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4 章(1 / 2)

又過了幾日,到了張順星和許草丫成親的日子。兩人成親後住在果園那邊,但辦喜事卻是在林曉家裡。

雖說是個下人,但林滿堂對老實能乾的張順星很滿意,也願意給對方作臉,他自掏腰包請村裡人過來家裡熱鬨,也不用他們添禮錢,隻要賞臉來吃酒,給他們家添點喜氣就成。

這樣的好事,打著燈籠都難找,村民們自是樂意之至。

許多村民們都羨慕張順星好福氣。想想以前,他們也給那些地主老財當過短工,每次都被當成黃牛使喚,吃食不僅粗糙而且還填不飽肚子。

滿堂這個主家多好,不僅吃得飽,穿得暖,還給蓋房子,就連娶媳婦的酒席都給包了。這麼好的主家上哪找?

張順星也覺得自己運氣不錯,當著大夥的麵向林滿堂保證,以後一定會好好守著果園。

林滿堂拍拍他肩膀,“我相信你。以後好好過日子就成。”

這次辦宴席日子定得太不好,居然是一年中最熱的天,李秀琴受不了,直接交由廚子辦。他們一家等著吃現成。

這次隻請村裡人,兩百多口子,所有人都來也不到二十桌。

院子中間擺了三桌,堂屋一桌,屋外擺了兩桌,一共六桌,翻三回席足夠。

到了吉時,新娘子被喜婆扶進林家準備的喜房,村民們爭相擠進來湊熱鬨。

因為還沒到揭蓋頭那步,許多人到喜房瞧一眼就退出去吃席了。

一直在屋裡學習的林滿堂放下書本,在堂屋陪村裡有頭有臉的人喝酒。

林曉拉著好些日子沒出屋的大丫,問她針線怎麼樣。

大丫亮出自己新繡的褡褳,“怎麼樣?好看吧?”

林曉翻來覆去看了一遍,讚不絕口,“你這進步也忒快了。之前還一團糟,現在花是花,草是草了。”

大丫抿嘴一笑,“許嬸說我再繡兩年,也能接繡莊的活了。”

“能接也不要接。”林曉摸著這些用細線繡成的花紋,“好看是好看,但一針一線縫下來太傷眼睛。你可要好好愛惜你的眼睛。”

人一旦近視就會下意識眯眼。大丫這麼好看的眼睛眯成一條線,多可惜。

大丫還沒說話,二丫在邊得意地哼了哼,“我大姐才不用接繡活掙錢呢,她將來嫁進馬家就是少奶奶。吃飯都有人伺候的。”

這話一出,其他姑娘都一臉羨慕看著大丫。

大丫小臉通紅,作勢要打妹妹,“竟胡說,哪兒就到那份上了。”

二丫吐吐舌頭,她又沒說謊。

另一邊,李秀琴招呼文娘子坐到自己邊上,不知不覺兩人聊起了孩子。

文娘子提及最近孩子食欲不振。

李秀琴邊搖扇子邊道,“現在苦夏,大家都這樣。你給孩子多換些花樣呢。”

文娘子歎氣,問李秀琴,“你們家啥時候再殺豬啊?我家孩子自打吃過你家的豬肉,再也不肯吃彆家的豬肉。沒辦法,我隻能殺雞燉給他吃。可也不能天天殺雞啊。再多的家當也給吃窮嘍。”

一般人家是消耗不起,但李秀琴也有些為難,“這才年中,豬還沒長成呢。也沒法殺啊。”

文娘子理解地點了下頭,眼巴巴看著她,“我算是知道你們的豬為啥連大酒樓都過來收了。那個…我們明年也想養一頭豬,也不圖掙錢,就想養一頭給孩子吃肉。你看能成嗎?”

