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真千金21(2 / 2)

“眼下陛下與我們要聽的不是殿下為自己脫罪,”南安王世子瞥了眼慌張的福嘉,淡淡道,“大理寺卿和刑部順著產婆暴斃一事查了一年多,必然是證據確鑿才敢上奏陛下。”

“紫宸殿中的所有人都知道殿下有罪。”

“殿下之所以還能在這裡辯解,是因為陛下尊敬殿下;是因為南安王府不相信,為國為民的福嘉大長公主殿下是這樣一個蛇蠍婦人。”

明溪暗自感歎舅舅這話說得漂亮,先給福嘉定罪,再她捧得高高的,最後將她摔落泥濘。

順便還指責了她辜負陛下和南安王府多年的信任,實在是高。

太後歎道:“福嘉,將你做得事都招了。念在你年少和親,安定邊疆,乃國之功臣,哀家可保你一命。”

福嘉心知無轉圜的餘地,索性不再跪地懇求,提著裙子爬起來:“既然都認定我有罪,我說與不說有何要緊?”

至於保她一命——笑話,先帝金口玉言,非叛國罪不可殺,她豈用在她麵前搖尾乞憐。

福嘉意圖靠近南安郡主,南安王噌的一下起身,張開雙臂擋在小女兒和外孫女麵前。

“南安……阿撫……”福嘉見狀大笑,她笑的用力,頭上的金冠來回晃動,發出丁零當啷的聲響,“我真是羨慕你。”

“你出身高貴,還有個這麼疼愛你的父親。不像我,十幾歲的年紀就被父皇做主遠嫁關外,在那野蠻愚昧的地方待了快二十年,才被養子送還京城榮養。”

福嘉慢慢走到江陰侯身側,溫柔地看著她的少年時鐘情的人:“我也曾有過一個傾心的少年郎,幻想嫁做他婦。”

突然,她臉上的溫柔消失不見,代之而起的是濃濃的不甘和憤恨。

“我在那不見人的地方待了三年,多虧你同我通信,讓我堅持下來。結果有一天,你告訴我,父皇給你賜婚,所嫁之人是我滿心歡喜的少年郎!”

“我的閨中密友,嫁給了我愛慕之人。我生命中重要的兩個人,結為了夫妻。”

福嘉轉身指著南安郡主,聲嘶力竭:“你說,我怎能不恨?怎能不怨?你知不知道收到你談論夫君的信時,我有多難過!”

南安郡主平靜指出事實:“我於你而言,真的有你說的那麼重要嗎?你從未告訴過我你心悅江陰侯,否則縱然抗旨,我亦不會嫁與他。”

“說得輕巧,”福嘉眼神輕蔑,“你素性怯懦,就算我告訴你,你也沒膽子抗旨。”

南安郡主深吸一口氣,反問:“事未發生,你怎知我不敢?”

許是她的目光太過堅定,福嘉不敢再看她。

福嘉繼續說:“那年,我被老單於的小閼氏害得小產,痛苦不已。你卻來信告訴我,你和他有了骨血。”

一滴淚順著臉頰滑落,福嘉哽咽道:“我的孩子死了。你卻和我的少年郎有了孩子,那孩子該死!”

“你該感謝我,我念著她身上有侯爺的血,沒讓產婆給她溺死。”

說到後麵,福嘉逐漸癲狂,一會兒笑一會兒哭;一會兒蹲在江陰侯麵前,溫柔地望著他;一會兒又亮出尖尖的指甲,狠狠的在他的脖子上挖出四條血痕。

嚇得江陰侯一動不動,生怕她做出更瘋狂的事。

太後閉目歎息,不忍再看後麵的場景,丟下一句話轉身離去:“傳哀家懿旨,廢福嘉大長公主位,”她頓了頓,對天子說,“隻要不傷她性命,隨你處置。”

至此,國朝再無福嘉大長公主,隻有庶人福嘉。

福嘉聞言不敢置信,尖聲大叫:“你怎麼敢廢黜本宮的公主位,先帝遺言你都忘了不成?”

攝政王手指輕點,將她過往罪行悉數道來:“你仗著先帝遺旨肆意妄為,賣官鬻爵,欺鄉霸市,草芥人命。先帝泉下有知,隻怕悔不當初。”

“不可以,我是太宗皇帝親封的福嘉公主,”福嘉大驚失色,連連搖頭,“她不過是太宗皇帝的兒媳,以前還要向我行禮,豈有資格廢我封位!”

天子怒拍禦桌:“朕的母親是先帝的結發之妻,出身五姓七望,哪容你詆毀。”

“掌嘴!”

內侍得到旨意,邁著小碎步跑到福嘉身前,福嘉拚死不從,被兩個禁軍押著跪下。

聽著清脆的巴掌聲,明溪垂下眼眸。始作俑者已被打入凡塵,想來寧瑾玉可以瞑目了。

“福嘉害臣之女流落鄉野,臣懇請陛下準許臣與福嘉和離。”伴隨著巴掌聲,一直沒有說話的江陰侯叩首請願。

究竟是為了受儘苦楚的女兒,還是怕引火燒身,眾人心中自由論斷。不屑的視線一道道射向江陰侯。

明溪忽然為福嘉感到悲哀。這樣一個男人,有什麼可令她傾心至此,瘋魔至此。

“你竟敢……敢……和離……你……”福嘉每說一個字,便被內侍扇一巴掌,說得斷斷續續。

天子揮手讓內侍停下。福嘉立即罵道:“彆以為我不知道你還對南安有心思,否則不會養著那麼個像她的玩意兒,還給她取名撫娘。”

“想要和離,再娶南安,做你的春秋大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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