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閣的天樞長老已死,其餘幾人又將開陽和搖光逼走。如今便隻有其餘四人爭奪宗主之位。
其餘門派修士不便插手七星閣門內之事,紛紛告辭。
原本阮星闌還想借此機會,把合歡宗和常家的惡心事公於天下。眼下被這些繁事纏身,一時半會兒倒沒機會了。
哪料恰在此刻,又橫生枝節。
合歡宗的飄渺散人不知何故,竟在眾目睽睽之下走火入魔,自廢靈力而死。
很巧的是,當時仙門百家正欲離開七星閣,便親眼目睹一個活生生的人,是如何慘死的。
飄渺散人死得離奇蹊蹺。合歡宗的弟子們口口聲聲指責是阮星闌暗下毒手。
還說什麼,飄渺散人一向身體康健,不可能無欲無故就性情大變,走火入魔。而眾人皆知,不久前阮星闌還在客棧跟飄渺散人起了爭執,雙方不僅過招,阮星闌更是毀了對方的法器,何其囂張。
合歡宗的弟子們以玄霜為首,堵在七星閣的殿外叫囂,要天衍劍宗還他們一個公道。
阮星闌對此頭疼不已。覺得自己多少有點委屈了,怎麼無緣無故又背了個黑鍋。
鬼才知道飄渺散人究竟是怎麼死的。其實他有些懷疑是林知意之前做下的。
可自打林知意被慕千秋狠狠管教了一番,最近又乖順得跟什麼似的。
甚至還滿臉關切地從旁擔憂道:“師兄,你放心,我知道這件事絕對不是師兄所為,哪怕是天塌下來,師兄也彆怕,我會陪著師兄共同麵對!”
阮星闌哭笑不得,心道,都是你害的我,啷個現在就能忘得一乾二淨了呢。
林知意的心魔是暫時封印住了,可自己就慘了。各種背鍋受委屈,回頭林知意要是沒點出息,也不知道能對得起誰。
小鳳凰聽罷,開口道:“合歡宗自己都不乾不淨,這回怕是覺得他們占了天大的理兒,遂才這般理直氣壯。”
“那依你的意思是,這事我該怎麼處理?”阮星闌問道。
“你問我啊?”
“是啊,不問你,還能問誰?”眨巴眨巴眼睛,阮星闌滿臉真誠地問他,“你說,如果換作是你,你會怎麼做?”
小鳳凰冷笑:“如果是我,我便不會任由敵人
繼續在外招搖,趁他們還沒有絕對的實力殺我之前,便讓他們永遠失去傷害我的資格。”
阮星闌一聽,估摸著依小鳳凰的話,那自己隻能去把合歡宗給滅了。
門外弟子來報,說是合歡宗的女修在外麵又鬨了起來。阮星闌無法,隻得出去看看。
如果說開陽和搖光就是他的兩隻狗腿子,那麼小鳳凰和林知意便是他的左膀右臂。
當即互相對視一眼,也跟了出去。
殿外廣場上早就聚集著合歡宗的弟子。玄霜一身白衣,站在最前麵,劍指著他們三個道:“阮星闌,你先是設計害死雪姬,如今又害死我師傅!我今日便要與你決一死戰!為我師傅報仇雪恨!”
阮星闌原本以為合歡宗的女修們肯定跟野狼似的,會把他活活撕碎,沒曾想都這種時候了,玄霜還難能可貴地操持著一絲冷靜。
彆的方麵暫且不提,一看玄霜就是以後能當合歡宗宗主的料子。
“我不同你打,你也打不過我。”一本正經地搖頭,阮星闌歎了口氣。
彆的男人為了表現自己的風度,都不會動女人一根毫毛,並且還要滿臉浩然正氣地說一句“我從不對女人動手”。
怎麼一到他這,怎麼就什麼都變了呢,彆說打女人了,甚至都男扮女裝過。
一步步地挑戰自己的下限。
這本是為了玄霜好,畢竟十個玄霜也打不過一個阮星闌。哪料玄霜性子孤傲,當即便覺得受到了奇恥大辱,麵露薄怒。連狹長的眸子都微微眯了起來。
好半天兒才咬牙切齒道:“廢什麼話?!你不敢與我比試,可是怕輸給了我?”
