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先生想得有多美俞姑娘是不知道的, 她心裡仍是抑鬱難平。
俞荔發現,現在要麵對已經不是人的男朋友仍是有些困難。並非是害怕,隻是過不了心裡那關,總覺得哪裡都不對勁兒,一股氣憋在心裡, 難受得她想原地爆炸。
她決定冷靜一下, 然後再決定怎麼處理她和褚擷之間的關係。
分手是不可能的,但不分手,現下她也沒辦法再麵對他。
可惜褚先生仍是褚先生,不可能會讓她獨自一人靜靜——生怕她靜靜到最後決定分手怎麼辦?當然是怎麼戳她的神經怎麼戳,努力地在她麵前刷存在感。
那麼大的一隻魔族戳在房間裡, 俞荔真是想忽略也忽略不了。
“你走開點,看到你我頭疼。”俞荔不客氣地說。
床邊的魔族擔憂地問:“怎麼會頭疼呢?難道沒有休息好?”
想想也對,來魔境時正好是中元節,剛睡了兩個多小時, 她就起來,接著和他一起來到阿紮比特。據說人類每日要睡足八個小時,很多人會因為睡眠不足,造成許多生理疾病和心理疾病,像脾氣暴躁、頭疼、頭暈、惡心等症狀也不少。
所以她現在脾氣暴躁也是對的,他應該更加體貼她才對。
於是褚先生很體貼地說:“那你先睡一覺。”
俞荔哪裡沒發現褚先生感人的邏輯, 以為她真的隻是頭疼。這樣的褚先生讓她覺得頭更疼了, 無力地倒回床上, 將被子掀起蒙住頭。
她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背對著他,閉上眼睛。
一隻手在她背上輕輕地拍撫著,俞荔動了動身體,到底沒有抗拒,由著他有一下沒一下地安撫。
她以為自己會睡不著的,哪知在那有節奏的安撫下,很快速地進入睡夢之中。
***
剛入睡不久,她又做夢了。
夢境裡仍是大霧彌漫,霧中出現一道身影。
俞荔沒有像以前那般對著那霧中的人喋喋不休,訴說自己白日時遇到的事,而是警惕地看著那道人影,和他隔著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
現在她已經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連可靠的男朋友都不是人,這夢裡的“人”估計也不是個人,至於是什麼東西,俞荔直到現在也沒發現,她擔心自己又會被對方騙,決定離他遠一些。
然而以往總是隔著一段距離的身影,今天卻破例地朝她靠近。
周圍的霧氣急速湧動,仿佛要破開霧氣的遮擋,露出霧後的“人”的真麵目。
俞荔心弦一緊,忙叫道:“你彆過來。”
濃霧湧動了下,對方果然停下來,隔著一層霧氣,就這麼看著她。
俞荔其實看不到他的眼睛,但能從那落在身上的視線中感覺到,對方確實是在看自己,這讓她有些彆扭,希望趕緊離開夢境,或者醒來。
可惜越是希望的事情,越是不能實現。
幸好,周圍的霧氣不再湧動,想必夢境裡的這個不知道是什麼的“人”,也不再試圖想要和她麵基。她已經不想搞清楚夢境裡的這“人”是誰了,留點神秘感吧。
一直到她清醒,俞荔才從夢境中掙脫離開。
“醒了?要不要吃點東西?”
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俞荔就著那扶著她腰背的手起身,揉著眼睛坐在床上,頭發淩亂地披在肩膀上,精神還有些困盹,沒有理會床邊圍著她轉的男人。
直到差不多清醒,她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問道:“什麼時候了?”
“按地球的時間,現在傍晚六點。”
他們來到阿紮比特時,恰好是白天,和地球的時間剛好相反。
俞荔打了個哈欠,想想沒什麼事,又倒回床上。
褚擷也不催她,坐在床邊,手裡拎著一條鑲著藍寶石的裙子問她,“小荔枝,要換衣服嗎?這條裙子還不錯,這是阿紮比特城今年流行的款式。”
俞荔瞥一眼裙子上綴著的密密麻麻的寶石,扭頭說:“眼睛都要閃瞎了。”
褚擷頓了下,讚同地說:“我也覺得。”
俗話說有什麼樣的城主,就有什麼樣的城民,阿奇博爾德是個暴發戶,喜歡將各種石頭都掛在身上,將自己弄得閃閃發亮。阿紮比特城的魔族們的穿著打扮和阿奇博爾德差不多一個德行,恨不得掛一身寶石,渾身閃閃發亮,並且以之為美。
褚擷又去挑了一件寶石比較少的裙子,柔聲問:“這件怎麼樣?”
俞荔再看一眼,仍是扭頭,“寶石太多了。”
褚擷想了想,將上麵的寶石捏碎,各種顏色的粉沫從他的指縫間如沙般落下,看得俞荔愣愣的,懷疑這些寶石其實是一種五毛錢的假冒偽劣品。
然而當她伸手摸了摸時,發現這些寶石竟然是真的,而且都是非常昂貴的寶石,拿回人類世界,一顆能賣出天價。
就被這男人直接捏碎了?
俞荔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評論某個敗家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