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27章(2 / 2)

赤焰 南輕歌 11332 字 5個月前

她不懂江爺爺跟她解釋這些是要做什麼,難道是害怕她誤會?

天色將黑之時開飯,江老爺子又吩咐廚房做了滿滿一桌的菜。

看到江禦隻顧自己吃,他對他咳嗽了聲,示意他給夏梔夾菜。

江禦做不來那麼矯情的舉動,隨口招呼了聲,“多吃點肉,補補身體。”

他看到她隻夾她麵前的那道紅燒茄子,都沒怎麼吃其他的菜。

光吃素怎麼能行呢?難怪瘦巴巴的。

夏梔偷瞄他一眼,看見他把那盤清炒牛肉與她麵前的茄子換了下,這才意識到他是在跟她說話,小聲應了下。

她倒是挺愛吃葷的,就是離自己太遠了,不太好意思去夾,江禦想得還挺周到。

她在心中默默表揚他一句,對他的要求真的很低。

江禦哪怕對她隻有一點點好,她都會有種心花怒放的喜悅感。

江老爺子無奈搖搖頭,覺得江禦是沒救了。

他就沒見過比他性格還軸的男生,真要喜歡人家女孩子,就把身段降下來不行嗎?明明關心人家還那麼凶。

江禦發現他把牛肉換到夏梔的麵前後,她又隻吃那盤牛肉了,這讓他感覺好笑又無奈。

他悄悄地把蝦仁換到她的麵前,口型無聲示意她,讓她再吃點這個。

夏梔抬頭,對上他戲謔的目光,臉頰泛起微紅。

江禦突然對她這麼好,真讓她有點兒誠惶誠恐。

夏梔正吃著,忽然她媽媽打來電話,她急忙拿出手機,接通後聽她媽媽問怎麼還沒回家。

夏梔以為她今晚上夜班的,就沒有告訴她不回去吃飯的事情,聽她媽媽那麼問,隻能說自己在外麵吃的。

好在柳思然並沒有追問什麼,囑咐她儘快回家,而後就掛了電話。

從她打電話的語氣裡,夏梔聽出了慌張。

她是個對情緒感知很敏感的人,一點點的不對勁都能察覺到。

夏梔的心裡有些惴惴不安,吃飯也不踏實了,總覺得是有什麼事兒要發生一樣。

她匆匆忙忙解決了碗裡的飯,之後開口對江老爺子說:“江爺爺,我媽找我有點兒事兒,我可能要先回去了。”

“這麼晚了,讓江禦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夏梔下意識拒絕。

江禦怎能由著她,他已經看出來夏梔的慌亂了,他自然更不放心。

兩個人一前一後地出門,江禦以為夏梔是擔心她媽媽看見,所以遠遠地跟著她,沒有上前。

夏梔走幾步路回一下頭,看見他始終和她保持著大概五米的距離。

她如今不太敢走夜路,有江禦在後麵跟著,她的心裡確實踏實許多。

月光靜靜地在頭頂照耀著,將他們兩個人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

夏梔走得很快,終於來到家門口,她回頭看了一眼江禦,他正站在路燈下,單手插在口袋裡,如雕刻般立體完美的臉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一如既往得清冷而絕塵。

整個人隻是站在那裡,都唯美得像一幅畫似的,特彆是樹影婆娑搖曳,像是給他鍍了金色的光影。

她對他揮了揮手,轉身推開了家門。

柳思然正坐在客廳裡,見夏梔回來,急忙衝上前,攥住了她的雙手。

“淼淼,我們得搬家了,今晚就搬。”

夏梔聽她語氣那麼慌亂,連忙追問:“媽,發生什麼事兒了?”

“你先彆問那麼多了,快點去收拾東西。”

柳思然滿臉寫著慌亂,似惹上了大麻煩一般。

夏梔整個人都有些發懵,她住在這兒快兩年了,突然說要搬家,完全不給她一點點的心理準備。

進到房間,看到這個破舊的地方,她心中百感交集。

雖然這裡老化得連牆皮都在脫落,卻讓她睡了無數個踏實的覺,尤其是她還在這兒認識了江禦,想想怎麼都覺得舍不得。

夏梔忽然間又意識到一件事,如果她從這裡搬走,那她還能和江禦再見麵嗎?會不會今晚就是他們兩個人所見的最後一麵了?

