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4. 第 314 章 擔憂(1 / 2)

陰靈之路 柳明暗 13532 字 7個月前

或許馬麵更該問的是, 這會兒盯著孟彰的,還有誰沒有注意到。

鬱壘、神荼兩位門神遙遙往馬麵處看了一眼。

然而馬麵卻是半步不讓地迎上兩位門神看來的視線,麵上沒有分毫懼色。

竟是半點不帶怕的。

這位陰神非但不怕, 還理直氣壯地道:“機會都叫你們兩個拿走了,還不讓我在旁邊提醒兩句的嗎?”

鬱壘和神荼兩位門神麵上有一瞬間的無奈。

跟在馬麵旁邊的牛頭又拉了拉馬麵的袖角,勸道:“大家都是手足兄弟,很不必如此, 你還是莫要多說了,大家都和氣些吧……”

“不是說好了輪流來的嗎?下一次或許就輪到你們倆了呢?”神荼道。

就像牛頭剛才說的那樣, 大家都是兄弟手足, 誰還不知道誰的脾氣?何況馬麵身邊還有牛頭呢。

馬麵聽得這話, 頓時喜上眉梢, 一錯不錯地盯著神荼, 問:“所以你的意思是, 待到下一次擇選人手送到阿彰身邊去的時候, 你們兩個會支持我和馬麵?”

都不等神荼、鬱壘兩位門神答話,這位陰神就又自顧自地說話了。

“那就這樣說定了。待你們倆得了空,我和牛頭請你們吃酒去。”

一疊聲地說完話, 這位陰神就想要落定事實,當下反手帶上牛頭就想要離開。

鬱壘隻心神一動, 牛頭、馬麵兩位陰神身邊的虛空便即封鎖。

牛頭、馬麵這兩位陰神倒是還能活動,但活動的空間就隻剩下祂們身邊的這一點了, 指望著撕開空間離開?想都不要想。

“急什麼呢?先將話說明白了,再走也不遲啊, 馬麵,你說是不是?”鬱壘笑著盯緊馬麵問。

馬麵木然背著兩位門神的方向站立。

牛頭倒是沒顧上其他,先往孟彰那邊廂看了一眼。

早先一陣子因為孟彰周身出現的突破異象, 那些炎黃人族族群的各家先賢們就都停下了動作,將時間和空間都留給了孟彰,並不曾打擾他。

儘管眼下孟彰周身氣機已經完成了躍遷,顯然突破已經完成,隻剩下鞏固境界這一步,這些炎黃人族族群的各家先賢也還是沒有誰急著出手。

是以肩負著為孟彰護法重任的鬱壘、神荼兩位門神此刻也能稍稍放鬆,乃至於騰出一個來料理馬麵。

牛頭鬆了口氣,這才回過目光來看馬麵。

馬麵和祂的視線一對上,眼眸中就有一記眼刀飛出。

‘你這憨貨!’

明明馬麵沒有說出聲來,甚至沒有給祂遞出一點心念,牛頭也還是“聽”到了這樣一句話。

祂咧著嘴笑,也未曾反駁,隻給祂傳了一道心念:“我們還是好好跟鬱壘、神荼兩個說話吧,像你方才那樣是不成的。”

馬麵說祂“憨”,可牛頭卻是真的覺得,馬麵其實也沒比祂強到哪裡去。

馬麵橫了祂一眼,到底是什麼話都沒說,轉過身來直麵鬱壘、神荼兩位門神。

“誒?你們這會兒竟是有空閒的麼?”馬麵故作好奇地問,目光一時看看鬱壘、神荼這兩位,一時又看看那邊廂的孟彰,意思無比明顯,“我還以為,你們倆該是正忙著,不好分神的呢。”

鬱壘也露出一個友好、親近的笑容。

“這一點時間,我們還是有的。來來來,你我兄弟,也不多作客套了,便長話短說吧。”

坐在自家神道法域裡的鬱壘不過伸手往馬麵、牛頭兩位陰神的方向虛虛一拉,兩位陰神的一點心念便被接引著出現在了鬱壘的神道法域中。

儘管馬麵臉上還掛著笑容,可祂那瞳孔一轉一轉的……

任誰都能看得出來,這位陰神已然是有些慌了。

“你,你要說什麼?”

鬱壘伸手一勾,馬麵的上半身便往祂的方向前傾過去。

“當然是要事。”鬱壘臉色忽然一整,眼睛已經鎖住了馬麵的雙眼,“告訴我,馬麵,阿彰才剛剛完成突破,你就惦記著要到祂跟前去……是你發現什麼了嗎?”

馬麵原本臉上的異色儘數一掃而空。祂直視著鬱壘的眼眸清明沉靜,全不見方才時候溢於言表的驕橫。

祂像是在盯著鬱壘細看,又像是在出神地想著什麼。

最後,這位陰神伸手將鬱壘的腦袋往外推了推,拉開祂們兩個間的距離。

鬱壘也不堅持,順著馬麵的力道放開了祂。

馬麵重新和牛頭站到一處。

僅僅隻有這樣,這位陰神似乎還覺得不夠,祂左右打量了一圈鬱壘的神道法域,問:“你確定要在這裡聽我說?”

