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 也沒有助長敵人誌氣,轉頭滅自己威風的道理。
阮星闌很善解人意,並且並沒有潑他冷水, 隻是語重心長地同二人道:“耳聽為虛, 眼見為實。打不打得過,你們遇見他便知曉了。”
開陽與搖光同時睜大了眼睛, 似乎極其不敢置信。終也沒問出什麼。
氣氛一副詭異得很, 唯有火星子劈裡啪啦飛濺, 火光映得每一個人的臉都紅通通的。
慕千秋睜開雙眸,薄唇輕啟, 緩緩吐出一句:“便在此刻。”
幾人尚且未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就聽見遠處傳來一陣分枝踏葉聲,開陽率先往洞門口撲去,望著頭頂黑漆漆的天幕,遠處火光點點,修士的身影在林間野地穿行。
“糟了!他們開始攻打鄔凰山了!”搖光大驚失色,攥著劍往外衝,“難道說現在便是瘴氣最薄弱的時候?”
“還真是連片刻的喘息機會都不給!”阮星闌也提起了長劍,待與慕千秋一同出了山洞時。
見鄔凰山遍山亮堂起來, 頭頂無數仙劍林立,齊刷刷指向鄔凰山頂。
小六滿目驚恐道:“不好了!他們要強攻鄔凰山!不行, 我要去找二哥哥, 我要去救他們!”
說著便一頭紮進林深處,往山上疾跑。開陽一把沒抓住,竟讓他竄了進去,咬牙怒道:“這孩子跑什麼跑?就他那點修為,才一露麵, 就要遭人哄搶!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如何保護其他人?”
“都彆說了,我們也快些過去吧,我怕去晚了,那些人不是林知意的對手!”阮星闌曲指捏訣,手中長劍發出嗡的一聲,飄於虛空,身子一旋,縱身躍上,下意識向慕千秋伸手,道了句,“師尊,來!”
慕千秋點頭,也不多言。與他共禦一劍,熒白的劍氣嗖得一聲向著鄔凰山頂飛掠而去。似將黑夜一分為二。
開陽與搖光互相對視一眼,也不廢話,各自禦劍上山。
待眾人抵達時,眼前已然烏泱泱擠滿了人,各種各樣的族袍,宗袍,甚至還來了不少散修。
每個人的臉上都布滿難以掩飾的喜色,手中的法器不斷吞吐著靈力。
阮星闌立於劍上,便瞅著整片天空都要被從修真界各地趕來的修士覆蓋住了。
仙門百家不過就是一個粗略的統稱,真正來的家族門派,恐怕何止百家!
在場的修士又何止千人,恐怕得有數萬人!
“……七星閣,合歡宗,玄女宗,金儒門,銀武門,銅文門……”開陽喃喃自語,望著眼前的仙門百家,場上的旗幟迎風招搖,在夜色下,銀線宛如流水般蜿蜒。
“還有藥王穀,白雪觀,白雲觀,南陽方家,葉家,慕容家,聚寶齋……他們全都來了。”宋搖光接口道,也滿目驚愕。
阮星闌也是大吃一驚,要說上述這些門派家族,都是來爭搶人神之子的。
那麼紅袖坊還有彩羽樓的人來此作甚的?
一個個穿得花枝招展的,生怕旁人不知道這兩個修真界鼎鼎有名的地方是做什麼生意的。
眼下便是瘴氣最為薄弱之時,已經到場的修士,早便放出了此前捉來的爐鼎,套上重枷,褪去衣衫,鞭撻催趕。
這些爐鼎中有好些人,根本無任何靈力,就是手無寸鐵的普通人。
被驅趕著往瘴氣中撲,手掌才一接觸瘴氣,立馬發出滋滋的聲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作了一灘血水。
其餘爐鼎見狀,尖叫著四下逃竄,可又被身後的鞭撻驅逐,再被瘴氣腐蝕得體無完膚。
一道極盛的劍光,自遠處襲來— —
頭頂登時亮如白晝,淩厲的勁勢宛如摧枯拉朽一般,將在場的眾多修士吹得東倒西歪,紛紛往後倒退數步。
倉惶抬頭,便見一道白影翩然自半空中落下,靈力在其周身環繞,白衣若雪,纖塵不染。有人率先認出了來者,失聲驚呼:“慕千秋?”
一時驚起千層浪,更多的人發出驚歎。
“慕千秋?哪一個慕千秋?天衍劍宗的慕千秋,慕仙尊?”
“不是說他被座下孽徒抓走,囚|禁在了魔界。怎麼出來了?”
“好像就是慕仙尊!彆人就是想裝,也裝不出他那種氣度!”
“你們快看!”不知是哪個愣頭青大吼一聲,指著從半空中落下的那道黑影道,“來人不止一個!!!”
阮星闌落後一步,開陽與搖光緊跟其後。待慕千秋一落下,那幾乎劈開半座鄔凰山的仙劍,嗖得一聲倒飛回來,在其周身遊了一圈,穩穩落於掌心。
“今日,本座在此,休得你們放肆!”
那些爐鼎們嚇得瑟瑟發抖,似乎察覺到慕千秋是來救他們的。紛紛連滾帶爬地躲到了他的身後。
約莫有上百個爐鼎,蜷縮在一起,滿目驚恐地望著周圍,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
“原來你就是傳說中天衍劍宗的慕仙尊!我還當是什麼樣的仙尊,原來竟是個年輕人!”一位年紀偏長的修士冷笑道,“難不成天衍劍宗對人神之子也有興趣?竟然連宗主都親自出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