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婪用自己的鱗片將白遊的頭顱封了起來。
饕餮的鱗片堅不可摧, 就算是剛才白遊實力最強盛的時候,若不是薑婪故意放鬆防備演戲詐他,白遊想要破開他的鱗甲防禦也要費一番力氣。更何況現在他就剩下個虛弱的頭顱,兩片鱗片足以將他困住, 不讓他有機會從彆處汲取養分恢複力量逃脫。
最後的退路被封死, 白遊勉強維持鎮定的臉終於氣急敗壞起來,他冷冷笑道:“你以為抓住我就有用嗎?沒了我還有其他人, 乾君的計劃照樣能夠順利進行!”
他神情越發陰鷙, 半點沒有偽裝出來的溫文:“我們暗中布局多年,一切都是為了恢複上古時巫神的榮光。你們不思助力就罷了,竟然還助紂為虐站在人族一方。待將來巫神恢複榮光重返上界, 你們便是我族的千古罪人!”
他語氣鏗鏘,情緒激昂, 非常激動。
薑婪就這麼無辜地看著他:0.0
他默了半晌,方才語重心長地說:“你看你剛才還吹牛批說自己多厲害,怎麼一被抓住了就變成無足輕重隨時可以被彆人取代了?那這樣有你跟沒你有什麼區彆?隻能說明你在乾派的地位不太行啊。”
說完又神情憐憫地看著白遊, 滿眼都是“你看我說的沒錯吧你肯定是被乾君騙了”。
好歹也是四地師之一, 怎麼就這麼沒排麵?
邪.教組織果然隻會畫大餅花式騙人。
說不定連這個地師名頭也是批發的。
“……”
白遊一口氣哽住,不可置信地瞪著他。
這是重點嗎?
重點是他們的計劃不會被阻礙!
他嘴唇艱澀蠕動半晌, 才冷哼道:“我的地位如何, 不牢你操心, 你隻需知道,我們的計劃不會被阻擋!巫神方才是天地間的主宰,人族, 還有你們這些襄助人族的叛徒,都將成為巫神奪回榮光的墊腳石。”
薑婪麵無表情,甚至有點無聊,於是用後爪撓了撓耳朵,說:“哦。”
他懷疑這個沒露麵的乾君是個重度中二病患者,不然派出來的下屬怎麼一個個都被洗腦成了中二病?
聽聽白遊這中二的發言,他替人尷尬的毛病都要犯了。
但凡他們搞事前弄個妖族民意問卷調查,在上古和現在,在上界和下界間做選擇,絕大多數妖族都會選擇後者。
畢竟上古早就已經消逝在歲月中,而自絕地天通後,上界與下界也斷絕了往來,留在下界的妖族無法去上界,上界的妖族也沒有再下來。
上下兩界幾千年沒有來往,誰也不清楚上界是個什麼情形。
退一步說,如今上界到底還存不存在,都是個未知數。
現在大部分妖族都是務實肯乾的好妖,乾派畫個大餅就想騙人去吃,隻有傻子才會相信呢。
像白遊和酸與這樣的傻子可不多。
意識到這一點後,薑婪就不太想跟白遊對話了。
智商不在一個水平線,有代溝。
不再管逼逼叨叨的白遊,薑婪施施然起身,朝著白遊仍然矗立不倒的身軀走去。
他下意識舔了舔唇,眼睛閃閃發光。
薑婪忽然又覺得白遊也不是一無是處了,他還是有點魅力的——他的肉味道真的很好。
如果當初白遊直接給他送肉而不是送門票,薑婪可能會考慮一下和他做朋友。
白遊的軀體就是他這些年來積蓄的力量,如今沒了頭顱控製,就像一座肉山杵在那兒,逐漸化為紅色霧氣逸散,就很香。
薑婪仔細地挑選出大小合適的觸肢,然後先去酒店前廣場去看那些陷入昏迷的普通粉絲。
她們雖然倒在地上,但是眼睛卻還是無神呆滯地睜大著,就好像隻剩一個空蕩蕩的軀殼。
肖曉榆也跟了過來,她檢查了一下兩個小姐妹的呼吸,又去確認其他人的,神情輕鬆不少:“都還有呼吸。”
她擔憂地看向薑婪:“還能救回來嗎?”
“救是能救,但可能會有點後遺症。”薑婪道。
白遊將這些粉絲的魂魄抽出來化為自己的力量,等於將這些人的靈魂力量糅合在了一起,就是他也沒有辦法分出誰是誰的。隻能以形補形,缺什麼補什麼,粗暴直接地把缺失的部分補回去,就不會危及性命。但因為不適配甚至出現排斥的緣故,可能會出現身體虛弱記憶混亂的後遺症。
“把這些喂她們吃下去,每人一根,不多也不能少。”薑婪化回人形,捏起一根略細的觸肢給肖曉榆做示範。
——將細長的觸肢切成幾段硬喂下去,等這些能量漸漸被人體吸收了就好。
肖曉榆表情有點惡心地盯著那一堆觸肢,她看了看小姐妹,把她們的眼睛遮住,咬牙將觸肢給她們硬喂進去,一邊喂一邊碎碎念,祈禱小姐妹們醒過來後彆記得這一段。
她也不想的,但是小命要緊。
薑婪在旁邊盯著,見她做得很好,便迫不及待地去吃宵夜了。
白遊大約是逼逼累了,在原地閉著嘴一臉陰沉地看他。
薑婪想了想,走過去將他刮起來,然後才化出原形,快樂地衝向宵夜。
忍了這麼久,終於可以開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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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遊就眼睜睜看著他撲過去,沒片刻功夫,就把他巨大的身軀吃了個一乾二淨。
這是他多少年的才積攢下家底!
他怒火攻心,閉上眼不想再看,但薑婪呲溜呲溜吃東西的動靜卻猶如魔音響在他耳邊。
白遊猛地睜開眼,眼珠通紅,怒吼道:“饕餮!此仇不共戴天,他日我必定親自找你討回來!”
“……”
薑婪耳朵愉悅地抖動,幸福地眯起了眼。
啊,好吃。
他還能吃。
……
將白遊的身體處理完後,這方被身軀所支撐著空間也開始崩塌,如果破碎的玻璃一般蔓延出裂紋,而後分崩離析,露出真實的世界來。
——深夜的酒店門前,突兀地出現了二十多個年輕人。
她們似喝醉了酒一樣歪歪扭扭倒在地上,被帶著溫度的風一吹方才回過神,迷迷糊糊地從地上爬起來、
她們麵麵相覷,茫然地互相詢問著發生了什麼事。
明明是來看哥哥的,怎麼就暈暈乎乎睡在了地上?
肖曉榆的兩個小姐妹也清醒了過來,隻是頭暈的厲害,隻能捂著額頭坐在地上,肖曉榆把背包找回來,給她們喂了水,還要應付十萬個為什麼。
但實際上她目前為止也很蒙蔽,隻能求助地看向薑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