鬱壘皺了皺眉頭,跟神荼交換一個眼神,站起身在前方引路:“且跟我來吧。”

“等等。”馬麵又一次叫住了祂。

如果不是相處多年,鬱壘自覺足夠了解這位手足,祂怕是還要以為馬麵祂就是在找事。

“還有什麼事?”祂問。

馬麵理所當然地道:“還有人沒到呢。”

牛頭看了看馬麵,又看了看鬱壘,忽然想明白了。

“是,”祂嗡聲道,“我們還得再等一等。”

還有人沒到?誰?這會兒子孟彰那邊的事情,還缺了誰?

但是不等祂詢問馬麵和牛頭,祂的神道法域中忽然傳來了一陣叩門也似的震動。

隨著那動靜一並映照在祂心神裡的,還有兩道祂也很熟悉的氣機。

白無常謝必安和黑無常範無咎。

怎地是祂們兩個?

這樣的疑問才剛剛從鬱壘的心底生出,便又有一份答案隨之而來。

為什麼就不能是祂們兩個?

牛頭、馬麵、白無常謝必安和黑無常範無咎,祂們四位都擔著一份從陽世天地處接引亡靈的職責呢。

“難道阿彰接下來的修行,跟接引亡靈有關?”祂問馬麵。

馬麵失笑搖頭:“當然不是。”

鬱壘深深看祂一眼,揚手一招,將神道法域之外的兩位無常又請了進來。

“又見麵了啊……”白無常見了分站在兩處的鬱壘三個,麵上當即就顯出了一個笑容。

“是啊,”鬱壘卻是有些無奈,“要早知道此間還有你們兩個的事情,方才時候我就該留你們的。”

黑無常範無咎搖頭:“不說這些有的沒的了,都走吧,繼續站在這裡做什麼。”

“無咎你說得在理。”鬱壘反手一拍自己的腦袋,引著四位陰神往裡走,“那我們就先進去吧。進去了再說。”

鬱壘直接將四位陰神引到了爛桃樹樹蔭下,在那裡找了乾淨地方坐下。

“這裡應該是沒有問題了。”鬱壘說道,隨即一一看過馬麵、牛頭、白無常謝必安和黑無常範無咎,“所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馬麵和白無常謝必安對視了一眼。

牛頭和黑無常範無咎直接就被祂們兩個給排除在外頭了。

也對,祂們兩個一個性情憨實,一個無比信服白無常謝必安,都是樂得將這些瑣事丟出去的主兒。

“我來說?”白無常謝必安問道。

馬麵低低哼了一聲,倒是沒有反駁。

鬱壘的目光便落到了白無常謝必安身上。

“早先我們兄弟就曾有過定論,阿彰那曾經掌握的神職,可能跟我們一眾兄弟手足都有所牽扯……”白無常謝必安斟酌了一下,先開口將舊事引出。

鬱壘點頭:“定論是有這樣的定論,但到底是怎麼樣的牽扯和關聯,早先時候我們誰都沒能真正確定。怎麼,現在你們是已經看出來了?”

白無常謝必安不急著點頭或是搖頭,祂又提起一件舊事。

“你還記得早前時候阿彰曾在一次交戰之中,牽引過‘河’的烙印嗎?”

鬱壘扯了扯唇角。

祂怎麼可能會忘記?

“難道是‘河’的烙印又出現了?”鬱壘問,麵上滿是狐疑。

祂倒不是懷疑白無常誆騙祂,但孟彰突破時候,祂和神荼就守在孟彰身側,可祂們倆卻是誰都沒有感應到“河”的出現。

……到底是祂和神荼兩個出了問題,還是白無常謝必安這四個弄錯了?

白無常謝必安歎了一口氣,勸祂道:“你沒留意到是正常的,因為這一次‘河’的氣機真的太晦澀了,而且它似乎也在著意隱匿,不願叫尋常人等察覺到它的蹤跡,而阿彰突破時候周身氣機暴動躍遷……”

“如此兩廂修飾,能叫你們兩個發現痕跡就叫奇怪呢。”

明白了個中的因由,鬱壘稍稍鬆了口氣。但一個問題才剛得到解決,下一個問題就又出現了。

“那你們又到底是為什麼能夠察覺的呢?”

白無常謝必安對著鬱壘伸出手,向上的手掌穩穩拿住一道鎖魂鏈。

鎖魂鏈的神光暗沉,道蘊深斂,看著就是尋常普通的一道鐵鏈罷了,可鬱壘卻不敢小瞧了它去。

開玩笑,這玩意兒看著尋常,但本質上卻是白無常謝必安的伴生神器,跟祂和神荼手上的鬼門是等同的。祂怎麼敢輕視?

鬱壘眉頭仍是緊蹙,不見舒展。

白無常謝必安索性就抬起另一隻手來,屈起手指用指骨骨節輕叩鎖魂鏈表麵。

一聲悶響中,鎖魂鏈表麵道蘊激蕩,神光輝耀,隱隱透出些氣息映照在鬱壘的心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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