阮星闌哭笑不得,很坦誠地道:“你其實也知道,再來十個你也打不過我,何必因一時之氣就逞強呢。我可不敢說自己從來不打女子,你若送上門來,那我也沒辦法。”
該打還得打,管什麼男的女的。打不得臉,胸和屁股……呸,肯定不能動。後背總行了吧。
小鳳凰冷笑道:“當初在沈家,我便告誡過你,合歡宗的人不懂何為知恩圖報,你若救她,定然會被反咬一口。你從不信我,今日所遭所遇,也是你咎由自取!”
話雖然難聽,但理是這麼個理。當時常陵把玄霜掐懷裡,極儘羞
辱,還扯衣服露大腿什麼的。
旁人都不敢輕舉妄動,怕往身上攬事,偏隻有阮星闌一人出手相助。就算玄霜是秤砣似的心,也不該如此以怨報德,實在讓人心寒。
此話一出,玄霜的神色一變,似乎也在苦苦掙紮。一麵是最敬愛的師傅驟然慘死,一麵是曾經的救命恩人。實在難以抉擇。
旁邊的合歡宗弟子道:“大師姐!彆聽臭男人的話!咱們師傅一向身體康健,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就暴|斃而亡?定是阮星闌當日在客棧暗下毒手!師傅對我們恩重如山,大師姐一定要為師傅報仇啊!”
另一名合歡宗女修道:“是啊,大師姐!千萬不要相信阮星闌的話!男人都是洪水猛獸,心腸比妖魔鬼怪還要惡毒!”
阮星闌一聽,這事沒法淡定了。罵他就算了,還把全天下的男人都罵了,其中就包括慕千秋。遂開口道:“敢問姑娘,合歡宗是什麼女兒國嗎?”
“什麼是女兒國?”
“那合歡宗裡,有什麼河水,井水或者什麼東西,吃了喝了就立馬能讓女子懷孕的?”
玄霜冷著臉道:“合歡宗何來那種東西?”
“那你們肯定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了?”
“休要胡言亂語!當心我割了你的舌頭!”
阮星闌兩手一攤,甚無辜道:“既不是女兒國,又沒有母子河,更加不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那必然就有父親。既有生父,又如此看不起男人,我其實比較好奇,在場諸位合歡宗的女修們,你們都是如何對待自己的父伯叔舅,兄弟手足,難道也要把他們當妖魔鬼怪?”
玄霜的臉色更冷,死咬著一口銀牙:“我們合歡宗的女子,自幼便父母雙亡,不知何為父,何為母!你不要東拉西扯,我隻問你,是不是你對我師傅下此毒手?!”
廢話,當然不是啊,就算是,那也不能承認啊。
於是,他坦誠道:“實不相瞞,還真不是。不是就不是,你就是把刀架我脖頸上,仍舊不是。”
“那你可敢對天發誓?”玄霜步步緊逼,攥緊了手中長劍,“你可敢以天衍劍宗,以你師尊,師弟們起誓,說你不曾暗害過我師傅?”
阮星闌覺得,起誓這種東西,其實是天底下最沒有的
玩意兒了。
修真界那些個陳世美,也曾經海誓山盟過啊,到最後不也背信棄義了?
隻有傻子才會相信這種鬼話。阮星闌決定騙騙傻子。
哪知玄霜下一句便是:“我要你立誓,說你不曾暗害我師傅,也不知是何人所為,否則,你還有你師尊慕仙尊,師弟林知意和路見歡不得好死!你可敢?”
阮星闌的臉色一沉:“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
“我說,我要你拿你師尊立誓,若你心中有鬼,你師尊慕仙尊便不得好死,永世不入輪回……”
話音未落,眾人就聽簌簌兩聲,玄霜整個人就倒飛出去,重重地撞在石柱子上,倒地吐血。
阮星闌的掌心靈力吞吐,手裡長劍靈氣逼人,麵上的怒色毫不掩飾,冷冷道:“還是決一死戰吧,我不準任何人因為任何事,拿我師尊開任何玩笑,半個字都不準!”
劍指著合歡宗眾人,神色越發沉了下來,“我不信天,不信地,不信神,也不信鬼,我隻信我師尊!誰也不準說我師尊半字不好,誰敢說,我割了誰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