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白思是真的想跟段琛劃清界限,他不想繼續跟對方拉拉扯扯,所以他儘量把話說的簡明扼要,清晰易懂。
段琛久久凝望著他,眼中的疑慮依舊沒有褪去:“你對我用,忍受?”
葉白思認同地點頭,語氣平和:“何止忍受,還有嫌惡。”
段琛微微直起了腰。
今天陽光很好,即使氣溫很低,可光線還是十分強烈,段琛灰色的眸子在強光下變的幾乎透明,看不清情緒。
葉白思了解段琛,可能比對自己還要了解,段大公子心高氣傲,被人嫌棄厭惡,是絕對無法忍受的。
他聽到了段琛克製的呼吸聲:“葉白思,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葉白思揚起臉,陽光刺的他眯了眯眼,皮膚潔淨如脂。
段琛有自己的驕傲,能在他說出那兩個詞彙之後,依然沒有拂袖走人,葉白思不知道他究竟是過度自信,還是真的因為心有不舍。
又或者兩個都有。
但沒所謂,他在麵對段琛的時候,早就已經心如止水了。
“怎麼?”葉白思輕聲道:“段琛,你離開我,就不能活了?你在求我,給你一個複合的機會麼?”
段琛的腰繃的更直,臉部像是被套上了一張電網,層層發麻。他無法置信地望著葉白思,曾經乖巧而完美的枕邊人,如今像是換了靈魂,他怎麼能這樣從容,又這樣輕蔑地……對他說出這種話?
“葉白思……”
葉白思累了,他起身準備離開:“如果你想求我回去……”
他背對著段琛,微微偏了偏頭,長發滑落肩際,側臉呈現在段琛眼中,美好的一如往昔。
“不如跪下來,認個錯,或許,我可以考慮一下。”
那一瞬間,空氣仿佛凝固了。
一陣巨大的掀桌聲撕裂了寂靜。葉白思保持著背對著他的姿勢,不為所動。
段琛跨過了被掀翻的小桌,從明媚的陽台走進室內,站在他麵前,仗著身高優勢居高臨下地望著葉白思。
“記住你今天說的話。”段琛對他說:“不要後悔。”
他頭也不回地走了下去,直接越過了因為聽到動靜而趕來樓梯邊的段高山,將房門大力拉開,跨步邁了出去。
他故意沒有關門,任冷風侵入室內,卻在出門的那一刻,忽然踩到了腳下的鞋套,一個趔趄奔出了屋內人的視線。
段高山:“……”
隨手關門是美德。
他走過去把門掩上,扭臉看走下來的葉白思,道:“段琛,是不是又欺負你了?”
葉白思搖頭,道:“外賣應該快到了,伯父可以再坐一會兒。”
段高山的確想留下來吃飯的,但前提是段琛那狗孩子不拉胯,沒有他在,他就算想勸葉白思,也沒有立場。
隻好道:“今天就算了,改天吧,我先去看看段琛。”
他換下了鞋,葉白思親自將他送出了屋門,目送車子調頭。
段高山一上車就問:“段琛呢?”
司機道:“剛剛徒步先走了。”
“快快快,跟上去。”
哪怕段琛腿再長,也斷斷不可能甩的下轎車,當然了,他也沒想甩。
車子很快追上了他的身影,段高山盤著掌心球,搖下車窗問他:“怎麼回事,你大老遠跑過去,就給人家表演了個掀桌?”
“你怎麼知道是我掀得?”
“排除法。”
“……”段琛覺得他好煩:“跟你沒關係。”
他朝路邊走了走,車子傾斜著追上,保持著跟他同步的速度,段高山又問:“葉葉跟你說了什麼?”
段琛不語。
段父觀察著他的臉色,心裡已經猜出了七八分:“你之前那樣過分,現在把人折騰心涼了,罵你幾句怎麼了?這就受不住了?你想想前幾天什麼溫度,你把人關在門外淋雨的時候,葉葉什麼心情?”
段琛冷著臉不吭氣兒。
“段琛,段琛。”段高山知道他是個狗脾氣,訓完了又哄:“爸覺得他就是給你惹傷心了,你要是真給他三兩句刺的就不理人了,他肯定會更傷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