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獨女11(2 / 2)

小翠緊趕慢趕小跑到書房,行雲流水般跪在地毯上,嚶嚶嚶哭泣:“小姐終於肯讓小翠服侍了,隻要能再服侍小姐,小翠便是死也心甘情願。”

矯揉造作的聲音差點沒把提筆修補仙鶴圖的明溪驚到,幸好她手穩,不然這仙鶴圖怕是真的廢了。

明溪強壓惡心,溫聲說:“你從小陪我長大,我待你自是與旁人不同。你太叫我失望,我罰也不是,不罰也不是,你可知罰在你身,我心亦痛。”

小翠連忙跪爬上前住抱明溪的腿,光滑的絲綢觸感透過手指滲進她的心裡。

這麵料便是從前她得寵時也沒穿過,嫉妒再一次爬上淚眼婆娑的眼眸,小翠忍不住在心底叫囂。

嘴裡說著待她不同,卻從來沒有送她上好的絲綢麵料。她也想穿上好的絲綢,她想簪華貴的珠釵,這叫她怎能不恨,怎能不怨。

秋婉欠她太多了,總有一天,等她嫁進撫遠侯府,她要把她欠她的統統拿回來。

心裡雖如此想,嘴上還是一派可憐模樣:“小姐,小翠真的知道錯了,求小姐讓小翠繼續服侍小姐好不好,小翠一定乖乖聽話。”

明溪沉默地盯著被抱住的小腿,她生怕自己一個沒忍住,將麵前這背主忘恩的東西踢翻在地。

良久,她陰惻惻微笑:“地上涼,起來研墨。”

本以為婉妹那日隻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她真的懷抱畫卷扣響東宮的大門。

才下朝的太子連衣裳都沒來得及換,穿著明黃朝服便往東宮正殿走去。

明溪立在明黃紗簾下靜靜等候,一陣疾促的腳步聲傳來,她轉身微笑:“殿下怎麼來得這麼快,我聽阿碧說殿下在上朝呢。”

竭力平複起伏的胸膛,太子目光灼灼:“聽聞婉妹拜訪,下朝後便趕回來了。”

太子貼心地接過畫卷,鋪在東宮正殿的紫檀桌上,澀澀道:“孤還以為婉妹不會來了。”

明溪莞爾一笑:“近來年節忙碌才將此事擱置,”她眼睛微眨,反問,“莫不是殿下以為我是言而無信之人?”

“怎麼會?我怎麼會如此想婉妹?”太子手足無措地解釋,生怕她真的以為自己不信她。

“好了,不逗殿下了,”明溪掩嘴輕笑,得意地挑眉,“殿下以為我修補的仙鶴圖如何?”

仙鶴圖上的墨漬已被清理乾淨,明溪憑著多年的繪畫技藝將仙鶴圖補好。

比起初見時的兩大坨墨團,補好的仙鶴體態飄逸,置身雲霧之間,振翅欲飛,頗具真實的美感。

“婉妹所作自是極好,”太子仔細觀賞一番後一本正經點評,“特彆是後來添上的這幾筆雲霧,使畫頗具仙風,在下甘拜下風。”

“多謝殿下誇讚,我便不謙虛地收下了。”

兩人從仙鶴圖談至詩詞,又從詩詞談至京城逸事,要不是阿碧進來稟報膳食已擺好,隻怕兩人還要繼續說下去。

言辭相合,相處起來便會愉快許多,明溪忽地笑望對麵之人,高冠博帶,舉止言談溫潤如玉,是為君子。

“我的臉上有花嗎?”太子茫然地抹了把臉,難道他臉沒洗乾淨,猶豫著要不要喚阿碧捧來鏡子。

明溪緩緩搖頭,一字一頓:“世人皆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殊不知溫潤君子,淑女亦求。”

銀箸叮當一聲落在地上,太子慢慢抬起頭,顫著聲問:“婉,婉妹所言,可是心中願意?”

太子單膝跪在明溪身邊,仰頭盯著她的眼,生怕這是一場癡夢,如夢幻泡影。指尖微微向前伸,又怕此舉唐突佳人,隻得瑟縮衣袖中,竭力克製。

“方才的話,婉妹能再說一遍嗎?”

明溪頗為傲嬌,頭偏向另一邊:“我是姑娘家。”

“是是是,是我唐突了,”太子起身賠罪,“不妨事,這些話由我說與婉妹聽便可。”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知這位淑女,可願與在下遊覽東宮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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