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
往側旁的宋籍看去一眼, 見他沒有想要說話,司馬渠便接住了話題。
就知道宋籍這家夥不頂用,居然臨到了了縮頭?
司馬渠落到宋籍身上的目光一時寫滿了無言, 然而宋籍卻不覺得自己這是怯場了,他毫不客氣地斜飛了司馬渠一眼。
這是先給你機會讓你先處理你的事情你懂不懂?
司馬渠更是不知道該給宋籍些什麼反應。
孟彰、鬱壘、神荼三個將這兩位人族先賢的眉眼來去看在眼裡,隻不道破罷了。
“我們是來見你的,阿彰。”司馬渠也不拖拉, 直接將來意明白說道出來。
這話沒將孟彰怎樣, 反倒是將宋籍給嚇了一小跳。
他不住地拿眼瞪著司馬渠。
你這就開始了?居然還這樣的直接, 都不做些什麼粉飾的嗎?
司馬渠連一點眼風都懶得分給宋籍,隻看定了孟彰。
“來見我的?”孟彰心中有些恍然的同時, 也著實很有些許不解,“來見我做什麼?”
“是兩位賢者有什麼事情,需要吩咐我的嗎?”孟彰問。
司馬渠搖頭,攔住了孟彰心頭更多浮現的猜測。
“並不是什麼吩咐, ”司馬渠道, “我就是想要問一問你, 你可有意願加入我史家一脈?”
“加入……史家一脈?”體會到了司馬渠這直接的行事作風, 孟彰也放棄了不少拉扯的來回,直接問。
“對,”司馬渠先是一點頭,然後又跟孟彰道,“你在洛陽這太學童子學裡進學也有一段時間門了, 對於我炎黃人族族群中的諸子百家文化流派, 你該也是都有所了才對……”
說到這裡,司馬渠往鬱壘、神荼兩位門神看過一眼,問孟彰和兩位門神:“人族族群諸子百家文化流派這些情況, 可需要我再仔細說一說?”
孟彰跟著將目光投向兩位門神。
鬱壘、神荼兩位門神回了孟彰一眼,示意他拿主意。
炎黃人族族群文化流派的諸子百家也是天地間門赫赫有名的存在,祂們這些陰神怎麼可能沒有了解過?
何況,炎黃人族族群的這些諸子百家方才還不斷地往孟彰這裡送東西呢。
若真是兩位門神事先不曾有過任何了解,祂們能容許這些饋贈或是獎勵靠近正在為了突破入定修行的孟彰?
孟彰又看過兩位門神一眼,心中了然,當下便笑道:“這就很不必了。倘若我真要在這裡讓先生您給我再詳細解說一回……”
“學府裡的各位先生聽說了,怕是得給我布置下更多更多的課業呢。”
司馬渠也順勢點頭:“那行,那我就不絮叨了。就,你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孟彰沉吟一陣,抬起目光來對上司馬渠的視線,“抱歉,司馬先生,我怕是……”
司馬渠笑了一下,剛要說話,就看到了側旁宋籍一臉有話要說的模樣。
他懶得理會宋籍,將他的話頭攔下,隻問孟彰道:“為什麼呢?你都不先聽聽我們史家一脈對你的看重嗎?”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麵前這兩位端坐著的炎黃人族族群百家先賢,孟彰愣就是想到了記憶中高考成績出來以後來招攬看中學生的各家大學招生老師。
他掩下心頭剛剛升騰而起、不太合符時宜的笑意,搖頭道:“兩位先生如今出現在我的麵前,我就已經明白兩位先生對我的看重了,並不需要其他彆的什麼來做佐證。”
“那……”司馬渠道。
孟彰就道:“史家為我炎黃人族族群著史,乃為我炎黃人族族群諸子百家文化流派之一,史家中的各位都是族群中的飽學先輩、賢德學士,非是尋常人可比。而我……”
“我還在太學童子學學舍裡讀書,是正在精進學業、努力讀書學習的時候,又怎麼敢奢想一步登天,直接越過基礎的學習,進入史家去跟隨各位先生學習著史呢?”
不是孟彰說,這種進度實在太過跳躍了,很不符合孟彰對自己學業的定位。
司馬渠眨了眨眼睛,對孟彰說道:“進入我史家,也不是就必須得直接開始跟著我們學著史,你可以繼續在洛陽童子學這裡學習。待到你完成了這邊的學業,你自己覺得合適了,再開始接觸著史的事情,也是可以的。”
“我們史家不會貿然插手你的學習和修行,這一點你儘可以放心。”司馬渠做出了保證。
宋籍肉眼可見地顯出了幾分緊張。
他目光連連瞥向孟彰的麵上,觀察著他的反應,就怕他真的點頭應下了。
然而,孟彰沉吟片刻,到底是搖頭了:“彰多謝先生厚愛。”
他向著司馬渠抬手彎身作禮拜謝。
即便司馬渠心裡也早有準備,此刻看見孟彰的反應,也是掩不住地惋惜。
“可以說一說原因嗎?”他問。
孟彰認真地想了片刻,才道:“史家為我炎黃人族族群著史,在我炎黃人族族群中的份量太過磅礴厚重。我一個小兒,若是願意接過各位前輩大賢的重責,也為我炎黃人族族群著史理史也就罷了,可若然隻是要借史家做晉身之所、圖謀史家的威名與功績用作自己的護身符牌……”
他自己搖了搖頭:“不管旁人怎麼說,我覺得不行。”
孟彰說的,就是他自己所考量的。
或許眼下站在他麵前的這位史家先賢直說了,不必他同其他史家學派的人一樣守著史家那些或明或暗的規矩,也不必他特彆為史家做些什麼,給予他的可謂是沒有任何附加條件、再是乾淨不過的隱蔽,但孟彰卻不能坦然領受。
他自己接下來要做的那些事情會在炎黃人族族群中掀起什麼樣的風浪,中間門又要經曆怎麼樣的波折,最終又會弄成怎麼樣的結果,史家的這些先賢們或許不會有太大的概念,可孟彰自己多少心中有點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