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坐過自行車前杠的人都知道,浪漫是浪漫了,但硌屁股也是真的。
好在很快就到了,妙妙緊緊抓著媽媽的衣襟,陌生的地方小家夥有些不安。
鋪上毯子,擺上零食,蘇榆還專門帶了一小籃洗乾淨的草莓,這個是丁大姐家種在院子裡的,數量不多,留了點給孩子吃剩下的都賣給了蘇榆。
許是顏色比較鮮豔,一擺出來立刻吸引了幾個小家夥的注意,紛紛往蘇榆這邊爬。
“這草莓哪裡買的,我怎麼沒見過有賣的?”趙秀娟好奇道。
蘇榆:“丁大姐家種的。”
“這個丁大姐對小蘇挺好的,有啥好東西都給小蘇留著,去年中秋還專門給小蘇送了幾個石榴和半籃子櫻桃,小蘇給我和小林分了些,酸甜酸甜的,好吃的很。”趙秀娟笑著和張知瑾解釋。
蘇榆在附近村子裡的聲望太好,兩套收割機出來都是先在大永村的農田試用的,第一時間人家就知道又出了什麼機器。
本來廠裡還想晚些時候再投產玉米收割機,不耽擱秋收就行,結果高廠長又被老村長給堵了辦公室的門,沒啥要求,把那台試用機賣給他們就行。
因為靠著機械廠,大永村的村民光是賣菜賣雞蛋都賺了不少,因此也格外財大氣粗,要說第一次乾這事時,老村長心裡還有些忐忑,現在則完全沒了敬畏之心,反而覺得這些個領導什麼的,官越大說話還越客氣。
可能是那天幫著把他們家的玉米全部脫粒了,連一向不上進的李栓柱兩口子,有時候都會讓丁大姐幫著給蘇榆捎帶點什麼東西。
上個月還給蘇榆送了一塊牛肉,應該是他兒子孝敬的,這東西稀罕,蘇榆沒往外分,又讓丁大姐帶了錢給人家,她向來不白要人東西,這些雖說是送她,其實都是付了錢的,村民們並不吃虧,因此一有了什麼好東西首先就想著蘇榆這邊要不要。
張知瑾也是搞研究的,塑膠行業跟石油密切相關,這個時候的華國是嚴重缺油的,北方和海上的幾大油田還沒被開采出來,原材料跟不上,再加上注塑設備簡陋,因此生產力極為低下。
“咱們廠不是要進工程師嗎,我想把我媳婦調過來,咱們成立一個機械研究組,專門研究注塑機、探井機、開采機這些,從源頭解決問題。”高峰的眼光挺準,知道什麼限製著工業的發展。
見提到她,張知瑾有些不好意思道:“機械廠不是要分房子嗎,我又不是咱廠裡的,高峰怕輪不到我們,所以想讓我調過來,我大學學的也是機械,正好塑膠廠想要個會製模和懂機械維修與安裝的,畢業就被分配了過去。”
高峰齜牙咧嘴的敲了敲她的腦袋,沒見過這麼拆台的。
這姑娘一看就是個老實的,剛剛高峰那話乍一聽還挺一心為公,結果被她一句話給漏了底,這兩口子,一個精的跟猴似的,一個卻是個老實頭。
“老高啊老高,你說你咋這麼精呢,去塑膠廠談合作不光把人家的研究員拐回家當了媳婦,現在還想把人拐過來,太不厚道了。”
馬超群搖頭晃腦,比腦子裡那點彎彎繞繞他是真不如高峰。
大人們聊著天,孩子們各玩各的,妙妙慢慢爬到了毯子外,正好奇的揪著地上的草,幾次想塞嘴裡嘗嘗什麼味,歪頭看看蘇榆,猶豫半天又扔掉了。
蘇榆也不管她,難得出來放鬆,讓孩子撒歡的玩吧,到家是一定要先洗個澡的。
軍軍還不會走路,倒是能偶爾蹦出幾個字,豆子已經走的很穩當,但還不會說話,隻會叫爸爸媽媽幾個簡單的稱謂,高峰家的女兒叫靜靜,性子卻跟名字完全相反,一刻都老實不下來,這片草地快被她爬了個遍,張知瑾亦步亦趨的跟著,生怕她往河邊爬。
中午飯是在河邊生的火,烤了幾個紅薯和饅頭,就著帶來的水,幾個人湊合吃了一頓,孩子們吃了餅乾和水果,又喂了點饅頭芯,一個個就開始犯困。
蘇榆帶了蓋的毯子,給妙妙遮著肚子和手腳,春日的微風暖而溫和,孩子們躺在樹蔭下沉沉睡去。
怕吵醒他們,大人們也都漸漸歇了聲,大家的毯子並沒有鋪在一起,中間隔了一段距離,三三兩兩的散在草地四周。
蘇榆頭枕著胳膊,望著藍天白雲,感受著春風,綠樹,淺草,流水,繁花,仿佛身處夢境,周邊是三兩好友,身旁是孩子和愛人,身心放鬆。
要說最近機械廠的大事,非即將完工的新家屬院莫屬,房子如何分配成了大家一再談論的話題。
這次的家屬院建造條件實在太好,可以說整個京市都難找到配置這麼齊全的宿舍樓,通水通電通暖氣,有獨立衛生間和廚房,還有專門曬衣服的陽台,兩室一廳的格局更是滿足了當下的住房需求,至少未來十年內是住的開的。
大家卯足了勁想分一套新房子,但是因為條件有限,最後能分到的估計也就幾十家。
陳立強媳婦叫李月梅,老家給定的婚事。
陳立強這人怎麼說呢,挺規矩一人,那時候的風氣是這種包辦婚姻是被反對的,大家講究的是戀愛自由婚姻自由,好多老家父母給說的媳婦,不管是洞沒洞房,後來進了城人家是不認的。
但陳立強沒有,父母說給他定了一門親事,他當時沒有同意,誰知道回家探親的時候,發現人已經住進了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