想到,夏梔的心裡特彆慌亂。

她總不能連一聲鄭重的“再見”都不和他說吧?

“淼淼,你收拾好了嗎?”柳思然又走進來催促,見她還沒動,忍不住發起了火,“我不是讓你快點嗎?為什麼你還磨磨蹭蹭的?”

夏梔怔了下,“媽,你到底怎麼了?”

“現在能不能先彆問?我們快點去車站,媽媽陪你去首都,以後我們再也不要回這個地方了。”

“去首都?”

“是啊,你在那裡上學,媽媽正好陪著你,這樣你每天都可以回家吃飯,多好。”

柳思然上前摸了摸夏梔的臉,眸中似乎閃爍起了淚光。

夏梔愣愣地點點頭,機械性地去收拾自己的行李了。

母女倆連夜坐車來到了首都,她們隨便找了一家快捷酒店落腳,等忙完天都大亮了。

夏梔困得不行,趴在床上就睡著了。

柳思然卻丁點兒睡意都沒有,她顫顫巍巍地拿起手機,看到對方又發來了一條威脅的短信,不由冷得瑟縮了一下身子。

夏梔這一覺睡到了中午,是活生生被餓醒的,睜開眼後,她看見媽媽躺在旁邊的那張床上,睡得正香。

她直起身子,摸了摸肚子,實在餓得不行了,先拿起手機點了外賣。

外賣要一個小時才能送到,夏梔放空望著天花板,整個人都有些出神。

她感覺昨晚的經曆就像電影裡的情節一樣,好像有人要追殺她們,不然她媽媽為什麼要那麼慌亂地連夜逃走?

手指,猶豫地點開黑名單,夏梔將江禦給放出來,決定還是要告訴他一聲,她搬來首都了,以後應該都不會再回溫城,回花枝巷。

手指打下一行字,過了很久很久,夏梔都沒鼓起勇氣發出去,是不敢還是因為彆的,她無從考量。

“啊——!”

忽然,旁邊的媽媽尖叫一聲,從床上猛地坐起來。

夏梔被她嚇了一跳,錯愕地轉頭看向她,發現她目光呆滯,兩眼無神,頭頂還冒了冷汗,顯然做了噩夢。

“媽,到底出什麼事了?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

她坐到她旁邊,拿紙巾給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柳思然隻一個勁兒地搖頭,她怎麼好意思讓自己的女兒她私下裡做的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夏梔透過她媽的反應,其實也能大概猜到些貓膩,必然是非常難以啟齒的事情,不然她不可能這般猶猶豫豫的,不敢告訴她。

“我點了外賣,等下先吃點,然後我們再出去找房子。”

酒店住一晚那麼貴,她們母女兩個人必然不能久待,隻能爭分奪秒去租房了。

柳思然猶豫地點點頭,接著道:“我打算去你學校那邊租一個,這樣你回家也方便。”

“我們學校附近的房子可貴了。”夏梔不讚同地搖頭,“您還是去五環之外租吧。”

柳思然目光黯淡了些許,為自己的無能感到羞恥。

她想的很美好,陪女兒在首都讀書,可是她根本沒有那麼大的本事給她衣食無憂的生活。

外賣送來了,夏梔打開門去拿,她將飯盒拆開,遞給她媽媽一雙筷子,輕聲說了句:“反正我早晚有一天會知道的,你不如儘早告訴我。”

柳思然聽到這話,後背一僵,眼淚“啪嗒”一下從眼睛裡掉了下來。

她似乎被戳中了淚腺,一哭就再停不下來,夏梔無奈地歎氣,隻能先安撫她的情緒。

一地雞毛的日子真的過得很沒意思,可是她能怎麼辦?生來就注定好了是這樣的命運,彆無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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