?便乾脆一把火將草廬儘數燒了。”

“不過也幸好當時沒有立,才有我們今日師兄弟重逢。”

陳畫笑著問道:“師兄這些年都在哪裡?修為看起來似乎又精進了?相貌還跟從前一樣,一點變化都沒有。”

雖然他們都跟隨師父元黎修習道法,但實際上不論是他還是印玄,都算不得正兒八經的人族。

元黎當年一共收了兩個徒弟,大弟子印玄,小弟子陳畫。

陳畫的原身本是一副人皮骷髏圖,人皮骷髏圖的年代和作者不可考,總之就是天長日久地,畫裡的骷髏開始有了意識,後來這幅畫恰好輾轉落入元黎手中,畫中骷髏受他點化,掙脫了畫卷的束縛,從畫中走了出來。

後來骷髏跟隨元黎修行道法,便為自己起了名,叫陳畫。

陳畫剛從畫中出來時,還是一副雪白的骷髏架子,元黎說他這樣不便出門,便讓他跟著大師兄印玄的學習丹青。

可以說陳畫後來給自己製作皮囊的精湛手藝,都是印玄手把手教出來的。

印玄為人處事溫和有禮,又博聞強記,在道法修行上更是一日千裡,讓陳畫望塵莫及。他是後來跟印玄感情好了之後才知道,印玄還身兼一半妖族血脈——他原本是個人妖混血的棄嬰,被元黎撿回來養大,雖然看相貌年紀不大,但實際年紀已經有百餘歲。

“我那時見師……元黎身死,草廬已毀,又以為你也遭遇了不測,心灰意冷之下,便尋了個深山閉關養傷。”

印玄道:“後來修為有了突破,又遇瓶頸,才不得不出山曆練,時常在外走動。”

他微不可查地歎口氣,神色間有些滄桑。

陳畫注意到了,卻隻作沒有發現,又與他聊些近況。

雖然師兄不說,但陳畫知道,在對待元黎的態度上,師兄和他是截然不同的。

他雖受元黎點化。拜元黎為師修習道法,但實際上元黎臨近天人五衰,一直在追尋突破之法,並沒有太多的精力教導他。這些事情大多是師兄印玄在做,相比元黎,他和師兄的感情更深。

後來他意外發現元黎並不像他表現的那樣淡泊生死,他為了續命,一直以普通人為材料煉製赤丹,那間從不允許他們師兄弟踏入的丹室,是以無數白骨壘成,就連點化陳畫。也不過是為了探尋另一種續命之法。後來他發現陳畫不夠聽話,也無法成為他長生飛升的踏腳石,便想將他也煉成赤丹。

陳畫沒有坐以待斃,拚儘全力反殺了他。

這些年來,他也從未後悔過殺了元黎。

但印玄不同,他還是個棄嬰時便被元黎撿到,一直撫養成人,師徒相處數百年,元黎對他來說亦師亦父,以印玄的性格,就算元黎要殺他,印玄大約也不會反抗,隻會當做將這條命還給了元黎。

陳畫不讚同他的想法,但元黎已死,時過境遷,他也不想再為往事和師兄起了分歧,平白生出齟齬,便乾脆隻作不知。

兩人聊著各自的近況,很快便到了陳畫家樓下,三人一同上樓。

九鼎抱著購物袋跟在他們身後,看著走在陳畫身邊、言笑晏晏的印玄,忍不住悄悄朝他做了個鬼臉。

他一點也不喜歡這個師兄!

*

應嶠開車到了陳畫小區樓下,熟門熟路地找上了門。

隻不過等陳畫來開了門,卻發現今天陳畫家裡多了個生麵孔。而陳畫和對方有說有笑,看起來跟對方關係很親近的樣子。

應嶠:???

他掃了一眼印玄,下巴點了點:“那是誰?”

陳畫讓他進屋,道:“是我師兄。”

請你態度客氣點。

彆拿我師兄也不當外人!

“你哪兒來的師兄?”應嶠皺眉回憶了一下,嘖了一聲:“你那師兄不是死了嗎?我記得你那時候還哭哭啼啼要給他立碑來著吧?”

怎麼又詐屍了?

陳畫朝他翻了個白眼,指望老狗幣說人話?

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