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4 章(1 / 2)

第二日,秦明珠帶著丫鬟如約而至。

她先是到後院拜見李秀琴。

李秀琴穿過來之後,倒是頭一回見過真正的大家閨秀。

在新陵縣,倒是有大戶人家跟他們來往,但那些隻能算是讀過幾本書的,與秦明珠還是有很大差彆的。

秦明珠走起路來婀娜多姿,笑容恰到好處,容貌嬌美又透著書香門弟特有的書卷氣。

這樣的姑娘入了宮,真是可惜了。

李秀琴見過之後,叮囑女兒好好照顧人家,便放任女兒帶她回自己院子。

秦明珠進了院子,發現她院中隻有四個丫鬟,進屋後,直接讓丫鬟守在外麵,不要進來。

秦明珠便也讓自己的丫鬟留在外麵。

小姐妹倆進了東廂。這是林曉布置的木工房,裡麵有個四尺長的木船。

秦明珠眼前一亮,“這是你做的?”

林曉點頭。

秦明珠曾在祖父書房裡見過木船的書籍,裡麵船都是有帆的,就有些好奇,“你這怎麼沒帆?”

“我這個是半成品。從府城帶過來的。我想讓船吃水更重,所以要做些改變。後頭再加帆,不著急。”

林曉已經想到方法如何將船吃水加重,現在就等實踐了。隻來了京城,就一直忙忙叨叨,還沒開始動工。

秦明珠似懂非懂。又四處打量屋內其他物件。

林曉開始學造船,她對木工的一切都很好奇,她還研究了魯班鎖,並且運用這技巧製作了各種有趣的小玩意兒。

這些東西看起來千奇百怪,其實原理都是一樣的。

但秦明珠從未見過,哪樣都覺得新奇。

林曉便讓她挑幾個帶回去。

秦明珠哪肯奪人所好,搖了搖頭,“我馬上就要入宮待選,這些物件一樣都帶不進去。留在家裡隻會落灰,不見天日,還是算了。”

林曉聽她話裡傷感,想到母親的話,“你想進宮嗎?其實不想入選有許多辦法。”

秦明珠聞言笑了,“不。我要進宮。”她臉上浮現一絲笑意,“你知道嗎?皇上至今都沒有一個兒子。若我生了兒子,那秦氏就可延續百年富貴。”

林曉怔了怔。她還真不知道皇上沒有兒子。咦,也不對啊,皇上八歲登基,現在已經宣興十六年了,“皇上今年都25歲了。他怎麼會連個兒子都沒有呢。”

她想說,皇上該不會有病吧?

秦明珠搖頭,“其實有的,隻是生下來沒多久就夭折了。”

林曉大驚,夭折?她突然想到她娘看的那些宮鬥劇,宮妃肆意殘害子嗣,這樣的皇宮,秦明珠卻硬要進去?

“你害怕嗎?”

秦明珠淡然一笑,“富貴險中求。更何況這世上有哪個女子不想登上那至高無上的後位。成為整個國家的國母。”

林曉看著她坦蕩自信的笑容,心中微動,原來這是個有野心的女子。

林曉沒再勸,隻是拿出她娘珍藏的薔薇水,“這種花色是我娘特彆喜歡的。也不知你喜不喜歡。梅香。”

古人對梅花極為看重。認為梅花品性高潔。對它的氣味也尤為鐘愛。

李秀琴便讓她用梅香調了香精。梅花本就貴,一年也隻出兩瓶。全被她娘據為已有。

也就是市麵上根本沒有梅香薔薇水。

秦明珠聽到這是梅香,有些訝然,當下便倒了一滴在手腕處,空氣中立刻傳來凜然的梅花香,味道極淡,卻透著一股獨特的清逸幽雅,微微扇了下風,猶如浸身香海,通體蘊香,催人欲醉。

“好東西。”秦明珠自問見過不少好東西,卻也沒見人能將梅香留住,握著瓶身的手都有些激動,隻她到底不敢接受如此重的禮,“這禮物太貴重了。”

剛認識沒兩天,就收這麼貴重的禮物,不合適。

林曉卻擺手,“秦祭酒幫了我爹那麼大的忙,這點禮物隻是小意思。”她頓了頓,“不過這些僅是死物。等我將木船研究出來,我會幫著研究司南,以圖報答秦祭酒的恩德。”

對於秦祭酒來說,沒什麼比司南更重要的了。而她的木船快要做成,到時候她有大把時間幫忙研究。

秦明珠不知道她祖父幫了她爹什麼忙,但她祖父已經答應,那她收個禮物也不算過份,便歡歡喜喜接下了。

“對了,我還想請你幫個忙。”

秦明珠一怔,“你說。”

林曉便把自己下個月八號要入宮給太後賀千秋節的事說了,“隻我沒學過宮中禮儀,唯恐出了差錯,就想跟著你家嬤嬤學些規矩。可還行?”

秦明珠笑了,“有何不可。明兒我就讓她過來。”她擺了擺手,“我家有兩個嬤嬤,整日盯著我,有你替我分擔,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這最後的日子,她隻想鬆快一下。

林曉聽她還有個嬤嬤,便也沒推辭,鄭重道了謝。

秦明珠留在林家吃了頓便飯。席間,林家還特地做了臘肉和香腸。

秦明珠吃著滋味甚好。走的時候,林曉特地讓她帶些回去,“之前還覺得送些臘肉、香腸太失禮。現在見你喜歡,那就多帶些回去給秦祭酒嘗嘗。”

秦明珠向她道了謝。

回了秦府,秦明珠直接去前院找祖父。

秦祭酒今天回來比較早,正在屋裡翻看書籍,看到孫女回來,他好奇問,“玩得怎麼樣?”

秦明珠點頭,從袖子取出那瓶薔薇水,“縣主送了這個給我。還有些臘肉和香腸。阿爺,您是不是幫了她爹爹什麼忙?她還讓我告訴您,等她造完船,就研究司南。”

秦祭酒接過薔薇水,聞言便笑了,“這孩子倒是有心了。”

秦明珠見阿爺沒有擰開,便知他以為這薔薇水是很濃烈的徘徊香,她笑了下,擰開蓋子,灑了一滴,“阿爺?您瞧這味道如何?”

秦祭酒剛開始被孫女這一連番動作驚得目瞪口呆,下意識拿帕子去捂住鼻子。

上次聞著他夫人噴的徘徊香,他打了一晚的噴嚏,可不想再遭那個罪,現在聞到不是徘徊香,反倒是淩冽的梅香,微微有些詫異,“竟是梅香?”

皇上受榮華夫人所染,生平最愛梅花,但梅花香味極淡,熏香難以留住它。沒想到竟有人能將其留住。

“這孩子倒是個奇才。”秦祭酒看了眼書冊,暗暗皺眉,他孫女收了如此大的禮,皇上怎麼還沒召見他呢?

被秦祭酒惦記的皇上,此時正在禦書房批閱奏章,看到蕭定安的折子,他突然想起一事,“上回固方說廣德縣主會來京城,你可知她人到了沒?”

黃章時刻著人盯著呢,“已經到了兩日。”

皇上看了眼天色,這時候見一個女子不合適,想了想,“明日早朝後,你著人宣她進宮。”

黃章聞言一怔,猛然抬頭,有些不可思議,皇上這是讓她進前殿?