原來是這事兒,李秀琴哪有不同意的,“行啊。”

文娘子趕緊向她道謝。

到了吉時,飯菜上桌,大夥都動起來。

李秀琴瞧著文娘子照顧孩子人有些疲憊,就讓她先吃蝦。

誰知文娘子夾了一個,放在嘴邊還沒吃,就側到一邊嘔個不停,李秀琴唬了一跳,“怎麼了?”

其他人也看了過來,“該不會受涼了吧?”

“可能聞不了腥味兒吧?”

李秀琴握住文娘子的手腕把脈,隨即有些發怔,“啊?你這是懷孕了?”

文娘子胃裡酸得很,一直不停地吐,聽到她這話,臉色越發白了,“你彆跟我開玩笑了,怎麼可能。”

李秀琴哭笑不得,“怎麼不可能。你就是懷孕了,已經兩個月了。我說你怎麼這麼糊塗啊,這都生過一個了,這個懷上兩個月居然都沒發現?”

文娘子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小腹,情不自禁撫摸了幾下,那張柔順嫻靜的臉上隱隱泛著紅光,她心裡像吃了蜜,眉眼含笑看著李秀琴,“我真的懷了?”

李秀琴很肯定點頭,“是真的。”

文娘子小心翼翼扶著自己的腰,在人群中逡巡一圈找自己的男人。

李秀琴被她這動作弄得有點懵,至於激動成這樣嗎?又不是沒生過。不過她還是幫著找人,終於在堂屋那桌發現文先生,“在那兒呢。”

文娘子擦著人群往堂屋擠,周圍都是打鬨的孩子,她走的特彆小心。

李秀琴目送文娘子找到文先生,看見得知喜訊的文先生當場失了態,打破一個酒杯,而後同樣傻呆呆看著文娘子。

文娘子推了下他肩膀,文先生這才緩過神,隨即就拉著文娘子出了林家院子,顯見是找大夫去了。

李秀琴忍不住樂了,看來孩子是越多越好。一個遠遠不夠啊。

旁邊許成祖的媳婦拍著巴掌樂嗬,“哎喲,文先生家可是九代單傳,到了他這輩居然有了兩個孩子,真是可喜可賀。”

李秀琴奇了,“你怎麼知道?你們逃荒前,和文先生就認識啊?”

“可不是認識嘛。他家祖上就是讀書人。”許成祖媳婦笑道,“難為他對文娘子一直不離不棄。兩口子終於守得雲開見日月,多好啊。”

李秀琴深以為然。

另一邊,蕭定安提前三天回了軍營。

負責蕭定安病情的軍醫,名叫方六曲。

這個軍醫身份不低,皇上不放心蕭定安一個人到了邊城,特地派遣的禦醫,為的就是保住蕭定安的命。

彆的軍醫都是供職於軍隊,聽從上峰的命令,隻有這名軍醫可以聽從蕭定安的指派出軍營辦事。

方六曲世代學醫,祖上也出過禦醫,身上自然而然帶了幾分傲氣,當然他也有底氣傲,畢竟去年他好幾次將蕭定安從鬼門關拉回來。蕭定安對他也是相當尊敬的。

之前蕭定安傷勢嚴重,方六曲給他配了藥,送他到縣城養傷,給的是半個月假,可他十二天就回來了。

方六曲有些不高興,沒人喜歡不配合醫囑的病人,“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我知道你想早點建功立業,但你也不能不顧惜你的身體吧?沒了好身體,你就算來了軍營也不能養傷,那又有什麼用?”

蕭定安搖頭,“我傷口已經長好了。”

方六曲不信,“怎麼可能。你刀口那麼深至少要半個月才能長好。”

蕭定安不想廢話,解開衣服,露出傷疤給他看。

方六曲這才信了,有些難以置信,“你用了什麼藥?”

他用的可是祖傳秘製金瘡藥,居然還有人的藥比他的更好?

蕭定安將剩下的藥酒給了他,“在塗你那藥之前,我還抹了這個。”

方六曲打開塞子,立刻被這濃鬱的酒熏得下意識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